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候！”
姚老爷子一针见血。
“起手太猛，险些伤了‘清心草’的灵性；中期又过于求稳，导致‘宁神花’的药力未能完全激发；收尾更是急躁，药力融合未尽全功。”
他指着丹药内部细微的色泽不均，“你看这里，便是火候波动留下的痕迹。”
他顿了顿，看着若有所思的乔松林，继续道：“更重要的是，你对药材的‘性’理解不够。”
姚老爷子随手从旁边抓起一株宁神花，“每一批药材，因其年份、产地、储存条件不同，药性皆有微差。”
“死守丹方是基础，但真正的大家，懂得根据手中药材的实际情况，微调火候、调整辅药配伍，方能将药效发挥到极致。”
“你缺的不是力量，是这份‘药感’，这需要时间与无数次的实践来积累。”
乔松林心悦诚服，老爷子没有说他的药丸成型不足，反而道出了其中最关键的一点。
老爷子说的是实情。
他空有强大的灵力和对能量本质的理解，但在药剂学最基础的“经验”与“感觉”上，确实是个门外汉。
虽然炼制仅仅只是药丸的“清心丹”，而且在姚老爷子这个普通人面前，他很多能力不便使用，包括不能使用感知，就按照一个普通人的角度来炼制的。
但这些都不是借口。
事实就是事实，“老爷子，您说得对。我还需要时间慢慢来了解。”
姚老爷子看乔松林低下了头，安慰道：“其实你已经很好了，只是我老头子有些吹毛求疵！”
“不，您说得对。我......”
就在这时，院子门被推开，乔松林的话语就此中断。
姚晴穿着一身素雅的长裙出现在门口。
看到乔松林，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乔先生，你也在啊！”
乔松林笑道：“我是专程来找老爷子请教的。打扰你们了！”
姚晴的目光落到爷爷和药炉上，立刻明白了。
之前爷爷就对乔松林赞赏有加，而乔松林也在自己面前表现过对古老药方的兴趣。
“我爷爷一直就对你赞赏有加，你能来，他比看到我还高兴。”随即走到姚老爷子身边，“爷爷，我说的是事实吧！”
姚老爷子看看乔松林，又看看自己出落得亭亭玉立、尽得自家医术真传的孙女，浑浊的老眼忽然一亮，一个念头涌上心头。
他一把拉过姚晴，对乔松林道：
“小林啊，你天赋异禀，在医药这方面未来一定有很大的成就。但欠缺的正是这药性辨别与火候掌控的细腻功夫。”
“我老了，也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
“不过，你所欠缺的，正是晴儿从小浸淫、最为擅长的！”
老爷子脸上露出一种“妙计天成”的笑容，“我看，你们二人正好互补！你若能与晴儿相互切磋学习，假以时日，或许真能重现我姚家《百草丹枢》中所载的那些失传丹药也未可知！”
姚晴被爷爷这突如其来的“推销”弄得脸颊微红。
嗔怪地看了爷爷一眼，却没有出言反对，反而下意识地看向乔松林，眼中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期待。
乔松林微微一怔，随即觉得这确实是个绝佳的主意。
他正色道：“若姚医生不嫌打扰，乔某求之不得。”
见乔松林答应，姚老爷子抚掌大笑，姚晴也微微颔首，算是默认了这项“合作”。
为了尽快实践，姚晴当即决定带乔松林去晋城几家相熟的老药铺采买一批药材。
乔松林求之不得，之前去药材店买药材，有的他还只能询问店员才知道与之对应的药材。
要不是有玲珑的提醒，别人卖假药给他，他都不知道。
两人穿梭在古旧或现代的药材铺之间，姚晴熟练地辨别着药材的成色、年份，与掌柜的讨价还价，展现出了其专业的一面。
而跟在她身边的乔松林，却只是在她确定药材品质后，便直接刷卡付钱，对不同药材那惊人的价格差异仿佛毫无感觉，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连续几家店下来，姚晴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在一家店外，她试探着轻声问道：“乔先生，你……好像从来不在乎价格？”
乔松林正在感知手中一块老山参蕴含的微弱灵气，闻言抬头，看着姚晴好奇中带着关切的眼神，淡然一笑，随口解释道：“还好。名下有几家公司，日常开销还算支撑得起。”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但姚晴却听得心头剧震。
能这样云淡风轻，要不是他名下的公司太小，那就是很大。
之前坐过乔松林的猛士，回来之后也查过。
虽然和官网上的差异很大，但她问了一下同事也知道这种高档限量的车，车主一般都要自己改装一番，彰显个性。
所以，乔松林这么简单的回应，只能说明他拥有的财富可能远超她的想象。
采购完毕，在乔松林的提议下，两人回到一号别墅。
姚晴这才知道，这个年轻人太不一般了。
像这样的人，还能在高速路上全力救助，心性真的很善良。
所以，她也就压下了这种不适感。
乔松林带着姚晴到了副楼，“这里以前是研发化妆品的，各种检验设备都非常完善。”
他知道姚晴虽然有古老医术传承，但毕竟是在现代医学下成长和工作的。
告诉她这些，也是避免到时候自己要是一不留神展现出了一些让她难以理解的能力之后，让她能确认这样炼制出来的药丸和丹药没有问题。
谁知道姚晴看都没有看那些仪器和设备。
“乔先生，古医炼药不是现代科技技术能判定的。一人一药，一人一方，一人一量，不能简单的用统一的方式来测定。”
姚晴的一番话，让乔松林暗自汗颜。
还能坚持古医的技能和精髓，姚晴还真的是如姚老爷子所言，在药理方面的确已经是理解非常高超了。
如果有姚晴的帮助，未来自己的炼丹一定会有很大的突破，甚至能达到传说中的程度了。
“是我狭隘了！”乔松林抱歉说道：“那我这就找人腾出一间房来，炼制药丸。”
“别急，还要先安排一个房间，专门用来摆放药材。”姚晴阻止道：“你最好找专人来负责，我也可以教他怎么保存这些药材。”
乔松林原本想说不用了，他有乾坤戒，存放药材不止不会让药性流逝，反而还会因为灵气滋润药性慢慢增强。
但面对姚晴，他还是决定暂时保密。
“好，我这就让人进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