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老码头废弃工厂。
夜色浓重,工厂区域早已荒废多年,到处是生锈的设备和残破的厂房。
林渊带着五个人从西门进入。
幽灵带着另外五个人从东门进入。
两队人马在厂区中央的锅炉房外会合。
林渊和幽灵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
“看到目标了吗?”林渊问。
“还没有。”幽灵说,“他们应该在里面。”
林渊点点头,打了个手势。
两队人分散开来,开始搜索。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紧张感。
林渊的手下小声问:“蝎哥,我们真要对幽灵他们……”
“闭嘴。”林渊冷冷地说,“执行命令。”
另一边,幽灵的手下也在低声议论:
“幽哥,蝎子他们靠得住吗?”
幽灵没有回答,只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过了十几分钟,有人在厂房深处发现了阿强。
阿强正在和另一个人说话,那个人看起来像是买家。
林渊和幽灵带人悄悄靠近。
就在这时,枪声突然响起。
阿强的手下开枪了。
工厂里瞬间爆发激烈的枪战。
林渊和幽灵的人立刻还击。
但很快,林渊发现了不对劲。
阿强的手下只有三个人,火力很弱,根本不像是有准备的样子。
而且……
他看到幽灵的人在攻击另一个方向。
那里站着的,是阿军。
林渊的心一沉。
阿强和阿军,同时出现在这里?
白扇给他的资料里说,叛徒是阿强。
可幽灵的人为什么在攻击阿军?
除非……
除非幽灵收到的指令和他完全不一样。
枪战持续了几分钟,阿强和阿军的人都被击退,逃进了厂房深处。
林渊和幽灵的人追了上去。
混乱中,一颗手雷突然在他们身后爆炸。
烟尘四起,厂房的一部分墙体坍塌,堵住了通道。
林渊和幽灵被隔绝在一间锅炉房里。
厚重的铁门在他们身后关上,外面的队员暂时联系不上。
锅炉房很大,到处是生锈的管道和破旧的设备。
头顶的一盏老旧灯泡,发出微弱的黄光。
林渊和幽灵站在房间两端,手都放在枪上。
空气凝固了。
两个人谁也没有先开口。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
十秒。
二十秒。
三十秒。
林渊的眼睛在房间里扫视,很快发现了角落里的一个小摄像头。
镜头对准他们。
他心里明白了。
这是白扇在看戏。
幽灵显然也发现了摄像头。
沉默继续。
又过了三十秒。
林渊突然动了。
他走到一根满是灰尘的管道旁,假装在检查什么。
然后,他用手指在管道上快速划了一个问号。
幽灵的眼神一凝。
他看着那个问号,沉默了两秒。
然后,他用脚在地上蹭了蹭。
那是特种部队的战术手语:清除、擦掉。
林渊瞬间明白了。
两个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
一个计划,在无声中形成。
下一秒,林渊突然拔枪。
幽灵也同时拔枪。
两人几乎同时开火。
子弹擦着对方的身体飞过,打在墙上,溅起火花。
两人开始在锅炉房里激烈交火。
每一枪都像是要致对方于死地。
但仔细看,会发现每一枪都巧妙地避开了要害。
枪打空了。
两人扔掉枪,开始肉搏。
拳头打在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林渊一拳打在幽灵的脸上,幽灵的嘴角流出血。
幽灵回敬一肘,重重击在林渊的肋部。
林渊闷哼一声,踉跄后退。
两人的动作极快,每一招都是杀招。
但每一招又都恰到好处地避开了致命部位。
这是一场真正的影帝级别表演。
打斗持续了五分钟。
两人都已经满身是伤,气喘吁吁。
幽灵的额头被打破了,血流到眼睛里。
林渊的嘴角也在流血,肋部的疼痛让他呼吸困难。
最后,林渊抓住一个机会,猛地扑倒了幽灵。
两人在地上扭打成一团。
林渊的手摸到了腰间的匕首。
他抽出匕首,压在幽灵身上,匕首抵住了幽灵的喉咙。
幽灵的眼睛看着他,没有任何挣扎。
监控摄像头的红灯在闪烁。
白扇一定在那头看着。
林渊的手在颤抖。
匕首的刀锋贴着幽灵的皮肤。
就在这时,林渊突然俯下身,用身体挡住了摄像头的视角。
他对着幽灵,用口型说:“信我。”
幽灵的眼睛微微一缩。
下一秒,林渊大喝一声,手起刀落。
匕首猛地扎了下去。
但不是扎在幽灵的喉咙上。
而是擦着幽灵的脖子,狠狠扎进了旁边的地板。
刀尖距离幽灵的动脉只有不到一厘米。
幽灵配合地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剧烈抽搐了几下,然后不动了。
林渊从他身上站起来,大口喘着气。
