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道上的风，仿佛都被那十五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铁血气息凝固了。
刀疤强的眼角狂跳，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身后那群乌合之众，手里的家伙事儿，忽然变得有些烫手。
退？
这么多兄弟看着，以后还怎么在江城北郊这片地界上混饭吃？
进？
眼前这帮人的眼神，根本不是街头斗殴的狠厉，那是狼群锁定猎物时的冰冷和专注。
骑虎难下。
刀疤强把心一横，将那股发自内心的寒意，强行用一股虚张声势的凶狠压了下去。
他涨红了脸，脖子上青筋暴起，冲着身后那群已经开始骚动的小弟们，发出一声色厉内荏的咆哮。
“都他妈愣着干什么！”
“怕个球！他们就十五个人！我们有六十个！”
“给我上！谁第一个卸掉他们胳膊，老子给他加十万！”
重赏之下，必有莽夫。
那句“加十万”，像一针肾上腺素，瞬间刺进了混混们的大脑。
恐惧被贪婪暂时压倒。
“干他妈的！”
“弄死他们！”
叫嚣声再次响起，十几个离得最近的混混挥舞着撬棍和钢管，嗷嗷叫着冲了上来，企图用最原始的人数优势，将眼前这道薄薄的V字阵型彻底淹没。
站在阵型顶点的雷啸，看着那群冲来的人，脸上非但没有紧张，反而露出了一丝近乎轻蔑的笑意。
他甚至没回头，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了两个简短而清晰的音节。
“擒王。”
“突击！”
命令下达的瞬间。
他动了。
整个人如同一支脱离了弓弦的重箭，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无视了那些从侧面攻来的钢管，笔直地射向被一群人护在最后方的刀疤强。
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
而他身后的十四名队员，则像一台被启动的精密战争机器，瞬间动了起来。
V字阵型的两翼，如同两把锋利的剃刀，迎着冲来的混混们削了过去。
“砰！”
一名混混手中的钢管，带着风声恶狠狠地砸向最前方一名西装男的头颅。
西装男不闪不避，只是在钢管即将及体的瞬间，左臂如盾牌般向上格挡。
“铛”的一声闷响，钢管被肌肉贲张的手臂稳稳架住。
那混混还没来得及震惊于对方的力量，西装男的右拳已经如同出膛的炮弹，精准地轰在了他的肋下。
“呃！”
混混的眼珠子猛地凸了出来，整个人像一只被煮熟的大虾，弓着身子软倒在地，手里的钢管也随之滑落。
另一边，两个混混一左一右，试图夹击另一名队员。
那名队员身体猛地向下一沉，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避开了两根撬棍，同时双腿如同剪刀般扫出。
“扑通！”
“扑通！”
两个混混的脚踝同时遭到重击，惨叫着摔了个狗啃泥。
没有花哨的招式。
没有多余的呐喊。
只有一次次精准到毫厘的格挡、一次次高效到冷酷的反击。
关节技、擒拿术、肘击、膝撞。
每一次出手，都必然有一个人失去战斗力。
他们就像一群闯入羊群的饿狼，战斗从一开始，就呈现出一边倒的碾压。
那些刚刚还气势汹汹的混混们，此刻终于明白了自己面对的是什么。
这不是打架。
这是屠杀。
不，比屠杀更可怕。
这是一种冷静的、程序化的“清理”。
而此刻，战场的中心。
雷啸已经像一把烧红的利刃，切开了所有阻碍。
一名护在刀疤强身前的壮汉，怒吼着一拳砸向雷啸的面门。
雷啸头微微一偏，拳风擦着他的耳朵过去，他甚至没有去看对方，左手闪电般探出，扣住对方的手腕，顺势向怀里一带。
同时，他的右肩狠狠向前一撞。
“咚！”
一声沉闷如撞钟的巨响。
那壮汉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全速奔跑的公牛撞中，胸口的骨头仿佛都裂开了，整个人双脚离地，向后倒飞出去，顺便还砸倒了两个同伴。
雷啸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他已经冲到了刀疤强的面前。
刀疤强脸上的血色早已褪尽，只剩下无尽的惊骇。
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六十多号人，竟然连对方一个人的脚步都阻拦不了片刻。
他最后的勇气，在雷啸那双冰冷的眸子注视下，彻底崩溃了。
“你……你别过来！”
他一边色厉内荏地叫着，一边哆哆嗦嗦地从后腰摸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这是他最后的依仗。
然而，他刚刚举起匕首。
一只铁钳般的大手，已经扣住了他的手腕。
雷啸的速度，比他的神经反应还要快。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节错位声。
刀疤强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战斗，结束了。
从第一个混混冲上来，到刀疤强被制服，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分钟。
国道上，一片狼藉。
五十多个壮汉，此刻全都躺在地上，此起彼伏地呻吟着。
而雷啸这边，十五个人，除了衣服上沾了点灰尘，连一个受伤的都没有。
雷啸单手拎着刀疤强的衣领，将他那一百八十多斤的身体提得微微离地，另一只手，极其自然地从他口袋里摸出了他的手机。
“验货？”
雷啸的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散漫的笑容，他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我看看，你这手机里，都有些什么好货色。”
他用刀疤强那只脱臼的手，按下了指纹解锁。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点开了通话记录。
最新的一条，也是通话时间最长的一条，赫然是“顾副总”三个字。
雷啸吹了声口哨，将手机屏幕凑到刀疤强已经毫无血色的脸前。
“哟，顾氏集团的副总，后台挺硬啊。”
他松开手，任由刀疤强像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地。
他转过身，看向身后一名正在用手机录像的队员。
“都拍清楚了吧？”
“清楚了，雷哥。”
“很好。”
雷啸点了点头，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把这位强哥，还有他的手机，都‘请’上咱们的车，好好招待。”
“剩下的这些……报警处理。”
他看着满地的“伤员”，又看了看手里的手机，知道这玩意儿最多能让顾氏恶心一下，想凭这个把顾长风拉下马，还远远不够。
物理上的威胁，已经解除。
但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