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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的空气静得能听见米白色蕾丝纱帘拂动的轻响——那声音细得像细羽擦过丝绸,风稍大些,纱帘上绣着的半开小雏菊花纹就会轻轻颤,花瓣的针脚在光里若隐若现。夕阳已经沉到院西那棵老香樟树梢,繁茂的枝叶把最后一缕蜜色的光揉成了碎碎的暖,透过纱帘的缝隙洒进来,在浅棕色实木地板上织出细碎的网。那光像被孩子揉软后撒开的金箔,连每片“金箔”的边缘都带着朦胧的光边,连空气里飘着的细尘都看得清清楚楚——它们慢悠悠地转着圈,像提着小灯笼的精灵,在光里晃来晃去。

肖雅半边身子都贴在我肩头,重量轻轻的,像揣了个温软的小抱枕。她手里捧着本浅紫色封皮的伦敦切尔西花展画册,封面还带着点刚买时的光泽,书页停在画着白色藤椅的那页——铜版纸微微发脆,画里的藤椅扶手缠着淡紫色薰衣草花穗,花穗上的细绒毛都印得清晰,椅脚边还撒着几片掉落的花瓣。她的指尖纤细,指甲修剪得圆润,淡粉甲油是上周我们一起在镇上美妆店挑的“雾粉”色,在光下泛着像揉了碎糖的浅亮。她就用这指尖,轻轻划过画里藤椅的每一根藤条,动作慢得很,像怕碰疼了画里的藤条,每划一下,指腹都会微微顿半秒,连呼吸都跟着放轻。

她的呼吸轻轻落在我浅灰色衬衫的领口,带着两重淡香——一重是上周在镇东头花店买的薰衣草精油洗发水味,香得淡,像刚摘的薰衣草在太阳下晒了半天,混着点阳光的暖;另一重是她专用的无香杏仁润肤露味,淡得几乎闻不见,却裹着她身上独有的、浅浅的奶味。这两种香味缠在空气里,暖得像刚晒过三小时太阳的羊绒毯,让人想把时间钉在这一刻,连眨眼都怕惊扰了这份静。

偶尔有晚风从半开的实木窗缝钻进来,带着楼下栀子树的甜香——那是院角三十年的老栀子树,今年开得格外盛,风一吹,白花的甜香就顺着窗缝钻进来,裹着点青叶的鲜。风掀动肖雅耳后的浅棕色碎发,那碎发刚及耳尖,发尾带着点自然的小卷,被风吹得轻轻贴在我下巴上。发梢软得像蚕丝,蹭过我下巴刚冒出来的青色胡茬——那胡茬是早上没来得及刮的,有点扎手,却被她的碎发蹭得痒丝丝的,痒得人嘴角忍不住往上翘,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我们没再多说一句话,就这么安静地靠着,连彼此的心跳都慢慢凑成了同个节奏。肖雅的心跳隔着她身上那件浅灰色细条纹棉麻连衣裙贴在我手臂上——那裙子是她怀孕后特意买的,布料软得像云朵,贴着皮肤没半点束缚。她的心跳轻而稳,像小鼓槌轻轻敲在我胳膊上,每一下都透着让人安心的软,连带着我手臂的皮肤都跟着微微发烫。而我刚才被魅姬搅乱的心跳,还带着点没平复的慌,却在她体温裹着的暖里,像被温水泡软的糖块,慢慢沉了下来,连手腕上的脉搏都跟着她的节奏,一下一下,变得稳当。

茶几上的白色牛皮纸袋还静静放着——那是早上陪肖雅去早市买山竹时,摊老板给的袋子,袋口用麻绳系了个松松的结,麻绳尾端还沾着点山竹壳的紫汁,没擦干净。袋子里装着早上拍的照片,有肖雅站在山竹摊前笑的样子,有卖豆腐脑的大爷递碗的瞬间,现在大概还带着早市的烟火气——有山竹果肉的甜香,有豆腐脑的咸香,还有卖花阿姨篮子里茉莉的清香。这股烟火气像把外面的热闹偷偷藏了起来,和卧室里的薰衣草香、杏仁润肤露香缠在一起,软得让人心里发暖,像把全世界的好都拢在了这小小的屋子里。

就在这时,“笃、笃笃”的敲门声轻轻落在实木门上——不是急促的重敲,是带着克制的、极有分寸感的节奏。第一下稍轻,像羽毛擦过木面,尾音还带着点木门的轻颤;后两下略重些,却依旧收着力道,间隔均匀得像掐着秒表,连停顿的时长都分毫不差,显然门外的人怕惊扰了房里的静,连敲门都放轻了动作。

这声音在静得能听见纱帘拂动的卧室里,像颗小石子轻轻落进温水,瞬间打破了之前的安稳。肖雅先抬起头,靠在我肩头的重量轻轻移开,她的发梢从我的衬衫领口滑下来,带着点微暖的温度。眼里还裹着刚靠出来的软,像蒙了层薄雾,眼尾那点因之前哭红的血丝还没完全消,淡粉的痕迹像揉碎的桃花瓣贴在眼角。她下意识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指尖蹭过耳郭,声音轻得像浸了水的棉花,软得发飘:“是谁呀?”

