大院很多人都没有见过沈明珠,只知道对方来自小县城,家世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而关于对方最多的传言则是靠着几分姿色,攀上严三这位天之骄子。
还有更离谱的,说是沈明珠指不定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比如生米做成熟饭,比如霸王硬上弓。。。
但现在,看到严家人对亲家的态度,看到他们全家对小儿媳的维护,众人才后知后觉,或许传言有误?
一直到新娘子进场,这份‘或许’立马被否决。
至少,凭这姑娘惊为天人的姿色,他们瞬间相信,严三确实是被美色所惑。
放眼整个大院,加上文工团,能超过对方的人都不超过一只手。
在他们惊艳的同时,反应快的人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谁说严三快不行了?
按理来说,严家几个孩子都是人中龙凤,其优秀程度让整个大院的人都忍不住眼红。
只是,老大和老二虽说也是各自行业的翘楚,要说整个严家的未来希望,所有人都一致认为是在严三身上。
暂且不论对方的身家背景,就说军功、个人单兵作战能力、文化素质,哪一样拿出来都是顶尖。
偏偏这些集于一人之身,‘此子未来不可限量’是大领导亲口赞扬的话。
各家羡慕有,更多的却是忌惮。
得知严三重伤不愈的消息,很多人巴不得对方就此倒下,相信那样对严家定是灭顶之灾。
实则,一些别有用心之人不只是想想而已,同样付诸行动。
不然单凭一个郭娜娜怎么可能不留一点痕迹,严家老爷子得知这事,瞬间便想到这一层。
这一次婚礼如此隆重,一是表达对沈明珠的看重,再一个,便是借此震慑众人。
老虎不发威,真拿他们严家当病猫!
所有人都想当然地认为,即使严正义出院,体质也定然回不到从前。
对方上不了战场,未来晋升速度绝对受限,要知道,在体制内,各方力量制衡,哪怕严成军是军长,也没法干涉太多。
这样的话,对他们各家的威胁定会大大减弱。
可现场的严三,哪里看得出一点体弱之态?一时间,在座众人心思各异。
敬酒期间,有人故意开玩笑道“人逢喜事精神爽,新郎瞅着一点都不像是大病初愈。”
严成军陪同在侧,闻言说道“哈哈,多亏秦老医术了得,你都不知道,我们家盼明珠进门盼的多么望眼欲穿,好在他老人家妙手回春,也幸好这小子争气,提前养好身体,把人娶进门。”
此话一出,众人才想起严锦绣婆家的身份。
要不是形势紧张,秦家必然是门庭若市。
当初严锦绣是一家女百家求,谁想到最后进了秦家门,严家对外说支持女儿自由恋爱。
以前不觉得,如今却是细思极恐,或许严成军正直的外表下藏着一颗老谋深算的心?
用一个女儿,和中医世家绑定一起,关键时刻,指不定就能起死回生,严三不就是现成的例子?
思及此,有些蠢蠢欲动的人压下随便站队的心。
严成军说这些,不止是给儿媳妇抬面子,再有就是借此把秦家推到人前。
斗争已经开始,避无可避,倒不如迎难而上。
如何避免被针对、打压,那必须是亮出真本事,有人怕死,有人想活,有人生病,秦家便安全。
沈明珠全程都是多听少说,配合地做一名得体的新媳妇。
以前她觉得自己挺聪明,到了这种场合,才知道什么叫‘打机锋’。
简单地一句话,细品的话,最少不下三层意思,更别提,现场来祝贺的人,并不都是一个派系。
沈明珠算是体会到何谓‘滴水不漏’,一环套一环,自觉处于新手期,她始终保持低调。
奈何有人非要添堵!
“明珠,这是你郑叔叔,你一定要敬他一大杯酒,要知道,光是他结婚,我就随了两回礼,还不算他给继女举办成人礼,咱们今天必须让他掏空钱包,在座几位,帮忙见证昂。”
明显带刺的话,使得周围人表情各异。
不过换成他们,也未必会忍着,端看郑柏川做的事就不地道。
他们这桌都是什么人,你要是带亲生女儿一起坐,大家也不会说什么。
你带个继女,连带那个上位史不光彩的妻子也跟着,什么档次,敢坐在这?
这不仅是打严家人的脸,还是打他们的脸,以至于众人乐得在一旁看戏。
郑柏川给沈明珠的第一印象,让她有种看老年版‘花泽类’的感觉,这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忧郁。
没有严正义高,也不矮,将近一米七八左右,他的眼神有些空洞、淡漠。
唯独瞥向郑明珠时,会有些许波动,足以见得对继女的看重。
也是,若不重视,怎会在这日子带人过来,还坐在主桌。
郑柏川意有所指道“咱们两家算是有缘,你也叫明珠,我女儿也叫明珠,以后在大院抬头不见低头见,希望你们能成为朋友,多多来往。”
沈明珠眼中闪过讽刺,她不相信对方不清楚郑明珠做过的事。
可对方依旧坚持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刻意说这话,无非是想以势压人!
试想,今天但凡她应承下来,便代表双方化干戈为玉帛。
若是以后她再揪着不放,便是无理取闹,呵,真是好算计。
想到这,沈明珠佯装疑惑道“郑叔叔,您不知道吗?我和您女儿早就认识,就是我第一次去严家那天,当时她和我姑奶一起去的,姑奶,你说是不是?”
严姑奶被众人注视,当即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难堪。
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死丫头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她推出来,不怕丢人吗?
心中再恨,但今非昔比,见哥哥和侄子淡淡地看着她,严姑奶硬着头皮说道,“是,那天我......”
郑柏川以为小姑娘脸皮薄,又是大喜的日子,他递个梯子,对方便会退让。
不曾想.....看来对方真像明珠所说是得理不饶人的性格。
他轻皱眉头,没让人说下去,“对,好像是有这回事,你要不说,我都快忘了,认识更好,严家和郑家向来关系匪浅,家中小辈也该更亲近才是,你说呢?”
沈明珠没有回答,而是说道,“其实我对您一直很好奇,因为我长这么大,真的很少见到有后爸对继女视如己出;
毕竟好些亲生的都未必有您这么尽心,说实话,我很佩服您,嗐,看我,说这些干什么,我见识少,您别挑理,我就是觉得这事儿稀奇的很;
不过,您放心,无论郑明珠同志到底姓什么,只要都在大院,像您说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见面肯定不能装不认识,您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