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天渊集结 暗流初涌
北斗司命的传讯，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天庭有变，“观测者”的威胁已不再局限于界陨河一隅，而是开始侵蚀天庭疆域！玉帝亲自下旨，召集“薪火”前往天裂渊，这意味着事态已然严峻到需要整合所有抵抗力量的地步。
张润握着巡天令，指节微微发白。他刚刚突破金仙，本以为能获得一段宝贵的稳固与发展时期，却不想风暴来得如此之快。
避无可避，唯有一战！
他立刻召集星垒所有核心成员，于星辰塔下宣告此事。消息传出，众人皆惊，但更多的是一种“终于来了”的决绝。历经归墟之行、流寇围攻，星垒上下早已明白，在这大劫之下，无人可独善其身。
“府主，我等誓死相随！”玄玑率先抱拳，眼中战意燃烧。他身后，经过扩编与严格操练的百名“薪火卫”齐声怒吼，声浪震天。这些精锐最低也是真仙中期，更有十余人已达真仙后期，身经百战，气息凝练，混合着混沌星力与荒古战意，宛如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
墨渊留守星垒，主持大局。张润将周天星辰塔的次级控制权限授予他，并留下部分关于混沌、星辰、生命三道的基础感悟玉简，嘱托他务必守好这最后的根基之地。
临行前，张润独自立于星垒最高处，俯瞰这片在绝境中建立起来的家园。星光点点，阵法流转，修士们或修炼，或巡逻，秩序井然。这里倾注了他太多心血，更是无数星庭修士最后的希望所在。
“此去，必不让烽火燃及此地。”他心中默念，随即转身，不再留恋。
“出发！”
一声令下，张润袖袍卷动混沌仙光，笼罩住以玄玑为首的百名薪火卫，化作一道横贯星空的青灰色长虹，撕裂界陨河的浑浊，朝着北斗司命星图标注的“天裂渊”坐标，疾驰而去！
金仙遁速，远超以往。不过十余日，便已穿越茫茫界陨河，抵达了天庭管辖的外围星域。
越是靠近天裂渊，周遭的景象便越是触目惊心。
原本应星河璀璨、仙气缭绕的天庭边陲，此刻却弥漫着一种不正常的“死寂”。一些较小的辅星、浮空仙山已然黯淡无光，其上的生灵气息微弱近乎于无，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抽干了生机。星空间，偶尔能看到一些破碎的、风格与“观测者”类似的金属残骸漂浮，散发出冰冷的数据气息。
更令人不安的是，一些区域的星空背景，出现了细微的、如同电路板纹路般的“数据化”扭曲，仿佛现实正在被某种更高维度的力量强行改写！
“府主，这些痕迹……”玄玑面色凝重，指向远处一片完全被灰白色数据流光笼罩、如同被“冻结”了的星域。那里原本应有一颗繁荣的修真星，此刻却如同琥珀中的昆虫，彻底失去了所有活性。
“是‘数据污染’。”张润眼神冰冷，他感受到那片区域中弥漫的“抹除”与“同化”法则，与之前在乱空回廊遭遇的“观测者”攻击同源，只是更加弥漫，更加无孔不入。“‘他们’的力量，已经开始渗透现实壁垒了。”
众人心头沉重，加快了速度。
又前行数日，前方虚空中，一道巨大无比、仿佛将整片星空都撕裂开的幽暗裂缝，映入眼帘。那裂缝边缘不断扭曲、蠕动，散发出混乱的空间波动与一种亘古苍凉的悲壮气息。裂缝之内，隐约可见残破的殿宇、断裂的兵戈、以及无数沉浮的星辰碎片……那里，便是上古天庭崩毁时留下的最大伤疤——天裂渊！
而在天裂渊的外围，此刻已然悬浮着数以千计的身影！旌旗招展，仙光缭绕，气息或光煌正大，或煞气凛然，或慈悲祥和，显然来自天庭各部司、各方势力。雷部、斗部、水部、火部、乃至一些平时隐世不出的古族、佛国修士，皆派出了精锐前来。
这些修士大多结成战阵，彼此间泾渭分明，气氛凝重而肃杀。显然，玉帝的旨意将各方力量都动员了起来，但也难掩彼此间的隔阂与猜忌。
张润一行人的到来，并未引起太大波澜。界陨河混沌星垒的名声，在天庭核心区域尚不显赫。唯有少数感知敏锐者，如几位领队的金仙，目光在张润身上停留片刻，露出些许惊疑之色——这位陌生的金仙，气息深沉如渊，竟让他们都有些看不透。
张润没有理会各方目光，带领薪火卫寻了一处相对空旷的星域落下，布下简易营寨，静候指令。他肩头的周天星辰塔已缩小隐匿，但那股与归墟、与荒古契约相关的独特道韵，依旧引来了几道隐晦的探查。