门外立刻传来个沉稳的女声,带着点刚泡过陈年普洱的清润——不是甜软的柔,是像浓茶滤过茶渣后的哑,却又透着股熟稔的冷意,连尾音都收得利落,没半点多余的温:“是我,花粥。给你们送鸡汤来了。”

我心里猛地一怔,指尖下意识攥紧了身侧的床单——花粥?她怎么会亲自来送鸡汤?早上明明跟张叔交代得清楚,让帮厨小王熬好后端上来,张叔还拍着胸口说“保证热乎送到”。以花粥在雷朵集团的身份,向来只管交易对接和核心人员调度,别说端汤送水,就连后厨的事都从不过问,今天这举动,实在反常得很。是借着送汤来试探我和肖雅的状态?还是来观察肖雅怀孕后的反应?甚至……是来确认我有没有跟肖雅提过交易的事?

无数念头在脑子里飞快转着,我却没露半分声色。先是轻轻扶着肖雅的胳膊,让她慢慢坐直——怕动作太急弄疼她,指尖的力度放得极轻,像托着片易碎的瓷。接着用指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节奏慢而稳,指腹蹭过她手背上细细的绒毛,那点轻痒能让她安心;又用眼神扫过她,示意她别慌,才起身走到门边。

黄铜门把手已经随傍晚的降温变凉了,指尖刚碰到就传来点沁人的冷。我慢慢拧动把手,控制着力道,让锁芯转动的“咔嗒”声压到最低,像怕这细微的声响都会惊到肖雅。门轴上的老黄油还带着润,推开时只发出点极轻的“吱呀”,几乎被窗外的风声盖过——我刻意留了道窄缝,先探出头,怕门外的人突然进来吓着屋里的肖雅。

门推开的瞬间,最先撞进视野的是花粥的身影——她没穿平日里那套笔挺的黑色西装套裙,反倒换了件浅灰色的重磅真丝衬衫。布料厚实质感,滑得像凝结的流水,夕阳的光落在衣料上,没形成刺眼的亮,反倒揉出层淡淡的柔光,连衬衫领口的珍珠扣都泛着温润的白。领口系着条窄窄的桑蚕丝黑丝巾,打了个松松的法式结,结尾的两角自然垂着,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下摆随意地塞进卡其色高腰直筒西装裤里,裤线烫得笔直,像用尺子量过似的,刚好卡在腰间最细处;裤脚利落地盖住黑色漆皮细跟皮鞋的鞋口,鞋跟大概三厘米,鞋头嵌着圈极细的银色金属边,走在地上没发出半点响,却依旧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干练——哪怕换了柔和的装扮,她身上那股常年管事儿的冷意,也没淡半分。

她的左手端着个深棕色粗陶砂锅,砂锅壁上带着手工捏制的细小颗粒,摸上去该是糙糙的质感,外层却裹着层米白色的棉麻粗布。布面织着清晰的经纬纹路,边缘缝着圈浅灰的棉线,布角还绣着朵小小的墨色莲花——花瓣只绣了半开的模样,花芯用深灰线点了点,针脚密得看不见线头,显然是特意挑的、带着心思的物件,绝不是随手抓的一块布。

砂锅的边缘冒着细细的白汽,不是热腾腾的浓雾,是袅袅的、像缕轻烟似的白,在夕阳下能看见水汽里的细小颗粒。随着白汽漫出来的,还有股浓得化不开的鸡汤香——先是老母鸡熬透了的鲜,带着点肉汁的厚味,不是速成鸡的寡淡;接着是新疆灰枣炖裂后的甜,甜得不齁,像浸了蜜的木头;最后还裹着点宁夏枸杞的微甘,淡得几乎尝不出来,却让香味更显层次。这股香瞬间漫进卧室,和屋里的薰衣草香缠在一起,暖得人胃里都发馋,连空气都变得稠稠的,像裹了层蜜。

她的右手提着个浅蓝色的水洗帆布包,包身软得像旧毛巾,边缘有点自然的磨白,包口用粗麻绳系了个简单的活结,麻绳上还沾着点浅褐的木渣,像是刚从哪个木柜里拿出来的。包口没系紧,露出半截白色骨瓷碗的边——碗瓷白得通透,能隐约看见包外的光,碗沿描着圈极细的浅金,金粉涂得均匀,没半点晕开的痕迹,一看就是成套的精致物件。

她的眼神平静地扫过我,目光没停在我脸上,反倒落在我攥着门把手的手上——那眼神像片薄冰,看着没波澜,却透着点不易察觉的锐利,停了半秒,像在确认我有没有紧张,又像在观察我的反应。接着视线转开,落在屋里的肖雅身上,嘴角才轻轻弯了弯——那笑很淡,只到唇角,没往眼底走,连苹果肌都没动,却难得没掺平日的冷意,像结了层薄冰的湖面,终于融了点边:“刚路过后厨,看见李师傅把汤盛好了,想着你们等半天了,就顺手端上来了。”