他看了一眼摄像头,然后走到角落,拿起对讲机:
“白先生,任务完成。幽灵已经……处理掉了。”
对讲机里传来白扇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
“很好,蝎子。你的表现,超出了我的预期。”
“组织的事,就是我的事。”林渊说。
“外面的人会来接应你。好好休息,后面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明白。”
林渊关掉对讲机,走到门口。
过了几分钟,外面的手下打开了铁门。
林渊走出去,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幽灵。
幽灵一动不动,像一具尸体。
但林渊知道,他还活着。
而且,他们现在是真正的盟友了。
这场刀尖上的华尔兹,他们跳完了。
接下来,就该轮到白扇和佛面君了。
半小时后,医疗室。
林渊坐在床上,医生正在给他处理伤口。
肋部有淤青,嘴角裂了口子,手臂上也有几处擦伤。
但都不是致命伤。
白扇走了进来。
“蝎子,感觉怎么样?”
“还好。”林渊说,“幽灵……他的尸体怎么处理?”
“已经送去销毁了。”白扇说,眼神意味深长,
“他毕竟跟了我们两年,虽然有嫌疑,但也算是个能打的。可惜了。”
林渊点点头,没有说话。
白扇继续说:
“不过你表现得很好。老板对你很满意。”
“这是我应该做的。”
白扇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好休息。过两天,有个大行动,需要你参与。”
“什么行动?”
白扇笑了笑: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转身离开。
林渊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变得冰冷。
他知道,白扇还在试探他。
幽灵的尸体不是被送去销毁。
而是被送去了另一个地方。
白扇要确认,幽灵是不是真的死了。
但林渊有把握,幽灵能活下来。
因为那一刀,只是擦破了皮肤,看起来血肉模糊,实际上连动脉都没碰到。
而且,幽灵是真正的特战队员,伤口处理和伪装死亡是基本功。
他们之间的默契,不是一场表演能建立的。
而是在那一瞬间,两个人都选择了相信对方。
这种信任,比任何口头承诺都要坚固。
同一时间,缅北密林深处。
佛面君坐在监控室里,看着刚才锅炉房里的录像回放。
白扇站在他身边。
“怎么看?”佛面君问。
“很真实。”白扇说,
“蝎子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像是真的要杀了幽灵。而幽灵的反应也很自然,没有任何破绽。”
“但你还是不放心?”
“对。”白扇说,
“我已经安排人去检查幽灵的尸体。如果他真的死了,那一切都好说。如果他还活着……”
他冷笑一声,
“那就说明,蝎子和幽灵早就串通好了。”
佛面君点点头:
“你做得对。在这个生意里,信任是最奢侈的东西。”
“我只相信我能控制的人。”白扇说。
“那蝎子呢?如果他通过了这次考验,你打算怎么用他?”
白扇沉默了几秒,然后说:
“如果他是真的,那他就是一把利刃。我会让他去干最危险的活。”
“如果他是假的呢?”
“那他就是一颗定时炸弹。”白扇的眼神变得阴冷,
“我会在他爆炸之前,先把他拆掉。”
佛面君笑了:
“这才是我认识的白扇。”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密林:
“这盘棋,越来越有意思了。”
深夜,某处隐蔽的地下室。
幽灵躺在一张简陋的床上。
他的脖子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脸色苍白。
但他的眼睛是清醒的。
房间里只有一盏昏暗的灯。
门突然开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走进来。
他是佛面君集团的御用医生,代号“刀疤”。
刀疤走到床边,开始检查幽灵的伤口。
他解开绷带。
伤口很深,但没有伤到动脉。
刀疤的眉头皱了起来。
“奇怪。”他自言自语,
“这个伤口的位置……太巧了。”
他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然后重新给幽灵包扎好,转身离开。
幽灵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但他知道,危险还没有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