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个学生……包食宿吗？”
佩恩沙哑的声音，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死寂的会议室里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哐当！”
卡卡西整个人都愣住了，让怀里那个巨大的算盘掉落在地上。
总觉得这个S级叛忍头子，有些违和感。
宇智波带土更是要疯了！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变成了一团浆糊。
剧本不是这么写的！
我们是来施压的！
是来展现神之威严的！
怎么就快进到讨论孩子上学的生活补助了？
刚刚自己到底错过了那个环节了？
小南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她看着佩恩，又看看宇智波飒，嘴巴微微张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唯有宇智波飒，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他甚至连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只是轻轻打了个响指。
“比比西。”
“在！”
一直缩在角落里降低存在感的宇智波比比西，一个激灵站得笔直。
“去，把我办公桌第三个抽屉里的《木叶西区留学生入学及福利待遇手册》精装版拿过来，给佩恩先生过目。”
宇智波飒吩咐道。
“记得是最新版的，封面带烫金的那本。”
比比西用一种看神人的目光看着宇智波飒，然后以执行S级任务般的郑重，飞快地跑出了会议室。
“佩恩先生，你问到点子上了。”
宇智波飒重新将目光投向佩恩，态度专业得像个金牌留学顾问。
“我们木叶西区，对所有来求学的优秀人才，都提供最高规格的待遇。”
他伸出一根手指。
“食宿全包，这是最基本的。”
“宿舍是两人一间的标准套房，保证独立卫浴，二十四小时热水供应。”
他又伸出第二根手指。
“伙食方面，我们有三个食堂，八大菜系任君选择。”
“每月还额外发放三百两的餐补，一乐拉面的代金券更是管够。”
小南的身体不自觉地前倾了一些。
作为组织的财务总管，她下意识地开始计算这笔开销。
“当然，教育才是重中之重。”
宇智波飒的语气充满了自豪。
“除了常规的忍术、体术、幻术课程，我们还开设了经济学、管理学、基建工程学等特色课程。”
“保证您的……嗯，您的人，毕业后个个都是人才，不仅能打，还能赚钱。”
“毕业后，我们还负责推荐工作。”
“成绩优异者，可以直接进入我们西区的管理层，或者扶持其自主创业。”
宇智波比比西此时正好拿着一本装帧精美的手册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地递给佩恩。
佩恩没有接。
接了，性质就全变了。
小南却伸手拿了过来，快速翻阅起来。
她越看，脸上的表情就越是复杂。
里面不仅有宇智波飒说的那些，甚至还有医疗保险、意外伤害险、以及……丧葬补助的详细条款。
这哪里是招生简章，这分明是一份从摇篮到坟墓的全套服务合同！
“够了！”
宇智波带土终于从混乱中挣脱出来，他猛地站起，指着宇智波飒，身体因为愤怒而剧烈颤抖。
“佩恩！”
“你清醒一点！”
“他是在羞辱我们！是在瓦解我们！”
“我们是晓！”
“我们的目标是让世界感受痛苦，在废墟之上建立真正的和平！”
“不是来这里给他打工，送人来上什么狗屁的补习班！”
他转向佩恩，情绪激动地嘶吼：
“你忘了弥彦了吗？你忘了我们所承受的痛苦了吗？你难道要为了这点蝇头小利，背叛我们最初的梦想吗？”
“梦想？”
宇智波飒笑了，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
“你的梦想，就是躲在面具后面，用一个偷来的名字，策划一场席卷世界的阴谋，然后把所有人都拖进你的梦里，陪你玩过家家？”
带土的咆哮戛然而止。
“你……”
“我什么？”
宇智波飒放下茶杯，身体前倾，目光穿透了那橘色的螺旋面具。
“你所谓的‘月之眼计划’，听起来很伟大，但剥开那层虚伪的外壳，剩下的不就是你个人的失败和不甘吗？”
“你连用真面目示人的勇气都没有，你谈什么梦想？”
“你连自己的过去都不敢面对，你谈什么未来？”
宇智波飒的目光转向佩恩。
“佩恩，不，长门。”
“你的痛苦我理解。”
“你想为弥彦，为雨隐村创造一个不再流泪的世界，这个初衷，值得尊敬。”
“但是，靠他？”
宇智波飒指了指僵在原地的带土。
“一个连自己是谁都不敢承认的懦夫，一个只想着把世界拖入幻术来逃避现实的可怜虫？”
“你觉得他能带给你想要的和平？”
“还是说，你愿意亲手，把雨隐村建设成一个富裕、强大、再也无人敢欺的村子？”
“一个是虚假的梦，一个是触手可及的现实。”
“你自己选。”
会议室里，针落可闻。
带土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宇智波飒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了他层层伪装，将他内心最阴暗、最不愿承认的懦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尤其是暴露在长门的面前。
佩恩的轮回眼，第一次从宇智波飒的身上移开，落在了带土的身上。
那目光里没有情绪，却让带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寒意。
长门，开始怀疑他了。
良久，佩恩缓缓站起身。
他没有再看带土一眼，而是对着宇智波飒。
“三七分成，可以。”
“木叶西区的办事处，我们要了。”
“十个学生，明天我们会把名单送过来。”
他做出了决定。
带土的身体晃了晃，感觉天旋地转。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不是输在武力上，而是输在了他最引以为傲的“理想”上。
“很好。”
宇智波飒也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了合作愉快的表情。
“那么，欢迎晓组织，加入我们这个和平与发展的大家庭。”
佩恩和小南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
宇智波飒的声音再次响起。
佩恩的脚步停住，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