她说“顺手”的时候,语气很平稳,没刻意强调,却偏偏让人觉得这两个字带着点刻意——以她的身份,哪有“顺手”端汤的道理?可她的表情又做得自然,像真的只是临时起意,让人挑不出错处。

肖雅听见“鸡汤”两个字,几乎是立刻从床上弹坐起来——原本半眯着的眼瞬间睁得溜圆,眼尾的耷拉感一下没了,瞳孔里像揉了把碎星星,连之前裹着的困倦都顺着动作跑没了,只剩亮晶晶的期待。她没顾上穿拖鞋,光脚踩在床边的米白色羊毛地毯上,绒绒的毯面裹着脚趾,软得让她下意识蜷了蜷脚尖,却没停下脚步,快步往门边走,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晃,细条纹在光里漾出浅淡的波纹。

走到花粥面前时,她伸手就想去接砂锅,指尖先碰到裹着砂锅的棉麻粗布——布面带着点刚从灶边沾的温,糙糙的经纬纹路蹭过指腹,还没等她用上力,就被花粥轻轻避开。花粥的手腕微转,指尖轻轻挡在她手前,力度不大却带着不容拒绝的细心,语气里裹着点嗔怪似的关心:“小心烫,砂锅柄还热着,我来放,别烫着你。”

说着,花粥侧身往屋里走,黑色漆皮细跟皮鞋踩在实木地板上,没发出半点蹭响——她刻意放轻了脚步,鞋跟落地时只沾了点边,像怕惊扰了屋里的静。走到茶几旁,她先低头看了眼茶几表面,确认没放别的东西,才慢慢弯腰,将砂锅稳稳放在茶几中央,手臂微弯着控着力道,砂锅底轻触木质桌面时,只发出极轻的“嗒”声,连里面的汤都没溅起半点星子。

帆布包被她随手放在砂锅旁边,软塌的包身靠着砂锅壁,没晃两下就稳住了。她伸手解包口的麻绳,手指捏着麻绳头轻轻一拉,活结就松了,露出里面的白瓷碗和银勺。两只白瓷碗是半通透的,像凝了脂的白玉,碗底印着朵浅青色缠枝莲——缠枝从碗底边缘绕上来,枝桠细细的,托着朵半开的莲花,花瓣上还描了点极淡的白,和她领口黑丝巾上暗纹的线条隐隐呼应,一看就是成套的物件,不是随手凑的。银勺是哑光的,勺柄上刻着细浅的水波纹,握在手里该是趁手的弧度。

花粥拿起银勺,没立刻递出去,反而轻轻搅了搅砂锅里的汤——动作轻缓得像怕碰碎了什么,顺时针转着圈,银勺碰到砂锅壁时,只发出极轻的“叮”声。汤是透亮的浅琥珀色,能看见碗底的细瓷纹,红枣在汤里浮着,暗红的皮裂着小口,露出里面浅红的肉;枸杞吸饱了汤,变得饱满圆润,粉粉的颜色在汤里格外显眼;连炖烂的鸡肉都看得清楚,纤维细细地散在汤里,轻轻一搅就跟着转。

“我的好妹妹好妹夫,”花粥抬眼看向我们,嘴角的笑意比刚才又深了点,连眼底都沾了点暖,“快趁热喝,李师傅守在灶边熬了两个半小时,火一直没敢开大,就用文火慢慢炖,鸡肉都炖得脱骨了,用勺子一抿就能化,刚好给小雅补补气血,对宝宝也好。”她说着,把银勺放进一只白瓷碗里,又推了推碗,示意我们趁热尝。

肖雅笑得眼尾都弯成了小月牙,眼尾那颗浅浅的梨涡陷得明明白白,连睫毛都跟着轻轻颤,像停了只振翅的小蝴蝶。她伸手攥住花粥的胳膊,指尖轻轻搭在花粥衬衫的袖口——那处布料被手腕撑得微微发紧,她的指腹蹭过衬衫的真丝纹理,带着点软乎乎的力度,轻轻晃了晃,像小时候跟奶奶要糖时那样,连尾音都透着点撒娇的甜:“粥姐,你怎么这么好呀!我还以为要等小王送上来呢,刚才在屋里坐着,都能闻着鸡汤的香味飘过来,偷偷咽了好几口口水,生怕等不及。”

她说着,还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指尖在细条纹连衣裙上轻轻点了点,眼里的笑意又深了些:“连宝宝好像都在等,刚才轻轻踢了我一下呢。”

花粥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指尖还带着刚端过砂锅的凉——那凉意裹着点棉麻粗布的糙感,没完全散去,落在肖雅温热的手背上,像片薄冰轻轻贴了贴。她的语气里裹着点少见的宠溺,连平时冷硬的眉峰都软了些:“傻丫头,你现在可是咱们这儿的重点保护对象,肚子里还揣着宝贝,这种端汤送水的事,哪能让别人来?小王年纪轻,手脚没个准头,万一洒了烫到你,谁担得起责任?”

