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脚尖刚落稳，掌心就传来一阵温热的震颤。她立刻低头，手指微微蜷起，把那股波动压在了手心。刚才那一跃，像是踩进了一层看不见的膜里，整个人轻得不像自己。可现在，桃源空间深处好像有什么东西醒了。
她没说话，只是慢慢坐下，背靠着一块平石。端木云喘着粗气在旁边蹲下，“这走路比打架还费劲，我腿都软了。”他甩了甩胳膊，忽然看见洛璃脸色不对，“你怎么了？”
“空间……动了。”洛璃低声说。
慕容雪一听就凑过来，“是不是受伤了？让我看看。”
“不是伤。”洛璃摇头，“是楼上。第二层的门，开了道缝，有光。”
公孙宇眼睛一亮，“升级了？之前你说过，空间会随着你对空间之力的理解提升而变化。”
青崖子站在几步外，一直没动。他看着洛璃，忽然问：“你感觉那光是在等你，还是在叫你？”
洛璃愣了一下，“像……在等。”
“那就别急。”青崖子走过来，在她对面盘膝坐下，“它不开门，说明你还差一步。强行闯，反而断了缘分。”
端木云挠头，“你们说话怎么总像打哑谜？”
“因为他活得久。”公孙宇笑，“话说一半，剩下靠悟。”
青崖子不恼，只淡淡道：“你们刚才走的那一段，已经摸到门槛了。但要想走得远，得先弄明白自己到底要什么。”
洛璃深吸一口气，把手放在膝盖上，“我想知道，怎么让大家都变得更强。不只是我自己。”
“那就从刚才的事说起。”青崖子看向四人，“你们是怎么踩进去的？一个说像掀锅盖，一个说像做梦，还有一个说大地在呼吸。方式不同，结果一样。说明什么？”
“说明没有固定方法？”慕容雪小声说。
“说明你们用了自己的‘顺手’。”青崖子点头，“力量也好，速度也罢，都不如‘顺’重要。你现在做饭，不用看火候了吧？凭感觉就知道什么时候该加盐。”
洛璃笑了，“那是练出来的。”
“空间也一样。”青崖子说，“你们今天不是学会了走路，是学会了不硬来。可这还不够。”
“还缺什么？”端木云问。
“还缺‘还’。”青崖子竖起一根手指，“你借了它的力，走过去了，有没有留下点什么？一丝灵力，一点心意，哪怕是一声谢谢？”
四人全愣住。
公孙宇猛地一拍大腿，“难怪我布阵时总觉得接不上地脉！我一直往外抽灵力，从来没想过补回去！”
“你种田的人最该懂这个。”青崖子看他，“土地肥了，庄稼才长得好。你天天挖土不施肥，迟早变荒地。”
“我错了。”公孙宇低头，“我以为机关阵法就是利用规则，没想到还得养规则。”
洛璃若有所思，“所以我的美食殿堂……是不是也是因为我在‘还’？每次做菜，我都想着让大家吃得好、恢复快。我不是单纯用空间换功法，而是把空间里的气息融进食物里，等于帮它散出去一点温暖？”
青崖子看着她，眼里有了笑意，“你那个空间，不像是工具，倒像是个家。家有人住，才会暖。你做了饭，有人吃了，它就有了回音。”
端木云听得直眨眼，“所以你是说，我们不是在修炼空间之力，是在跟它交朋友？”
“聪明。”青崖子点头，“强者靠压，圣者靠合。你想让它为你所用，就得先让它愿意让你用。”
慕容雪轻声说：“就像治病。病人疼，你不光用药，还得安慰他。药进去了，心打开了，病才好得快。”
“一样的道理。”青崖子转向洛璃，“你的空间在发光，不是因为它要升级，是因为它感受到了变化。你们五个一起走的时候，它听见了脚步声。”
洛璃心头一震。
原来不是她掌控了空间，是空间开始回应她了。
“那接下来怎么办？”公孙宇急切地问，“我们能不能主动做点什么？比如多留灵力，或者定期回馈？”
“可以。”洛璃突然开口，“我在想，以后每次用完空间的能力，我们都留一道灵印，算是签个名。就像吃饭后收拾碗筷，不算多，但不能没有。”
“好主意。”青崖子赞许地点头，“小事养成习惯，习惯变成自然。”
端木云咧嘴，“那我以后每走一步，都喊一声‘谢了啊’？”
“你喊了也没用。”公孙宇笑，“你灵力太糙，得细一点。”
“那你教我啊！”端木云推他一把。
两人闹起来，慕容雪笑着拦在中间。只有洛璃 still 坐着没动。她的手又贴上了胸口，那里有一丝微弱的跳动，像是空间在轻轻回应她的心跳。
“我有个想法。”她说，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我们现在每个人掌握的方式不一样，理解也不一样。但如果能把这些不一样拼在一起呢？就像拼图。你擅长感知，你懂阵法，你主攻速度，我有空间支持，再加上青崖子前辈的经验——我们能不能搞出一套大家一起练的方法？”
“你是说……团队共修？”慕容雪眼睛亮了。
“对。”洛璃点头，“我不只想自己强，我想让我们谁都别掉队。以后遇到更难的地方，也能一起过去。”
公孙宇认真起来，“技术上可行。我可以设计一个小型共鸣阵，把我们的灵力频率调成相近的波段。只要大家节奏一致，就能同时触发空间缝隙。”
“我能辅助。”慕容雪说，“用治疗灵力稳定每个人的内息，避免有人跟不上拉伤经脉。”
端木云拍拍胸脯，“我负责试错！反正我皮厚，摔几次没事。”
青崖子听着，嘴角微扬，“你们这支队伍，有意思。别人修行都是独自闭关，你们倒好，把空间走成了饭桌。”
“本来就是。”洛璃笑，“我家的空间里还能做饭呢。以后训练累了，我就炒盘菜，大家边吃边聊下一步怎么走。”
“那你得多备点米。”端木云嘿嘿笑，“我知道你厉害，但一顿饭喂五个，压力不小。”
“你再废话，就不给你吃。”洛璃瞪眼。
正说着，她手心突然一烫。
所有人察觉到了异样。
洛璃低头，看见指尖泛起一丝金光，像是从体内渗出来的。她缓缓抬头，望向桃源空间的方向——虽然看不见，但她能感觉到，阁楼二层的门，又开了一点。
“它在回应。”她轻声说。
“不是回应你。”青崖子却说，“是回应你们所有人。刚才那些话，它都听见了。”
洛璃怔住。
原来空间也会听人说话。
原来真心，真的能被感受到。
她闭上眼，把手轻轻放在地上，像在握手。然后，她输入一道温和的灵力，不多，就一小缕，带着饭菜香和笑声的那种温度。
几秒后，掌心震动了一下。
像是，回握。
“我们得定个计划。”她睁开眼，目光清亮，“三步走。第一，个人每天练习‘借步’，至少十次，完成后必须回馈灵力；第二，公孙宇设计共鸣阵，下周测试；第三，我争取尽快打开二楼，看看里面有什么新东西。”
“没问题！”端木云举手。
“我随时配合。”慕容雪点头。
公孙宇已经开始在地上画草图。
青崖子站起身，退后两步，“你们谈你们的。我听着就行。”
洛璃看着他，“你不走？”
“还没到该走的时候。”他说，“而且……”他顿了顿，“我也想知道，那扇门后面，是不是也有她在等的人。”
风穿过树林，吹乱了她的发丝。
洛璃低头，右手放在膝上，指尖还在轻轻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