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医院离纺织厂不算远，两人便决定步行。
路上，沈明珠状似闲聊地问起“梁秘书，你觉得自己的应变能力怎么样？”
梁辉瞄了对方一眼，深知这人说话不会无的放矢，小心地回答道“还可以吧。”
沈明珠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梁辉：我不放心。。。。
“沈干事，你能不能提前透露一下具体要做什么，让我心里有个底，当然，我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主要是怕耽误你的计划。”
“梁秘书，你不用这么紧张，我没想做什么，就是去放两句狠话、拍两张照片、打个巴掌给些甜枣，能糊弄住最好，糊弄不住就再说。”
梁辉闻言更不踏实，连忙追问道“能否再描述的详细点？”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我这人从来都是临场发挥型......”
说到这，沈明珠瞥了他一眼，故意说道“所以我才问你反应快不快，就怕和之前，在前进大队，你这.....呵呵....是吧，其实，我也明白，你是文化人；
动手能力稍微弱一些，不瞒你说，要不是碰巧遇到，我是准备找齐科长借人，毕竟你贵人事忙，保卫科不一样，人家是练家子，江湖经验比较丰富。”
察觉被轻视，梁辉立马说道“上次，上次我是，那个，哦，我不是合计在别人地盘上，不好擅作主张，要不然我绝对第一时间冲上去，这次不同，为厂里的事奔走忙碌，算是我的本职工作，必然要尽心尽力。”
“原来是这样？”
梁辉皱眉，“听沈干事的语气还是不信我？”
沈明珠打量到对方不自在地挪开眼，才开口道“好吧，那我信你一次。”
两人之后商量一些细节，直到医院门口，她再次确认道“梁秘书，你就负责配合我，能行吧？”
梁辉脱口而出，“行，我很行，怎么可能不行，走着。”
说完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
落在后面的沈明珠微微扬起嘴角，对嘛，男人咋能说自己不行......
据葛向红说，戚大宝最开始住的病房是六人间。
然而，戚家人白天出去闹事，下午就跑回来，把医院当成免费旅馆。
无论回来早晚，他们一堆人聚在一起永远都是闹哄哄，没个清净的时候，整得同病房的人苦不堪言。
不是没人找他们说理，之前就有陪护亲属出言提醒病人需要休息，让他们小点声。
谁想到，转头就被戚家人扣上瞧不起贫下中农的帽子。
还扬言要去对方单位讨说法，吓得那家人病都没好就连夜办理出院。
可其他人走不了，他们对付不了这帮无赖，只能找医院，碰到这种人，医院也很是头疼。
实在没有办法，最后便给戚大宝换成两人间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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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我一下。”
梁辉听到这话，再看沈明珠去的方向，还以为对方是去方便，便老实等在那。
再一抬头，嚯！好家伙，他瞪大眼睛失声道，“你吃死孩子去了？”
沈明珠白了他一眼，“瞅你那没见识的样子！我这是魔都那边最新款的口红颜色，啥也不懂！”
说完扭头就走，梁辉赶紧跟上，边走边忍不住用余光打量。
总感觉进了一趟厕所，沈干事跟变了个人似的，那眼睛怎么还吊吊着，也没扎头发啊。。。
沈明珠要是听到他心里的想法肯定送他两个字：直男。
她本来眼尾就上挑，稍微拿眼影带一下便显得更有气场，再配上烈焰红唇，回头率杠杠滴。
这不，走半道遇到一位大娘，前一秒还哼哼唧唧喊着全身疼，下一秒对视就猛地噤声，并且主动让路。
沈明珠礼貌点头微笑，走出去没多久，身后便传来大娘颤抖的声音：
“儿啊，妈眼神有点花，看不清，你帮妈看看，刚刚是不是过去两个人？”
“是啊，妈，怎么了？你认识？”
“认识个屁，吓死老娘，还以为到寿了，黑白无常来接我......”
沈明珠瞅了眼自己这一身漂亮的白色连衣裙，再看看旁边一身黑的梁辉，果断甩锅，“梁秘书，你下次别穿这么素，容易吓到人。”
梁辉都气笑了，“你没听大娘说仿佛见到血盆大口吗？”
沈明珠非常淡定地表示，“那绝对不是说我，我是樱桃小口。”
梁辉：无语是今天的母语！！！
气氛不是很愉快，以至于两人进到病房，周身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势。
“是你？臭丫头，你来干什么？”
戚发财虽然只被带进派出所小半天就放出来，仍然产生阴影，因此今天说什么都不出去。
其他两兄弟同样如此，戚老太太也有些胆突，便想着休息一天，来日再战。
沈明珠先是环视一圈病房，两张病床被占满不说，地上还有三个中年妇女或坐或躺，满地瓜子皮还有随地吐的.....呕......
这病房造的，等他们离开，估计院方都得连续消毒好几天。
葛向红说过，戚家人分两拨，到厂里撒泼打滚的就是这几个女的。
老太太则是带人堵在派出所闹，两拨人全像刺猬一样，让人无从下手。
“这谁啊？”说话之人是戚发财的老婆吴迎娣。
“就是她昨天冤枉我耍流氓。”
听到自家男人的话，吴迎娣尖声道“什么？就是你个小骚蹄子，你竟然还敢来......”
“小骚蹄子骂谁？”
“小骚蹄子骂你。”
沈明珠啧啧两声，“还挺会往自己脸上贴金，瞅你那一脸褶子，苍蝇落上去都得被夹死，至少该自称老骚蹄子才对。”
“艹你奶奶个腿%&#%.......”
于婶说的不错，这人骂的确实脏。
沈明珠从兜里掏出手帕捂住口鼻，往后退了一步，“你们活不起了，一大早上就吃屎，熏死个人。”
没有对骂，没有生气，轻描淡写一个动作，便让满嘴喷粪的人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想骂骂不下去，想收又憋屈得不行。
昨天被羞辱的画面瞬间浮现，戚发财再也压不住火，起身骂道“欠收拾的烂货，老子给你脸了是吧......”
“怎么，还想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