她手里的银勺还浸在砂锅里,汤面的油花沾在勺沿,她轻轻转了转勺柄,却没再搅动,话锋忽然顿了顿——那停顿很短,像呼吸漏了半拍,眼里闪过丝不易察觉的光:不是平日里的锐利,也不是刚才的柔和,倒像薄雾掠过平静的水面,蒙着层淡淡的犹豫,快得让人抓不住,连肖雅都没来得及察觉。

“对了,小雅,”花粥的声音放得更轻了些,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丽丽姐说要来看看你了。她昨天晚上特意打了越洋电话过来,一听说你怀孕了,当即就把下周在巴黎的会都推了,说要过来给你好好庆祝庆祝,还问你现在爱吃什么,想提前准备。”

“真的?!”肖雅的声音瞬间拔高了些,像被点亮的小喇叭,眼里的雀跃几乎要溢出来,连瞳孔都亮得像揉了把碎星星。她攥着花粥胳膊的手又紧了紧,指节因为用力泛出点青白,连脚尖都轻轻踮了起来,身体还跟着小幅度晃了晃,像个盼着过年收礼物的小孩:“太好了!我好久都没见到丽丽姐了,上次见还是去年在伦敦,她特意陪我去逛邦德街,还说要带我去看泰特不列颠美术馆的新油画展——那展子里有幅莫奈的睡莲,我盼了好久,结果后来忙着拍伦敦的街头老建筑,硬生生错过了,还跟她闹了好几天小脾气呢。”

她的脸颊因为激动泛着浅粉,那粉色从颧骨慢慢晕到耳根,像被夕阳染透的云霞,连耳尖都透着点红。呼吸也快了些,胸口的细条纹连衣裙跟着轻轻起伏,每一次起伏都带着雀跃的节奏,完全没注意到花粥眼底那丝犹豫又深了些——花粥的视线落在她兴奋的脸上,嘴角的笑意却悄悄淡了点,银勺在汤里又顿了顿,像是有什么话涌到了嘴边,又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只留下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像藏了颗没说出口的石子。

夕阳的光从门缝漏进来,落在她们交握的手上,肖雅的淡粉甲油和花粥的黑丝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却没人在意这光影里的小细节——肖雅满脑子都是丽丽姐要来的期待,花粥则在心里悄悄盘着没说出口的顾虑,两种心思缠在暖融融的鸡汤香里,藏着各自的温度。

花粥看着肖雅这副眼睛亮得像盛了星光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那笑声不是平日里的清冷,是带着暖意的轻响,像风吹过挂在窗边的风铃,细碎又温柔。她抬起手,指尖轻轻落在肖雅的发顶,慢慢往下揉了揉,指腹蹭过肖雅发梢的软——那头发刚用薰衣草洗发水洗过,还带着点淡淡的香,丝滑得像揉了把晒干的云朵,连夕阳落在发梢的碎光都跟着轻轻晃。她的动作轻得不能再轻,仿佛肖雅是件易碎的瓷娃娃,稍用力就会碰坏,连呼吸都放得浅了些:“呵呵呵,傻丫头,你啊,永远都是这么孩子气,可不就是我们的小公主嘛。”

她顿了顿,指尖还停在肖雅的发间,语气里裹着点回忆的暖:“丽丽姐从小就疼你,上次你在伦敦感冒,她连夜从巴黎飞过去,给你带了堆感冒药还不算,还守在你床边煮姜汤。这次来,肯定少不了给你带好东西——说不定还记着你爱吃的那家伦敦手工巧克力,就是你上次说‘苦得刚好,甜得不腻’的那个牌子。”

肖雅一听,眼睛更亮了,像被点亮的小灯笼,下意识往前凑了凑,连肩膀都微微抬着,攥着花粥胳膊的手又紧了紧,声音里满是急切,连尾音都带着点小颤:“那丽丽姐这次回来还会走吗?她会不会多留几天呀?”她说着,指尖轻轻按在小腹上,语气忽然软了下来,满是认真:“我还有好多事想跟她说呢,比如宝宝的小名,我想了两个——一个叫‘小芒’,因为去年我们去芒果园摘芒果时,好像就是那时候怀上的;还有一个叫‘小薰’,因为我喜欢薰衣草呀。我想让她帮我参考参考,哪个更好听。”

花粥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像被风吹散的薄云,连眼底的暖都跟着收了收。她手里的银勺轻轻往白瓷碗里放,“叮”的一声轻响,在满是鸡汤香的安静屋里格外清晰,打破了刚才的雀跃。她的语气变得含糊起来,眼神飘了下,落在砂锅里浮着的红枣上,没敢直视肖雅满是期待的眼睛:“目前还不清楚呢,丽丽姐手里的事多,要看她后续的安排。不过你放心,她既然特意推了会来给你庆祝,肯定会多陪你几天的,至少能等你喝完这锅鸡汤,跟你聊完宝宝的小名。”

她说完,像是怕肖雅再追问,立刻抬头瞥了眼墙上的欧式挂钟——黄铜钟摆轻轻晃,左右各摆一下,幅度不大,带着点老钟特有的沉稳,刚好停在下午五点半的位置,时针指向“5”和“6”中间,分针稳稳落在“6”上,形成个小小的钝角。她又赶紧补充,语气忽然转了个弯,像是刻意找了个借口:“我还有事要处理,刚接到下属的电话,说魅姬那边有点情况,好像在跟什么人联系,我得去看看。就不打扰你们喝汤了,这汤放凉了就不好喝了。”

