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那条裂开的西坡雪缝，玉佩还在掌心发烫，像揣了块刚出炉的烙铁。顾清言站在我身后半步，没说话，但我知道他在等——等一个信号，或者等一场战。
我没让他等太久。
“双极预警阵还能撑多久？”我问，声音压得低，像是怕惊动地底的东西。
“三炷香，顶多。”他回，“你的龙气是源点，耗得太狠，阵法会反噬。”
我咧了咧嘴：“那正好，趁它还灵，给我盯紧点。我可不想半夜被人从被窝里抬走当祭品。”
话音刚落，阵盘猛地一震，金纹炸开一圈波浪，紧接着，整片营地的地面都跟着抖了一下。
“来了。”顾清言瞳孔一缩。
不是试探，不是小股渗透。这次是冲着命来的。
我一把推开帐篷帘子，冲外面吼：“秦烈！吹号！所有人进战位！这不是演习！”
远处营房灯火瞬间亮起，盔甲碰撞声噼里啪啦响成一片。秦烈披着外袍就冲了出来，手里还拎着半截断刀：“公主，哪边？”
“地下。”我指了西坡，“它们要破土了，速度快，目标是我。”
他脸色变了，立马下令：“弓弩手列阵！火油准备！盾墙前置！”
命令刚下完，地面突然发出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在底下翻身。紧接着，西坡那道裂缝轰然炸开，碎冰四溅，十几具雪傀从地底跃出，四肢扭曲，关节反折，落地时直接摆出包围阵型，齐刷刷朝我扑来。
我往后跳了一步，噬灵剑出鞘，火焰扇也顺手抄了起来。
“凡尔赛护盾，给我罩住！”
“叮！”
【梗力值+10】
一层金光“嘭”地撑开，刚好挡住第一波扑击。那几只雪傀撞在护盾上，脑袋歪成诡异角度，嘴里滴着黑水，还不死心地用爪子挠。
“离谱！组团碰瓷是吧？”我骂了一句，反手甩出火焰扇，“画饼充饥，全员支棱！”
“叮！”
【梗力值+8】
扇子在空中划了个圈，地脉微火应声而起，烧得地面冒烟。几只靠近的雪傀脚底结冰瞬间融化，动作一滞，被赶来的士兵一通乱砍，劈成了碎冰渣。
但这只是开始。
地面又是一阵剧烈震动，裂缝越扩越大，更多的雪傀爬出来，数量比刚才翻了两倍不止。它们不再乱冲，而是分成两队，一队继续强攻护盾，另一队绕后直扑阵眼石柱——那是双极预警阵的核心，要是被毁了，整个防线就得崩。
“顾清言！”我喊。
“知道了。”他早动了，灵笔一挥，三道符纸飞出，在空中自燃成网，拦下那支偷袭小队。他一边画符一边皱眉：“不对劲，它们懂配合了。”
我盯着那些雪傀的动作，心里咯噔一下。确实不像之前那样傻乎乎往上撞，现在有战术，有节奏，甚至……像是有人在背后指挥。
“退退退！”我吼了一声，顺手把玉佩往地上一按，“谁给你的勇气偷我家地脉？！”
“叮！”
【梗力值+25】
龙气轰然爆发，金色气浪呈环形炸开，震得满地黑冰咔咔作响，大片雪傀被掀翻在地，有的直接炸成冰粉。
我喘了口气，护盾还没散，但手臂已经开始发麻。这招耗太大，再来一次，估计得当场跪。
“公主！”秦烈冲过来，盔甲上全是冰屑，“东侧也裂了！还有南坡！它们不是主攻西坡，是在逼我们分兵！”
我心头一沉。中计了。
这些雪傀根本不是为了杀我，它们是来拖住我的——逼我用龙气撑护盾，逼我把注意力全放在正面，好让真正的主力从别的方向突入。
“顾清言，阵眼交给你！”我收起扇子，握紧噬灵剑，“我去南坡！”
“你疯了？你现在过去就是送！”他拽住我胳膊。
“那你说怎么办？等它们把七道祭线全打通，让北边那个不知道是谁的大哥舒舒服服坐上来吸龙气？”我甩开他，“我打头阵，你远程支援，别啰嗦！”
说完我不再废话，运起残存灵力，脚下一点，人已经窜了出去。
南坡距离不远，但我跑得够呛。每一步踩在雪上都像踩在刀尖上，玉佩烫得几乎拿不住。快到坡顶时，地面猛地一陷，我整个人往下坠，本能地挥剑插进岩壁稳住身体。
低头一看，底下不是雪，是个深不见底的坑道，黑得看不见底，但能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往上涌。
然后，我看到了它。
一个披着霜甲的高大身影从坑道里缓缓升起，身高接近一丈，肩宽腿长，手里拎着一把骨刺巨锤。它没急着动手，只是站在那儿，抬头看着我，空洞的眼眶里泛着红光。
我咽了口唾沫：“好家伙，boSS怪终于上线了？”
它动了。
一锤砸在地上，冲击波直接把我掀飞出去。我在空中翻了个身，勉强落地，虎口震得发麻，噬灵剑差点脱手。
“尊嘟假嘟？这数值膨胀得有点离谱啊！”
“叮！”
【梗力值+12】
灵力回流一丝，我顺势滚开，躲过第二锤。那锤子落地的地方直接冻出一圈黑冰，连岩石都被压裂了。
“顾清言！搞它！”我大喊。
一道符火从天而降，正中霜甲战士后背。它晃了晃，转头看向顾清言的方向，慢悠悠举起锤子，像是在说：下一个就是你。
“别给它机会！”我冲上去，噬灵剑直刺它膝盖后方。剑刃入肉，但它连哼都没哼，反手一肘把我撞飞。
我摔在雪堆里，胸口闷得想吐。玉佩烫得吓人，像是要烧穿我的皮肉。
“退退退！”我撑着站起来，把玉佩举过头顶，“谁准你们打我家门口的？！”
“叮！”
【梗力值+30】
龙气轰然炸开，金色光柱冲天而起，震得整片山坡都在抖。霜甲战士被掀翻在地，身上的黑冰大片剥落，露出了底下灰白的皮肤——那不是人，也不是狼，更像是某种被强行拼凑出来的怪物。
我喘着粗气，一步步走过去，举起噬灵剑，对准它的头。
“想偷家？”我冷笑，“门都没有。”
剑落下的一瞬，它突然睁眼，红光暴涨，嘴里挤出两个字：
“王……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