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源神殿,仍笼罩在余波的光焰中。
神辉未散,星光似在低吟。
在那破碎的虚空之中,冯渊静静伫立,他的呼吸,早已不似凡间之息,而如宇宙星河的流转。
每一次吐纳,都牵引出寰界万里的气机起伏。
这是觉神之息——当魂晶之印初成,凡灵体内的“界源”与“神识”开始共鸣的征兆。
然而,这股气息,却在极短的时间内从温和变得滔天之狂暴。
“轰......!
九窍玲珑心于体内同时震荡,八颗星晶光辉狂涌。
虚空裂开,星光坠落,冯渊的身影被无边星浪淹没。
皇老惊呼:“不好!他魂晶初印,九窍尚不圆满,此刻觉神之息反噬,若不能镇魂,必将被神气侵体而亡!”
他欲出手,却被一股浩瀚之力隔绝。
冯渊周身的气机已完全超越凡体——那是觉神者的气场。
凡人靠灵气、仙靠界力、神靠意志;而觉神者,则以“心念”为界,以“魂息”为天!
此刻的冯渊,正经历这从“人”到“神”的根本蜕变之途。
......
星辉翻涌间,冯渊意识坠入无尽的虚空。
在那无色的寂海中,他看见一条古老的石路,路尽之处,立着九座石碑。
第一座碑上,铭刻着三个字:虚空渊。
第二座碑,则是:造神途。
其余七座,皆被朦胧的光幕遮掩。
冯渊缓步走近第一座石碑,伸手触摸的瞬间,整片虚空轰然震动。
“虚空九变·第九变——界心无极。”
一道古老而威严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
冯渊一怔。
那声音既非皇老,也非父亲冯寰,而是……虚空门的真正源灵!
“冯渊,汝既凝魂晶之印,已触神阶。然欲立真正神位,须令九窍齐鸣,魂息觉寰。此路,唯有以己之心为天,以己之魂为界。”
冯渊闭目,心神沉入九窍玲珑心内。
八星晶同时共振,第九窍的轮廓微微闪烁,似在等待某种呼唤。
那呼唤来自虚空的尽头,又似来自他自己的魂深处。
忽然,九窍之间迸发出一道极细的裂痕。
裂痕中,流出一缕金紫之气——那是“神息”。
它无形,却拥有撕裂一切法则的力量。
仅一缕,便让冯渊的血脉几乎沸腾,筋骨发出若金石交鸣之声。
他明白,这是觉神之息的真形。
“若我能驭之,则心魂升华;若我被吞,则神印崩散。”
他深吸一口气,周身浮现八重星辉光轮,虚空九变在体内自动运转。
自“锻体入虚”始,至“空寂万象”止,九种道纹齐现!
每一变都在回应神息的波动——虚空震荡,魂力汇聚,混沌化星,寂照虚空……
最终,那缕神息竟被冯渊一点一点吸入心窍!
轰......!
整个寰源神殿被一道炽烈的光海吞没。
皇老只能看到,一道金紫的光柱直贯天穹,冲破了寰界的界顶!
那一刻,所有寰界的修士都仰头望天。
他们看见,在那云端之上,一道人影端坐星辉之间,眉心神晶闪耀,九窍齐鸣。
“那是……界主冯渊!”
“他在……踏神!”
声浪震荡寰界。
......
神息入体,魂印大成。
冯渊只觉体内的力量完全脱胎换骨。
他的灵识,不再受寰界束缚;
他的神魂,能够感知到神界的律动。
他“听见”了神界的低语——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如同整个宇宙在对他发出呼吸的节奏。
“这……便是觉神之息。”冯渊低喃。
就在这时,一道微光从他的眉心逸出,凝为一卷金色神纹。
那是魂晶之印在觉醒后的反向映照,名为——神息铭录。
皇老远远望着,声音颤抖:“此子……已半入神阶……若再得九星齐圆,便能以魂入神界,问鼎真神之座。”
冯渊缓缓睁眼,眉心的神晶完全敛光,只余一丝温润的星辉。
他抬头望天,语气平静,
“若神界高悬于凡与仙之上……那我,便要让凡与仙,亦可立于神之下。”
寰界的风,似乎在那一刻变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的力量——那是神息,也是冯渊新生的呼吸。
他已经不是“凡间的冯渊”,而是觉神者冯渊,拥有撼动神界根基的第一个凡界之魂。
......
在远方的神界,一道古老的神影在祭坛前睁开双目。
“新的觉神者……出现了。”
“凡界,有人以魂铸神,逆序而生。”
那声音冷漠如铁,随后传出一令:
“传神令——‘灭凡神’。”
一场新的风暴,即将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