最后,她又软下语气,带着点刻意的温柔,像是在弥补刚才的含糊:“记得把汤喝完,别剩下,李师傅熬了这么久,都是给你补身子的,对宝宝也好好。”

送花粥到卧室门口时,走廊里的夕阳已经淡了些,浅棕色实木地板上的光斑也拉得更长,像被揉长的金纱。她刚跨出门槛,脚步忽然顿住,没回头先抬手拢了拢领口的黑丝巾——指尖捏着丝巾角轻轻拽了拽,像是在掩饰什么,接着才缓缓转过身。

她的眼神落在我脸上,没了刚才对肖雅的柔和,反倒裹着层沉甸甸的深意——瞳孔微微收缩,目光像浸了水的墨,沉得能看见底,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连平时平稳的呼吸都慢了半拍。她凑近半步,声音压得极低,像磨砂纸轻轻擦过木头,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连走廊尽头的风声都盖不住这郑重:“袈沙,丽丽姐来的时候,好好表现。”

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蹭过衬衫袖口的珍珠扣,语气又重了些,像在强调什么:“她最看重分寸,不该说的别多嘴,不该做的别伸手;而且她从小疼小雅,见不得小雅受半点委屈,你多顺着点小雅的心意,别让她失望。”

没等我开口回应,她就像怕我追问似的,立刻转身快步走了。黑色漆皮细跟鞋踩在实木地板上,一开始是“嗒、嗒”的慢节奏,鞋跟落地时还带着点犹豫,可走了两步就变成“嗒嗒嗒”的急响,像在赶什么火烧眉毛的急事。她的浅灰色衬衫下摆随着脚步轻轻晃,走到走廊拐角时,衣角还轻轻扫过墙面上肖雅的照片,接着就彻底消失在拐角,只留下渐远的脚步声,最后连一点轻响都听不见了。

我抬手轻轻关上门,黄铜门把手落回原位时,只发出极轻的“咔嗒”声。转身的瞬间,先撞进眼里的是肖雅——她坐在茶几旁的米白色羊毛地毯上,地毯的绒线轻轻裹着她的脚踝,像踩在团软云里。她手里握着那把哑光银勺,勺柄上的水波纹在光里泛着浅亮,可她没急着舀汤,只是垂着眼盯着砂锅里的汤发呆。

汤面的油花轻轻晃,映着她的眼神,那眼神里满是藏不住的笑意——瞳孔亮得像盛了碎星星,还带着点对丽丽姐的期待,连嘴角都轻轻翘着,梨涡浅浅陷着,连呼吸都带着轻,像怕惊扰了这份期待。

我放轻脚步走过去,羊毛地毯吸走了所有声响,只有指尖蹭过绒线时能感觉到软。坐在她身边时,她才慢慢偏过头,眼里的笑意又深了些。我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指尖蹭过她耳后的浅棕色碎发——那碎发软得像蚕丝,还带着点薰衣草洗发水的淡香,蹭过指腹时有点痒。

我笑着开口,语气里带着点好奇,还裹着点温柔:“老婆,这个丽丽姐是谁呀?看你这么高兴,眼睛都亮了,肯定是很重要的人吧?我之前跟你聊天,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她呢?”

肖雅抬起头时,先轻轻眨了眨眼,长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下扫过淡浅的阴影——那几秒的注视里,她的眼神先带着点坦然的亮,像把藏了很久的心事摊开前的确认,接着慢慢浸了点依赖的软,像迷路的小孩在人群里找到熟悉的手,连瞳孔里的光都跟着暖了些。她的视线从我的眼睛慢慢移到胸口,又轻轻挪回来,嘴角还带着点没散的笑意,却比刚才多了点认真。

她放下银勺时,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银勺的哑光勺柄碰在白瓷碗沿上,发出“叮”的一声细响,接着她特意把勺柄转了转,让它对齐碗沿的浅金线,才撑着地毯慢慢起身。光脚踩在米白色羊毛地毯上时,绒线被踩得轻轻陷下去,没发出半点响,只有她的裙摆随着脚步轻轻晃,细条纹在光里漾出浅淡的波纹,像小石子落进水里的痕。

走到我身边时,她没立刻扑过来,先轻轻靠了靠我的胳膊,像在确认温度,接着才慢慢趴在我怀里。手臂环住我腰的时候,动作是缓的——先把指尖搭在我衬衫的下摆,再慢慢收紧,手掌贴在我的后腰,能清晰感觉到她掌心的温,连带着衬衫布料都跟着暖了些。脸颊贴上来时,她还轻轻蹭了蹭,像小猫在找舒服的姿势,额头抵着我的胸口,呼吸一下下拂在衬衫上,带着点刚喝过温水的润,把布料都烘得软了些。

