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在身后炸开的时候，我正踩着山道上一道暗红纹路往前摸。那火不是普通的焰，是灵力炸出来的橙红色光柱，一簇接一簇，像被人提前埋好的信号弹。
“顾清言那边动手了。”我低声说，手指在噬灵剑柄上敲了两下，“既然你们想演苦肉计，那我也别太客气。”
亲卫们没吭声，只默默把安魂露塞进腰带夹层。刚才那一段血纹陷阱被药液泼过之后，地面像是退烧似的冒起了灰烟，邪气散得差不多了。
“公主，前面就是裂口。”一名蒙面士兵压低嗓音，“但……里面有动静。”
我眯眼望去，山腹的裂缝像被什么巨物撕开的一样，黑乎乎的洞口边缘还挂着干涸的血块。风从里面吹出来，带着一股子铁锈混着香灰的味道。
“有动静才正常。”我冷笑，“他们要是真睡着了，我还得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片场。”
话刚落，我猛地抬手：“停！”
脚下一寸之地，原本看不出异样的石板突然泛起微光，一道血线正缓缓成形。
“又来？”我啧了一声，“这阵法跟小区保安系统似的，还得刷脸进门？”
我掏出奶茶粉往掌心倒了一点，混着唾沫一抹，直接踩了上去。
轰——
整条通道震了一下，血纹炸成碎光，巡逻的三具复生战士立刻调头往这边冲。
“家人们谁懂啊，加班还没工资！”我大喊一声，“尊嘟假嘟？这波团战你们想让我一挑三？”
脑海里“叮”地响，梗力值+5，金光一闪而过，我脚下发力，一个“摆烂式闪现”直接穿到队伍最前头。
“走！趁他们重启系统！”
一行人鱼贯钻入裂口，身后传来复生战士撞墙的闷响。
山腹内部比想象中宽敞，四壁刻满扭曲符文，中央一条血河蜿蜒流淌，直通深处。空气越来越沉，每吸一口都像吞了团湿棉花。
“不对劲。”我摸了摸手腕上的手机壳，它正在微微发烫，“这地方……在吸我的灵力。”
“公主，您看地上。”一名亲卫指向地面。
那里有一串脚印，新鲜的，但不是我们的。
“有人比我们早到。”我皱眉，“而且走得不急。”
“会不会是……顾少主？”
“不可能。”我摇头，“他要是来了，玉符早就响了。这人是故意断联络的。”
我们继续往前，越靠近核心区域，空气就越粘稠。到了一处宽阔洞厅前，所有亲卫都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厅内中央是个巨大的血池，黑红色液体缓慢翻涌，池边插着七根骨柱，上面缠着人类头发和指甲。最瘆人的是池子上方悬浮着一面铜镜，镜面不断闪过模糊人脸，全是失踪村民的模样。
而在血池两侧，站着两个人。
左边那个披着黑袍，身形虚浮，周身缠绕黑雾，左耳悬着青铜耳坠——和我手里那半截一模一样。
右边是个身材魁梧的异族首领，脸上涂满血纹，手里握着一把骨刀，刀尖滴着未干的血。
他们没动，也没说话，就那么看着我，像是等了很久。
“哟。”我抬手把那半截耳坠扔在地上，“合着你们在这儿搞直播带货呢？等我来捧场？”
幽冥教教主的黑雾微微颤动，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你竟真的来了。”
“怎么，不信？”我拍拍衣服，“我还带了亲友团呢。虽然他们现在有点腿软，但掌声不能少吧？”
亲卫们僵着脸，没人笑。
教主缓缓抬起手，血池中的铜镜忽然转向我，镜面一闪，竟映出我娘临终前的画面——她躺在冷宫床上，手里攥着一块灰布，嘴唇微动，似乎在说什么。
我心头一紧。
“你看过这段？”教主的声音带着诡异的平静，“三十年前，她亲手把前朝龙血封印交给我，求我保住你的命。”
“放屁。”我冷笑，“我妈要是信你，怎么会死得那么惨？”
“她是自愿的。”教主轻声道，“为了骗过天机阁的眼睛，她必须死。而我，只是执行约定的人。”
“约定？”我眯眼，“所以你现在偷抽皇城龙气、拿百姓当电池，也是‘约定’的一部分？”
“这是重生的代价。”他语气忽然冷下来，“三百年前我未能飞升，只因缺一道纯血引路。而你，既是前朝遗孤，又是凰脉宿主，你的血，能打开永生之门。”
“哦。”我点点头，“所以你是甲方，我妈是乙方，我是赠品是吧？”
四周静了一瞬。
连异族首领都愣了一下。
“家人们谁懂啊。”我对着空气喊，“穿越过来第一天，发现亲妈签了个阴阳合同！”
“叮——梗力值+15，当前进度条：73%。”
金光从我瞳孔溢出，血池中的铜镜“啪”地裂开一道缝。
教主的黑雾猛地收缩：“你竟能抵抗神识侵蚀？”
“你以为我靠什么活到现在的？”我活动了下手腕，“每天被国师坑、被父皇冷落、被宫女背后嚼舌根——我精神抗压早就满级了。”
异族首领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杀了她，祭阵。”
他举起骨刀，血池瞬间沸腾，十几具复生战士从池中爬出，朝我们扑来。
“趴下！”我大喝。
亲卫们本能卧倒，我抽出噬灵剑，在地上划出一道弧线，同时高喊：“离谱！退退退！这剧情拿错了吧！”
剑气与梗力碰撞，爆开一圈金焰，将冲在最前的几具尸体焚成灰烬。
“别碰血！”我吼道，“沾了就会被控！”
一名亲卫躲闪不及，手腕擦过血池边缘，瞬间眼神涣散，转头就朝同伴挥刀。
“安魂露！”我甩出一瓶，另一人接住，直接砸在他脸上。
药液溅开，那人浑身一抖，清醒过来。
“还有四瓶。”我喘着气，“省着点用。”
教主冷笑：“你以为这点小聪明就能改变结局？这座阵法早已成型，你来得再快，也来不及了。”
“是吗？”我忽然笑了，“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的耳坠是假的？”
他一怔。
我指着地上那半截青铜碎片：“真正的耳坠，内侧刻着‘癸卯年御赐’。可你这个——”我从乾坤袋摸出一枚铜片，是王嬷嬷前夜悄悄塞给我的，“没有字。”
教主沉默。
异族首领怒喝：“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我一步步往前走，“真正的宇文拓早在三个月前就被你杀了，对吧？你顶替了他的身份，却不知道皇家赏赐都有暗记。你甚至连他耳朵上的痣长哪边都不知道。”
教主的黑雾剧烈波动起来。
“叮——检测到高阶谎言揭穿，梗力值+60，当前进度条：87%。”
脑海中响起提示音：“终极技能充能中……预计完成时间：未知。”
我抬头，直视那团黑雾：“现在，我有两个问题。”
“第一——”我指向血池，“这里面的水，是不是只能维持你半个魂体？”
黑雾猛地一滞。
“第二——”我咧嘴一笑，“你这么怕我靠近，是不是因为……你根本不敢和我面对面？”
异族首领暴喝一声，挥刀冲来。
我抬剑迎上，却不硬接，而是借力一个闪现，直接跃上血池边缘。
脚底传来灼热感，像是踩在烧红的铁板上。
但我没退。
“家人们。”我站在血池之上，环视两人，“这就是现代人的侦察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