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宗外门，广袤如城池，山峰百余，洞府数万。凡是入门弟子，若资质不足或未得师尊青睐，皆被分配在外门，或耕作药田，或汲水劈柴，或采矿炼铁。
对于大多数凡人弟子而言，外门便是终点。他们耗尽一生，也难以踏入内门一步。
而对于冯渊来说，这里只是磨砺心志的炉火。
药园堂的清晨
东方破晓，灵钟自天穹传响，整个外门弟子纷纷起身，背着木筐，排队前往各自的执事处点卯。
“药园堂弟子集合！”
执事师兄冷声喝令，目光凌厉。数十名弟子立刻应声而立，冯渊也在其中。
他们被分派至药圃劳作。青阳宗药园绵延数里，灵草无数：七星草、赤火花、凝灵藤……皆闪烁灵光，吐露芬芳。
执事厉声道：“药草若有损毁，轻则扣灵石，重则逐出外门！你们自己小心！”
众人连声应是。
冯渊背着木筐，低身入圃，动作小心。旁人采草多是粗暴折取，他却轻轻拂叶，观察根茎，再用木刀缓缓割下，动作细致入微。
“嘿，冯渊，你动作慢吞吞的，想干到天黑吗？”
有弟子讥笑。
冯渊只是淡淡一笑，不答。心里默念：“药性不同，若根茎损毁，灵力流失，价值便减半。哪怕只是药渣，我也要明白其中理路。”
他双眼专注，记下每一株灵草的特征。
一日劳作，他虽收获不多，却比别人更为精纯。
木舍夜读
傍晚，众人回到木舍。外门弟子木舍简陋，十几人挤在一屋，蚊虫叮咬，灵气稀薄。
许多弟子倒头大睡，或打闹喧哗。
冯渊却点亮油灯，取出白日用竹简记下的药草图录，一笔一划描绘药叶形状，标注“性温”“性寒”“入心经”“解毒”……字迹工整，汗水滴落。
有同舍弟子不耐烦：“冯渊，你整日涂涂画画有何用？修炼才是正道！”
冯渊抬眼，平静说道：“丹道亦是修炼。若能以丹入道，未尝不可。”
那人嗤笑：“凡人之身，还妄想炼丹？别做梦了。”
众人哄笑，唯独冯渊神色不变。
待他们渐渐睡去，冯渊悄悄取出几片被丢弃的草叶，放入口中轻咬，舌尖立时一阵刺麻，喉间生火。他忍不住咳嗽，面色潮红，却用笔迅速记录：“火性极烈，入胃即焚，须以甘草中和。”
他抹去泪水，心中暗誓：
“别人可以笑我，但我绝不会放弃。凡人骨又如何？我冯渊自有一法踏道途！”
外门的等级
外门弟子并非同等。
有些人出生修真世家，即便资质平庸，也能得些灵石丹药，修为远超寻常。
而像冯渊这样的寒门少年，既无背景，又无资源，只能靠劳作换取区区一枚下品灵石。灵石多数还被迫交上，只能留下一小块辅助吐纳。
修炼速度之快，难以想象。
因此，许多人一开始还心怀希望，几年后便彻底死心，浑浑噩噩度日，只求衣食温饱。
但冯渊不同。
每一缕灵气，他都竭力吸收，不浪费丝毫。每一次劳作，他都暗自揣摩药理。每一滴汗水，他都化为砥砺自身的印记。
“他日若能掌控丹火，我便可逆天改命！”
他常常这样暗暗告诫自己。
外门的考核
外门每月都有小考，测试弟子修炼进境与劳作成果。若屡屡不合格，轻则罚灵石，重则逐出宗门。
当众点名时，不少弟子被骂得狗血淋头，面如死灰。
冯渊虽然修为缓慢，但因他采草精准、药圃无损，竟屡屡位列前列。
执事皱眉：“此子体质凡俗，却在药理上极为出色，倒是个怪胎。”
许多人暗中不服，嘀咕道：“哼，靠些小聪明算什么？真打起来，连一掌也撑不住！”
冯渊心中却很清楚，自己必须隐忍。正面斗法，他远远不及；唯有厚积薄发，才能一飞冲天。
孤夜苦修
某个深夜，月色皎洁，木舍早已沉睡。
冯渊盘坐床榻，双手结印，按照《外门心法》吐纳。
他感受天地灵气缓缓流入，像稀薄的溪水，汇入丹田。可这溪水始终不足以填满，令他心生焦躁。
“灵气太稀薄……若能有一枚灵丹，就可助我突破一层。”
想到这里，他心头涌起炽烈渴望。可转念一想，他连灵石都不够，更别提丹药。
忽然，他低声喃喃：“若我能自己炼出丹药呢？”
念头闪现，心中燃起火焰。
他翻开竹简，目光落在“引气丹”配方上。那是最低阶的丹药，可助凡人感应灵气。
他暗暗攥紧拳头：“我冯渊，必以丹道踏上修途！”
暗潮涌动
外门日复一日，表面平静无波，暗地里却暗潮汹涌。
一些强横弟子拉帮结派，占据灵气充足之地，欺凌弱小；有些则勾结执事，偷取灵材谋利。
冯渊凡骨之身，无人倚靠，自然时常遭受冷眼。
可他始终不动声色，默默记下这一切。
他心知，外门不过第一重磨砺。真正的试炼，还在前方等候。
伏笔暗落
某日清晨，冯渊在药圃采草时，忽觉心神一震，似乎眼前草木的灵光比往常更为清晰了一瞬。
他怔然片刻，随即归于平静：“错觉吗？”
可在心底，他却隐隐感到，这可能是未来某种变化的预兆。
他仰望山巅，眼神坚定：
“无论将来如何，我必踏出属于自己的修仙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