她的头发散在我手臂上,发丝细得像蚕丝,绕在手腕时还带着点暖,混着两股淡香——一股是砂锅里飘来的鸡汤鲜,淡得像刚煮好时的蒸汽;一股是她发间的薰衣草洗发水味,软得像晒过太阳的云朵。她的手指轻轻抠着我衬衫的衣角,指甲盖是上周我们一起挑的“雾粉”色,比米白色的布料暖上好几度,抠着缝线的动作慢慢的,一下下蹭着,像在借着这小动作攒勇气。

过了几秒,她的呼吸轻轻顿了一下,才开口说话——声音闷闷的,裹在我的衬衫和她的体温里,像浸了水的棉花,每一个字都带着小小的回音,却又说得格外平静,没半点犹豫:“老公,这个丽丽姐,就是我们的幕后老板。”她顿了顿,手指轻轻攥了攥我的衣角,补充的声音更轻了些,却字字清晰:“雷朵集团和‘暗夜’的那些交易,看着是雷朵在管,其实都是她在背后说了算,连花粥都得听她的。”

“幕后老板”这四个字像颗浸了水的小石子,砸在我心里时没那么重,却慢慢漾开圈圈涟漪,连呼吸都跟着顿了半拍。我握着肖雅头发的手轻轻僵了下,指腹蹭过她发梢的软,却没敢太明显——原来花粥之前提到“老板”时,语气里的敬畏不是给雷朵集团的,是给丽丽姐的:上次花粥给我交易文件,特意把“审批人”那栏折成小角,我问起时她只含糊说“不用管细节”,现在才懂她是怕我看见“丽丽”两个字,更怕我追问老板的身份。

之前对接“暗夜”交易时,花粥总说“老板定了规矩”,我以为是集团的制度,现在才明白那规矩都是丽丽姐定的;甚至上次魅姬在走廊跟王婶打听“肖小姐每天几点下楼散步”,眼神里的算计像藏不住的针,我当时只以为她盯的是我,现在才反应过来——她是想通过肖雅找丽丽姐的突破口,毕竟肖雅是丽丽姐疼的人,抓着肖雅,就等于抓着丽丽姐的软肋。

胸口像被轻轻攥了下,不是疼,是闷——花粥刚才在门口说“别让她失望”时,眼神里的紧张像绷着的弦,我当时没懂,现在才明白那不是怕我惹丽丽姐生气,是怕我不小心暴露了交易里的隐忧,更怕我把肖雅卷进那些明里暗里的算计里。丽丽姐特意推了会来庆祝怀孕,真的只是疼肖雅吗?还是想借着看肖雅的名义,确认我对交易的态度?毕竟我手里握着“暗夜”的核心名单,她不可能完全放心。

这些念头在脑子里飞快转着,我却没敢露半分——肖雅还靠在我怀里,呼吸轻轻的,手指还在轻轻蹭我的衣角,她信我才会坦陈丽丽姐的身份,我不能让她察觉我的不安。于是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手指顺着她的发丝慢慢滑,把心里的涟漪都压下去,只留语气里的温柔:“原来是这样,那她来了,咱们可得好好招待。”

但我没把这份翻涌的心思露在脸上——先是微微弯了弯眼尾,让笑意漫到眼底,看着不掺半点假;接着继续轻轻拍着肖雅的背,动作慢而稳,一下一下,像哄着怀里的小宝贝,指尖从她的发顶慢慢滑到发尾,能清晰摸到发丝的软,连蹭过她耳后碎发时都放轻了力度,生怕惊扰了她。声音裹着点刚被暖汤熏过的温,像浸了蜜的温水,尽量让每一个字都透着自然的柔:“原来是这样啊,那她来了可得好好见见。能让我们雅雅这么惦记,连说起名字都眼里发亮,肯定是个特别温柔的长辈,说不定还会像你小时候那样,给你带好多好吃的。”

肖雅在我怀里轻轻点了点头,脸颊往我衬衫上又蹭了蹭——那力度软得像小猫蹭人,把我衬衫领口的小褶皱都蹭平了些,连呼吸都跟着放得更轻。她的声音从怀里传出来,软得像刚晒过太阳的棉花,还带着点回忆的甜:“嗯,丽丽姐对我可好了。小时候我爸妈总忙着跑生意,家里常只有我一个人,都是丽丽姐陪着我——我五岁那年生日,她特意跟公司请了假,带我去市中心的游乐园,坐旋转木马的时候,她还在下面举着相机给我拍照;后来给我买了条粉色蕾丝裙子,裙摆缀着小小的珍珠,我转圈圈的时候,珍珠会跟着晃,她还说我穿起来像从童话书里走出来的小公主。”

她顿了顿,手指轻轻抠着我衬衫的缝线,语气又软了些,眼里的光像盛了星星,满是回忆的暖:“后来我去伦敦读大学,第一次离开家那么远,开学没半个月就想家哭了,晚上躲在宿舍被窝里抽搭,不小心给她打了个电话。结果她第二天一早就飞过来了,手里提了个大行李箱,里面装着我爱吃的家乡桂花糕、芝麻糖,还有她亲手腌的萝卜干——装在玻璃罐里,罐口还贴着她写的小纸条,说‘配白粥最好吃’。”她说着,嘴角轻轻弯出个浅弧,连呼吸都带着点甜,“这次她来,肯定会喜欢宝宝的,说不定还会提前买好小衣服,那种带着小草莓图案的连体衣,软乎乎的,穿在宝宝身上肯定特别可爱。”

我低头看着她发顶的旋,指尖轻轻蹭过她的耳垂——耳垂软软的,像块温着的玉,还带着点她体温的热,能清晰感觉到指尖下的小绒毛。可心里的盘算却没停,像被风吹动的湖面,一圈圈荡着疑问:丽丽姐作为幕后老板,手里握着雷朵和“暗夜”的核心交易,平时连见花粥都要提前预约,怎么会突然放下手里的事,特意来给肖雅庆祝怀孕?真的只是因为“疼她”?