“府主，看来此次集结，规模不小。”玄玑传音道，目光扫过远处那些气息磅礴的战阵，“只是不知，由谁统御？又如何应对那‘观测者’？”
张润微微摇头，目光投向天裂渊那深不见底的幽暗裂缝。他能感觉到，那裂缝深处，不仅残留着上古大战的惨烈气息，更隐隐传来一种与“观测者”同源，却更加庞大、更加冰冷的波动。那里，恐怕才是“数据污染”的真正源头，也是此次集结的最终战场。
等待并未持续太久。
数日后，天裂渊外围虚空一阵波动，数道身影联袂而至，气息赫然都是金仙巅峰！为首者，正是身披星宿道袍、手持玉筹的北斗司命星君！其身旁，跟着雷部正神雷震子，以及一位身披金色佛光、宝相庄严的罗汉，一位气息凌厉如剑、背负古剑的白衣仙君。
“是北斗司命星君，雷部的雷震子，佛门的金刚罗汉，还有……蜀山的剑仙白眉！”有人认出了来者，低声惊呼。这四位，皆是天庭乃至诸天万界都赫赫有名的顶尖金仙，代表着天庭最核心的战力！
四位金仙巅峰悬浮于空，威压笼罩全场，原本有些嘈杂的集结之地瞬间安静下来。
北斗司命星君目光扫过下方数千修士，声音清冷而威严，传遍四方：“奉玉帝法旨，天裂渊异动，‘虚无之潮’侵蚀加剧，已威胁天庭根基。今日于此，集结‘薪火’，共御外侮！”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凝重：“经查，天裂渊深处，疑似有‘观测者’核心节点‘万墟之瞳’苏醒迹象，其力量正不断扭曲现实，扩散‘数据污染’。吾等任务，便是深入天裂渊，定位并摧毁‘万墟之瞳’，阻断污染源头！”
“万墟之瞳？”下方传来一阵骚动，显然大多数人都未听说过此名。
“此乃‘虚无之潮’于现世的锚点与放大器，拥有近乎不朽的防御与恐怖的法则篡改能力。”雷震子声若洪钟，补充道，“此行凶险，九死一生！然，为护天庭，卫大道，吾辈修士，义不容辞！”
“阿弥陀佛。”金刚罗汉口宣佛号，声音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劫数已至，唯有同心协力，方能渡此厄难。”
剑仙白眉并未多言，只是背后古剑发出一声清越剑鸣，凌厉的剑意冲霄而起，表明了他的态度。
四位领袖表态，下方各方势力修士，无论心中作何想法，此刻也只能齐声应和：“愿遵法旨，共御外侮！”
北斗司命微微颔首：“既如此，各部依此前划分，组成前、中、后三军，一个时辰后，依次进入天裂渊！切记，渊内空间破碎，法则混乱，更有‘数据污染’弥漫，需时刻警惕，相互照应！”
命令下达，各方势力立刻行动起来，按照早已分配好的序列开始整队。
张润的混沌星垒，被划分在了由北斗司命亲自统领的中军，与斗部、部分佛门修士以及一些中小势力编在一起。这显然有几分“照拂”之意，毕竟张润新晋金仙，麾下势力也不算最强，置于中军相对安全。
然而，张润却隐隐感觉到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自身后传来。他不动声色，神念微扫，便发现是几名身着华丽仙袍、气息倨傲的年轻仙官，正对着他这边指指点点，眼神中带着轻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是翊圣真君那一系的人。”玄玑传音提醒，语气带着厌恶。武德星君虽死，但其派系在天庭依旧盘根错节。
张润面无表情，并未理会。跳梁小丑，不足为虑。他的心神，更多放在了那天裂渊深处，那名为“万墟之瞳”的恐怖存在之上。
一个时辰转瞬即至。
随着北斗司命一声令下，前军由雷震子率领，化作道道雷光，率先冲入了那幽暗深邃的天裂渊！紧接着，中军、后军也依次开拔，如同三条洪流，汇入那吞噬一切的巨大裂缝之中。
张润带领薪火卫，随着中军队伍，踏入了天裂渊。
甫一进入，一股远比界陨河更加混乱、更加暴虐的空间乱流便席卷而来！更有一股冰冷、粘稠、仿佛能冻结思维的数据污染之力，无孔不入地侵蚀着众人的护体仙光！
深渊之内，光线黯淡，视野所及，尽是破碎的宫阙残骸、断裂的仙神尸骨、以及扭曲凝固的能量风暴。无数上古之战遗留的怨念、杀意、不甘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令人心智混乱的负面力场。
而更深处，那如同巨大心脏般搏动着的、散发着冰冷数据流光的“万墟之瞳”，已然遥遥在望！
真正的血战，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