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
秦川立刻抬手，喷火龙双翼一收，身体悬停在半空。风从遗迹深处涌出，带着一股金属锈蚀的气味。他盯着那道缝隙，红光又闪了一下，像是某种信号在循环。
“沙奈朵！”他低喝。
沙奈朵站在岩脊边缘，双手抬起，精神力瞬间铺开。一层淡蓝色的屏障在团队前方成型，刚好挡住迎面扑来的雪尘。可还没等屏障稳定，上方山体又是一震，一块巨冰砸落，撞在屏障上发出闷响。
裂痕出现了。
蛛网状的纹路在光墙上蔓延，沙奈朵眉头一皱，额角渗出汗珠。她强行稳住输出，但屏障明显开始晃动。
“撑不住。”秦川看出不对。
话音未落，第二波雪浪已经冲下。这次是整片坡面的积雪滑塌，速度更快，力量更猛。沙奈朵咬牙顶住，可冲击撞上屏障的瞬间，裂痕骤然扩大，几乎贯穿整个表面。
“猫老大！”秦川扭头。
猫老大早就跃了出去。它落在沙奈朵前方，四肢贴地，周身泛起琥珀色的能量罩。守主技能启动，正好卡在屏障即将破裂的刹那。
轰！
雪浪撞上守主护盾，炸开一片白雾。猫老大的身体被压得下沉，爪子在岩石上划出两道深痕，但它没退。
护盾没破。
“还能撑？”秦川问。
猫老大回头看了他一眼，耳朵抖了抖，没说话，只是重新摆正姿态。
秦川明白它的意思：再来一次也行。
可他没放松。刚才那一击只是余波，真正的塌陷还在上面。他抬头看去，山顶云层翻滚，雪线正在移动。更大的冲击还在后头。
“准备第三波。”他说。
沙奈朵喘了口气，把最后一丝精神力注入屏障，和猫老大的守住形成叠加防御。两人合力，勉强维持住前方通道。
几秒后，第三波来了。
这次不是雪流，而是夹杂着碎石的冰块群，像炮弹一样从高处砸落。第一块撞在护盾角上，直接让守主能量出现波动。紧接着第二块、第三块接连命中。
猫老大的身体猛地一颤，嘴角溢出血丝。守主护盾开始闪烁，持续时间到了极限。
可就在护盾即将消失的瞬间，猫老大的体内突然涌出一股力量。琥珀色光芒重新亮起，比之前更稳。守住技能竟然再次激活，而且这一次，持续时间拉长了。
八秒。
整整八秒，它扛住了三轮高强度冲击。
最后一块冰石滚落山坡，砸进下方雪堆。风渐渐小了，雪崩的连锁反应终于停下。
秦川松了口气。他回头看了一眼沙奈朵，她已经单膝跪地，脸色发白。他知道她撑到极限了。
“回来。”他对猫老大说。
猫老大没动，耳朵突然竖起。
秦川察觉异样，立刻抬眼望向遗迹入口。
阴影里有个人影。
那人穿着紫色制服，半边身子藏在青铜门后，左手握着一把黑色武器，枪口对准喷火龙的翅膀关节。金属环套在左臂上，编号模糊不清。
秦川认出来了。那是“冠军纪元”的外围执行单位，专门负责抓捕高威胁目标。这种人不会正面开战，只会在混乱中下手。
对方显然也在等机会。刚才的雪崩让他无法靠近，现在灾情暂缓，他立刻出手。
秦川不动声色，低声对喷火龙说：“装作失控。”
喷火龙会意，翅膀猛地一歪，身体往下坠了半米，像是体力不支。
那人果然上当。他往前踏出一步，举起电磁网枪，扣动扳机。
咔哒——
一声轻响，枪没反应。
那人皱眉，低头检查。他又按了一次充能键，这次枪身发出短促的蜂鸣，接着冒出一串火花。枪管卡住了。
秦川看明白了。雪崩震动太大，精密仪器内部零件松动，导致电磁网枪失灵。
那人急了，开始拆卸枪体试图修复。他的动作很快，但已经暴露了位置。
秦川没下令追击。
他反而拍了拍喷火龙的脖子：“升空。”
喷火龙双翼一振，缓缓拉升高度。猫老大跳回他肩上，目光一直锁着那个身影。沙奈朵被收回精灵球，不再参与战斗。
他们退到了岩脊上方的安全区域，既能俯视遗迹入口，又避开了可能的二次塌陷点。
那人修了几秒，发现短时间内无法恢复武器功能，干脆收起枪，往后退入遗迹阴影。他的动作很谨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很快就消失在门后。
秦川盯着那扇半开的门，没再动。
“他不是来杀我们的。”他说。
猫老大低哼一声：“是来抓喷火龙。”
“对。”秦川点头，“他们要活的。极冻烈焰的能量核心对他们有用。”