说不定是为了交易名单——魅姬前几天偷偷翻我书房抽屉,手指在保险柜上停了半天,后来又故意在走廊跟王婶打听我和肖雅的作息,不就是想找机会偷名单?而我是目前唯一能接触到核心名单的人,丽丽姐会不会借着看肖雅的名义,试探我到底有没有把名单藏好?甚至想让我主动交出来?

还有花粥刚才在门口说的“别让她失望”——到底是指什么?是希望我乖乖交出名单,别让丽丽姐费心思?还是希望我继续瞒着肖雅,不让她知道交易里的风险,别让丽丽姐担心肖雅受惊吓?毕竟肖雅是丽丽姐疼了这么多年的人,要是知道自己被魅姬当成了威胁我的筹码,肯定会不安,丽丽姐说不定就是怕这点,才特意来盯着。

这些疑问在心里转着,像缠在一起的线,可我没敢露半分,只是继续轻轻拍着肖雅的背,让她靠在我怀里,感受着她的暖——不管丽丽姐的目的是什么,我都得先护好肖雅,不能让她察觉到半点不安。

砂锅里的鸡汤还冒着细细的、像缕轻烟似的白汽——那白汽在夕阳的余光里泛着淡淡的柔光,不是热腾腾的浓雾,是袅袅地往上飘,每一缕都轻得能被风轻轻吹散,却又执着地裹着满锅的香。香气是浓得化不开的:老母鸡炖透的鲜带着点肉汁的厚味,不是速成鸡的寡淡;新疆灰枣炖裂后渗出的甜,甜得不齁,像浸了蜜的木头在嘴里化开;还裹着点宁夏枸杞的微甘,淡得几乎尝不出来,却让香味多了层清爽的尾调。这股香漫在卧室里,把空气都染得稠稠的,像刚熬好的蜂蜜,吸一口都能感觉到暖顺着喉咙往下滑,连落在地毯上的光影都跟着裹了层甜。

肖雅靠在我怀里,呼吸渐渐变得平稳——每一次起伏都轻得像羽毛落在棉花上,胸口的连衣裙随着呼吸微微晃,细条纹在光里漾出浅淡的波纹。大概是下午跟我去早市累了,又加上刚才情绪激动,她的眼皮慢慢垂下来,最后轻轻闭紧,纤长的睫毛垂在眼下,投出淡淡的扇形阴影,连睫毛尖的细绒都能看见,像两把精致的小扇子。她的头轻轻往我怀里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发梢蹭过我的下巴,带着点薰衣草的淡香,痒得人心里发软。

我轻轻吸了口气,手臂慢慢穿过她的膝弯和后背——她的膝弯软得像没有骨头,后背的温透过连衣裙传过来,暖得烫人。我小心地托住,动作慢得像怕碰碎易碎的瓷,连手臂的肌肉都刻意放松,不让她感觉到半点僵硬。抱着她往床边走时,脚步踩在米白色羊毛地毯上,没发出半点响,只有她的裙摆偶尔蹭过我的裤腿,传来轻轻的布料摩擦声。她的身子轻得像抱着团晒过太阳的软云,几乎感觉不到重量,只有她颈间的发丝偶尔拂过我的手腕,带来点微痒的触。

走到床边,我先轻轻把她的腿放在床沿,再慢慢放下她的上半身,确保她的头刚好落在枕头上——枕套是她喜欢的浅紫色缎面,凉得刚好,能让她睡得更安稳。最后一缕蜜色的夕阳斜斜落在她脸上,把她的睫毛染成了浅金,像撒了把碎钻在上面,连脸颊上细细的绒毛都裹着层柔光,看得人心里发暖。我忍不住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睫毛,软得像蚕丝,她下意识地眨了眨,嘴角还带着点浅浅的笑意,像在做什么甜美的梦。

我拉过米色羊毛毯——毯子是去年冬天新买的,绒面厚得像小被子,摸上去软乎乎的。先轻轻盖在她的腿上,再慢慢往上拉,到她的腰后时,特意把毯子往身下掖了掖,确保每一寸都贴紧她的皮肤,没留半点漏风的缝隙;连她露在外面的手腕,都轻轻用毯子盖了盖,只露出小半截小臂,怕她着凉。

