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家人表情全都不自然。
戚老太太听到这已然信了一半，又问道“那你宣传杜家不好就对厂里有用？”
“当然。正是杜家人的坏，才导致杜盼男走上不归路，而我们纺织厂，在这种时刻，不仅没有避嫌，还坚持负责到底，实乃重情重义之表现，还有你儿子戚大宝，在厂里积极调解下，感受到我们的良苦用心，同意退让，再次实现工农一家亲的美好愿景，多么完美的处理结果.....”
听着沈明珠在那一套一套的忽悠，戚老太太深信不疑，还在心里感叹，死丫头瞅着待人恨，没想到肚里还真有点东西，难怪这么嚣张。
但想到什么，她恨恨道“哪都挺好，就是便宜姓杜的。”
沈明珠突然问道“老太太，你说实话，你们家当真对买卖一事毫不知情？”
“那肯定的呀，不然派出所早就抓我们。”
“我昨天在派出所听说，杜家儿子杜金贵有证据证明你儿子参与交易，只不过现在这人不知道躲到哪里，你们最好说的是实话，要是公安同志调查出来， 可就不是我给你们钱，而是你们得赔偿我们纺织厂名誉损失费。”
吴迎娣手里的动作放慢许多，但出乎意料的是，戚发财三个熊包倒是挺淡定，看来是惯犯？
想到这，沈明珠垂下眼眸。
“你放心，我们都是正经人。”戚老太太说完示意道“那这钱......”
“分期。今天先照相，给你们点，后续配合默契再给，等事情结束结尾款。”
见对方变了表情，沈明珠反问道“换做是你们，你们会在什么好处都没看到的情况下给人钱？你们怀疑我，我还怀疑你们会不会拿钱不办事。喏，先给你们二十，外面拍照一张才一块钱，我给你们照，还倒搭，要不要？”
戚老太太合计也对，顺手接过钱，完全忘记昨天倒赔五十块的事。
“你这么大的领导，我们自然是信你，那下次什么时候给钱？”
“不会太久，我也着急。好了，先拍张个人照.......”
等到两人离开病房，梁辉不禁低声道“你为什么给戚家人透露消息？不怕他们想到对策？”
“就怕他们不想。”沈明珠解释道“我问过公安同志，哪怕杜金贵真的愿意作证，作为亲属，他的意见也不会被采纳，但这点，戚家人不懂；
他们最好是狗急跳墙，去找对方封口，既让杜金贵吃点教训，还能抓个现形，哪怕不去，晓得有知情人，他们肯定着急，那就会更加配合我们。”
梁辉追问道“接下来你准备做什么？就等待报社那边的反馈？”
沈明珠神秘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对方笑颜如花的样子映入眼帘，梁辉的心脏又不可抑制地扑通扑通。
他赶紧捶了捶胸口，不许跳！
“梁秘书，你咋啦？”
“没事，那个，就是有些上不来气。”
沈明珠信以为真，“你也被熏到吧？都说臭而不自知，这家人真是埋汰。但凡他们住在外面，我都高低送一桶大粪过去，也就这东西能配上他们的气质。”
说话间，迎面走来一个护士，一见到她就瞪大眼睛，“是你？”
沈明珠想了想，脱口而出，“刘双双！”
“想不到你还记得我。”
“必须记得，当初我住院时，你们对我多有照顾，我一直铭感五内，怎么可能忘记。”
刘双双就是曾经在病房听八卦不愿意走的小护士。
后来在她的传播下，沈明珠走到哪里都被投喂，能碰到这么一帮可爱的白衣天使，着实让人记忆深刻。
“哎呀，你太客气了，你咋不说还送给我们那些好吃的，又是糖又是糕点，我们一直想找机会同你道谢，又怕在医院碰面，真没想到还能再见，你这是？”
见刘双双不停打量自己和梁秘书，沈明珠眼睛一转，跟着说道“你误会了，我今天过来是为了公事，刚从三楼下来就碰到你。”
“三楼？那边现在就剩下.....天啊，你不会是找戚大宝吧？”
沈明珠佯装惊讶，“你认识？”
刘双双一脸厌恶，“整个医院没人不认识。”
“难道你们也被他坑？”
“也？”刘双双眼睛刹那间亮起，“能说说他干了什么吗？”
沈明珠顺势把杜盼男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小护士泪眼婆娑。
“太惨了，派出所为什么不抓戚大宝？”
“唉，这不是没有证据吗！你不知道，他们还倒打一耙，去我们厂里闹呢。”
听到沈明珠的话，刘双双义愤填膺，“他们家就没好人。不讲卫生也就罢了，就那几个男的，每次去换药就色眯眯地盯着我们护士，尤其是戚大宝，有一次还想动手动脚，气死个人，如今去他那，我们都得抓阄。”
“天啊，这么恶心！这种人必须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这样，后续我们会有人过来采访，要是有人问你们......”
沈明珠还没说完，刘双双就抢先答应，“好啊，好啊，什么时候来人？我们一肚子苦水，绝对倒得干干净净。”
“应该会很快，那我在这提前谢谢你们。”
刘双双摆摆手，“这有什么，我们巴不得那家人赶紧走。不过，你可真厉害，之前还被......”
察觉失言，她连忙道歉“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
沈明珠安慰道“没事，我明白，我现在过得很好，一切都过去了。”
“那就好！看你过得这么好，我也觉得开心，你放心，回去我一定告诉其他人，等到来人调查，我们就把戚大宝的恶行公诸于世，让他接受人民的审判。”
刘双双说着情不自禁握起拳头。
沈明珠失笑，“刘护士真是性情中人，那就拜托你了，咱们以后一定要常联系。”
“好。”
和刘双双告辞后，她还不忘和梁辉吹嘘，“看到没？梁秘书，虽然姐不在江湖，但处处都有姐的传说。”
梁辉忍不住问道“她说你之前住院？”
“奥，没什么，就是被我奶奶家算计，挨了我堂哥一棍子。”
信息量有些大，梁辉眨眨眼，良久才问道“你，没事吧？”
这话问的，沈明珠听得都想来袋溜溜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