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捡起地上的弹壳，放在手心。
还是热的。
7.62毫米，制式步枪弹。
这不是演习用的空包弹。
有人想杀他。
而且，是在演习的掩护下，光明正大地杀他。
“祁同伟！”
孙猛跑了回来，“人跑了。妈的，不知道是哪个队的。”
“孙队。”祁同伟站起身，“我有话要说。”
“什么话？”
“这次演习，有问题。”
孙猛皱眉：“什么问题？”
“刚才那个人用的是实弹。”祁同伟把弹壳递给他。
孙猛接过来，脸色瞬间变了。
“这……这怎么可能？演习严禁使用实弹！”
“但事实就是如此。”祁同伟说，“而且，刚才那个爆炸也不对劲。”
“你是说——”孙猛倒吸一口凉气，“有人想借演习的机会杀你？”
“不排除这个可能。”
“那怎么办？要不要向指挥部报告？”
“没用。”祁同伟摇头，“对方既然敢在演习中动手，肯定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算报告了，他们也会说是演习中的‘意外’。”
“那你打算怎么办？”
祁同伟没有回答。
他只是抬头看向远处的目标建筑。
那栋十层高的楼里，藏着的不仅仅是“人质”和“恐怖分子”。
还藏着想要他命的人。
“继续推进。”祁同伟说，“既然他们想玩，那就陪他们玩到底。”
孙猛看着他，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
“好。不过，你小心点。”
“我会的。”
队伍重新集结，继续向目标建筑推进。
但这一次，祁同伟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他要看看，到底是谁想要他的命。
就在他们即将接近目标建筑时，通讯器里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祁同伟。”
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祁同伟的脚步一顿。
“你是谁？”
“我是李玲玲。”
祁同伟的瞳孔骤然收缩。
“你怎么会有这个频道？”
“这不重要。”李玲玲的声音很急促，“重要的是，你现在很危险。”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李玲玲说，“那个诈骗组织的人已经到了汉东。他们知道你要去m国救人，所以他们要先下手为强。”
“什么？”
“他们买通了演习中的某个人，要在演习中制造‘意外’杀掉你。”李玲玲的声音在颤抖，“同伟，别进那栋楼。那里面有炸弹。真正的炸弹。”
祁同伟的脸色变了。
“你怎么知道？”
“因为——”李玲玲顿了顿，“因为那个人就是我带来的。”
“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李玲玲哭了起来，“他们抓着我的孩子，我没办法……我只能听他们的……”
“可我不想你死……我真的不想你死……”
祁同伟握着枪的手在颤抖。
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因为愤怒。
“李玲玲。”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我都知道……”李玲玲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可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
“那个人在哪里？”
“我不知道……他们只告诉我，炸弹在目标建筑的三楼……”
“还有多长时间引爆？”
“十分钟……不，现在只剩九分钟了……”
祁同伟挂断了通讯。
他转身，看向身后的队员们。
“所有人听着。”他的声音很平静，“前方目标建筑内有真正的炸弹。我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
“第一，撤退，向指挥部报告，等待拆弹专家。”
“第二，跟我进去，在炸弹引爆之前，找到它，拆掉它。”
所有人都愣住了。
孙猛第一个反应过来：“你疯了？这是演习，不是真的反恐行动！”
“但炸弹是真的。”祁同伟说，“而且，楼里还有二十个扮演人质的战士。如果炸弹引爆，他们都会死。”
“那也应该让拆弹专家去！”
“来不及了。”祁同伟看了一眼手表，“只剩八分钟。”
孙猛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对不起，祁同伟。我不能拿我的队员去冒险。”
“我理解。”祁同伟转身，“那我自己去。”
“等等！”
一个声音响起。
马汉东从队伍里走了出来。
“老大，我跟你去。”
“汉东——”
“别劝我。”马汉东咧嘴一笑，“反正我这条命是你救的。还给你也应该。”
祁同伟看着他，最终点了点头。
“好。”
两人转身，朝着目标建筑跑去。
身后，孙猛看着他们的背影，犹豫了很久。
最终，他也举起了枪。
“妈的！”他骂了一句，“所有人，跟我上！”
观察台上。
陈阳看着监控屏幕上那个朝着目标建筑狂奔的身影，手紧紧地抓着栏杆。
“他在干什么？”她转头看向高育良，“为什么突然改变行动路线？”
高育良没有说话。
他只是盯着屏幕，脸色凝重。
“高书记！”陈阳的声音提高了，“我问你，他在干什么？”
“他在救人。”高育良缓缓开口，“也在救他自己。”
“什么意思？”
“演习出问题了。”陈岩石走了过来，“目标建筑里有真正的炸弹。”
陈阳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什么……什么炸弹？”
“有人想借演习的机会杀掉祁同伟。”陈岩石说，“但他们没想到，祁同伟会提前发现。”
“那现在怎么办？”陈阳抓住陈岩石的手，“爸，快让他撤回来！”
“来不及了。”陈岩石摇头，“炸弹还有七分钟就会引爆。就算现在撤，也来不及疏散楼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