做完这一切,我才转身回到茶几旁,盯着砂锅里的汤出神。浅琥珀色的汤面上浮着层薄薄的油花,随着空气的流动轻轻晃,映着天花板上水晶灯的碎影——那水晶灯是肖雅选的,灯珠碎碎的,映在汤里像撒了把星星,形成个小小的漩涡,把满屋子的暖都卷在了里面。汤里的红枣还保持着半裂的模样,暗红的皮浮在汤面,枸杞则吸饱了汤,变得饱满圆润,浅粉色的果肉在汤里若隐若现,连炖烂的鸡肉纤维都看得清楚,却没半个人有心思动勺。

我知道,丽丽姐的到来绝不是“庆祝怀孕”这么简单——这平静的日子像层薄冰,底下藏着无数暗涌。我得提前做好准备:首先要把交易名单藏得更隐蔽,之前放在书房保险柜里太显眼,得换个更安全的地方,比如卧室衣柜的夹层,那里是肖雅平时放贴身衣物的地方,没人会轻易去碰;其次要跟张叔交代清楚,让他多盯着魅姬的动向——她每天几点出门、跟谁联系、有没有靠近过厨房或肖雅的水杯,都要一一记下来,不能让她有机会动手脚;还要在丽丽姐来的时候,表现得自然些,不能让她看出我对交易的防备,更不能让她察觉到我已经知道她的身份,要是她提起交易的事,得想办法岔开话题,比如聊肖雅的孕期反应,聊宝宝的小名,把话题引到安全的方向。

更重要的是,要守住肖雅和宝宝——不能让她们卷入这些明里暗里的算计。要是丽丽姐跟肖雅聊起过去的事,不能让她提到任何跟交易相关的内容;要是魅姬敢在丽丽姐来的时候搞小动作,得第一时间制止,绝不能让肖受到半点惊吓。满屋子的鸡汤香还在飘,暖得人心里发沉,我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再像现在这么平静,可只要能护着怀里的人,再难的坎,我都得跨过去。

窗外的风比刚才更柔了些,裹着院角老栀子树的香涌进来——那香不是单薄的甜,是带着青叶水汽的浓醇,混着花瓣被晒软的暖,连风里都飘着点白色的花影碎末。我往窗边瞥了眼,能看见几枝探到窗沿的栀子枝,花苞胀得鼓鼓的,半开的花瓣沾着傍晚的细露,风一吹就轻轻颤,把更多的香送进屋里,缠上砂锅里飘出的鸡汤味。两种香搅在一起,暖得人鼻腔发酥,却没让我心里的紧绷松半分,反而像被温水泡着的石头,沉得更明显了。

我伸手拿起茶几上的哑光银勺,勺柄上的水波纹刻痕蹭过指腹,带着点微凉的金属质感——刚才肖雅握过的地方,还残留着点浅浅的温,和室温的凉撞在一起,格外清晰。轻轻舀起一勺汤时,银勺没入浅琥珀色的汤面,激起一圈小小的涟漪,浮在表面的油花跟着晃了晃,映着天花板上水晶灯的碎影,像把星星撒进了汤里。汤里的红枣还保持着半裂的模样,暗红的皮裹着浅红的肉,枸杞则吸饱了汤,圆滚滚的,粉得像小珠子,轻轻碰一下银勺,就跟着转个圈。

我对着勺子轻轻吹了吹——热气裹着鸡汤的鲜和红枣的甜,扑在脸上暖融融的,拂过鼻尖时,还能闻到老母鸡熬透的骨肉香,不是速成鸡的寡淡,是带着点油脂厚味的醇。吹了两三下,指尖碰了碰勺沿,确认不烫了,才慢慢送进嘴里。

先是老母鸡的鲜顺着舌尖滑下去——那鲜是从骨头缝里熬出来的,裹着点鸡肉纤维的软,滑过喉咙时,像含了口温温的肉汁,连胃里都跟着暖了起来;接着是新疆灰枣的甜在嘴里散开,不是齁人的蜜甜,是带着点枣香的清甜,像咬了口晒透的干枣,甜得润口;可等甜味慢慢淡去,舌尖却留下点不易察觉的涩——不是苦,是红枣皮特有的微涩,细细的,像根小针轻轻扎了下味蕾,又像心里藏着的不安,借着这股涩悄悄渗了出来。

我慢慢咽下去,银勺还停在唇边,能感觉到喉结滚动时,那股涩味还跟着往下走,连带着心里都沉了沉。再看砂锅里的汤,白汽还在袅袅地飘,油花依旧轻轻晃,映着的灯影还是碎碎的,可这满屋子的暖,却像层薄纱,裹着底下藏不住的暗涌:丽丽姐突然来访的未知目的,魅姬没停过的小动作,交易名单里藏着的风险,还有肖雅不知道这一切的安稳……这些没说破的心事,像沉在汤底的鸡肉碎,看不见,却实实在在地存在着,让这碗暖汤的甜,都多了层复杂的味。

夕阳最后一点光从窗缝溜进来,落在汤面上,把浅琥珀色的汤染成了金红,像把温柔和不安都融在了一起。我放下银勺,指尖还沾着点汤的温,可心里的涩却没散——原来有些日子,就像这碗鸡汤,表面是裹着香的暖,底下却藏着说不清的涩,要慢慢尝,才能品出那些没说出口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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