猫老大舔了舔前爪上的伤口：“下次他不会一个人来。”
“不会。”秦川看着手腕上的时间之羽。那光芒还在跳动，频率和遗迹内部的脉冲一致。他能感觉到，里面的东西在运行，而且越来越快。
“但我们不能等。”他说，“门开了，就是机会。”
他转向喷火龙：“再靠近十米，找入口边缘的结构弱点。别落地，保持悬停。”
喷火龙应了一声，双翼缓缓扇动，带着他们向前推进。风从遗迹深处吹出，带着一股温热的气息。越靠近，那股热量越明显。
十米距离很快缩短。
秦川眯眼观察青铜门的接缝。金属表面有磨损痕迹，但整体结构完整。他伸手摸了摸时间之羽，那光芒微微一震，像是回应他的触碰。
就在他们接近的瞬间，门缝中的红光突然加快闪烁节奏。
秦川立刻抬手：“停！”
喷火龙双翼定住，身体悬在空中。
地面传来震动。
不是雪崩，也不是山体塌陷。这震动来自地下，规律而沉重，像是某种机械在运转。紧接着，门缝两侧的金属板开始移动，像是要自动闭合。
“要关了！”猫老大叫。
秦川盯着那道缝隙，忽然注意到一件事——左侧门沿有一处凹陷，形状不规则，像是被外力强行撬过。边缘的金属卷曲，露出里面的线路。
“那里。”他指着凹陷处，“是弱点。”
喷火龙调整位置，靠过去一点。猫老大探出身子，仔细看了看：“有人先我们一步进来过。”
“不一定。”秦川摇头，“也可能是上次开启时留下的损伤。”
他抬起手腕，时间之羽的光扫过那处凹陷。一瞬间，光芒变强，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里面有东西在呼应它。”他说。
猫老大耳朵一抖：“要不要进去看看？”
“不行。”秦川否决，“太窄，一旦关门，我们会被困住。而且刚才那人虽然退了，不代表里面没人。”
他回头看了眼远处的山脊：“先撤到高点，监视入口变化。如果门完全关闭，我们就想办法从外部破开。”
喷火龙调转方向，准备拉升。
就在这时，遗迹深处传来一声轻响。
像是金属碰撞，又像是开关被拨动。紧接着，门缝中的红光熄灭了一瞬，随即重新亮起，但颜色变成了暗黄色。
秦川心头一紧。
他记得这个信号。二十年前父亲实验室的日志里提过，黄光代表系统进入“警戒模式”，所有外部接口将被锁定。
“它在防我们。”他说。
猫老大伏低身体：“现在怎么办？等它自己再开？”
“等不了。”秦川盯着那扇门，“黄光亮起后，最多三分钟，所有通道都会封闭。我们必须在这之前找到突破口。”
他低头看向喷火龙背上的冰晶。那块冰还在发光，和时间之羽的频率隐隐同步。
“用能量试试。”他说，“让冰晶和时间之羽同时共振，冲击那个凹陷点。”
猫老大愣了一下：“直接打？万一引发连锁反应……”
“我知道风险。”秦川握紧拳头，“但现在没别的选择。”
他抬起右手，掌心对准冰晶。时间之羽的光顺着皮肤蔓延，慢慢覆盖到喷火龙的背部。冰晶开始发烫，蓝白色的能量在表面流动。
“准备。”他说。
喷火龙调整姿态，对准那处凹陷。猫老大趴在他肩上，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能量在积累。
时间之羽的光越来越强，冰晶的温度也在升高。就在能量达到顶点的瞬间，秦川猛地挥手。
一道混合着时空波动与极冻烈焰的冲击波射出，直击门沿凹陷处。
轰！
金属扭曲，火花四溅。凹陷部位被炸开更大缺口，几根线路裸露在外。门体剧烈震动，红黄交替的光疯狂闪烁。
但门没关。
反而因为损伤加剧，卡在了半开状态。
秦川松了口气：“成功了。”
话音刚落，遗迹内部突然传出一阵低频嗡鸣。
像是某种装置被激活。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地面再次震动。这次的震动方向变了，是从门内传来的。
有什么东西正在启动。
喷火龙立刻后撤一段距离。猫老大全身毛竖起，死死盯着那道裂缝。
秦川抬起手腕，时间之羽的光忽然变得不稳定，像是受到了干扰。
他盯着那扇门，低声说：
“再靠近五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