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先生冷哼一声，拍拍肩膀上的树叶，大步往岛内走。
这是一座荒岛，没电没淡水，是这个组织的临时驻地之一。
九莉看了一眼椰子树，眸底闪过一丝狐疑。
刚才她好像看到一个黑影晃过。
她很快甩开这个念头，谁能在一群人眼皮子底下换树？
火把不断移动，很快这边又陷入一片黑暗。
冰块的摩擦声，清脆又尖锐，在黑暗中更显突兀。
王全胜等了很久，才从沙子里冒头，警惕四周，确定煤油味散得差不多了，才从坑里出来。
陆修明拿着望远镜看离开的火把，刚才他拍的照片应该是模糊的，听口音，这个聂先生应该是京市人。
“队长，你没事吧？”
王全胜话音刚落，一个椰子从天而降，差点砸他头上。
陆修明从另外一边的树上滑下来：“那个人经过系统的训练，很敏锐，
且他是京市人，得更加小心，把京市口音收好免得被他听出来。”
王全胜抬脚踢那个椰子，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幸好陆修明及时拉住他的衣领，才没摔。
“回去，今晚不可能拍到那个人的正脸。”陆修明抬脚走进黑森森的树林中，抄近路回去。
王全胜快步跟上，还不忘把那个椰子抱上。
他回味刚才队长说的话，也许那个人根本没露正脸，拍下来没用？
…
元旦的前一天，
合城，
“宋店长，以后你们还回来吗？”
“对啊，宋店长，要是回来开店，我重新应聘。”
“对啊，我也去……”
“……”
店里几个小姑娘眼眶都红红的，年龄大点的紧抿唇，压抑着情绪。
宋小玲心里也不好受，这两个店是她带出来的，当然有感情：
“以后应该不会回来开店了，大家保重，如果我再回合城，一定来店里看你们。”
她摆摆手，提着包从店里直接去火车站。
两个妹妹提前在候车厅等她，还带了大部分的行李。
“姐，这边。”宋小安抬手，喊了一声。
宋小萍快步走过来，帮忙拿行李包。
“我们直接去排队上车，出站时小红会过来接。”宋小玲没让她拎包，淡笑着道。
宋小萍点头，走回原来的位置拿行李。
三人买的坐票，人挤人，车厢内什么味道都有。
“你们是三姐妹吗？是不是去鹏城打工？”
一个婶子边嗑瓜子，边问，满脸笑意。
旁边的人看过来，打量着她们三个。
宋小玲什么也没说，从包里拿出一本杂志翻看。
宋小萍和宋小安从包里拿出作业，当听不见这个婶子的话。
“哎呦，现在的小姑娘防备心重，把我当人贩子了，我就不该多嘴问。”那婶子呸了一声，转身跟其他人闲聊了。
宋小玲转头看一眼那个婶子，认出她是刘健的堂姐。
说不定还真是人贩子，说话的口音就是碗底村的。
“姐，她看着有点眼熟。”宋小安压低声音说。
宋小萍：“好像外婆家村里的一个姐姐，叫刘娣。”
宋小玲轻点头，目光示意她们别回头看。
这个故意打扮老气的女人就是刘娣。
她们三姐妹已经很久没回村里了，刘娣认不出她们很正常。
宋小萍：“爸说话算话吗？我们每个月给他100块，就可以不用回家？”
“真的，协议签了，我找律师公证过。”宋小玲侧耳听刘娣聊天，没想到她竟然想在县城开服装店。
刘娣：“我堂嫂在合城开了两家服装店，一套衣服卖100多块钱，
我想着到鹏城拿些货，到时在县城卖50块一套，过年前赚一笔。”
“真的？合城服装店不少，你说的是哪两家？
我在合城住，说不定听说过。”一个大娘忍不住应声，她带小女儿去鹏城找大儿子，顺便让大儿子给小女儿找份工作，在工厂打工也行。
如果能在合城找到一份工作，卖女装也行，以后说不定能开一家服装店，自己当老板，总比打工强。
刘娣吐了瓜子皮：“好像叫摩登衣坊，大娘，
这是您女儿吧？长得真水灵，要不过完年我跟堂嫂说一声，让她到店里卖衣服？”
“妹子，你说真的？太谢谢你了……”
“……”
两个人聊起来，话题一打开就收不住了。
宋小玲和宋小安对看一眼，眼底带着疑惑。
难道父母反悔了，又收刘家的彩礼？
宋小萍拧紧眉心，对两个姐姐摇头，她昨天还给家里打电话，母亲还让她劝大姐嫁人。
不过家里是父亲说了算……
哐当，哐当的声音听了一个晚上，第二天的傍晚，太阳快落下时，火车才缓缓驶入鹏城火车站。
“妹子，你能留个电话吗，我怕到时找不到你。”
“大娘，我们村没电话，要不您留一个，等过完年，我给您打电话，让这小姑娘到我们村里喝喜酒，沾沾喜气。”
“行，我留一个电话，你一定要打……”
“会打的，你不是认得摩登衣坊的店在哪里吗？还怕我骗你不成？”
“……”
刘娣笑容满面地拿了纸条，摆摆手就跟同村的人一起离开了。
宋小玲她们三个最后下火车，把刚才的一幕都看在眼里。
“姐，幸亏你把店转出去了……”宋小安牙齿打颤。
刘娣的目的很明显，她要把那个小姑娘带回村里，给她弟弟当媳妇。
碗底村现在名声坏，媒婆路过都绕着走。
宋小萍抓紧两个姐姐的手，想到村里的情况，她暗暗下决心，以后都不回去了。
宋小玲拍拍两个妹妹的手：“以后不管妈怎么诉苦，你们都不要跟她说我们在哪里，
她是好心，但要办的事对我们却不是好的。”
两个妹妹点头，紧抿唇，这个时候她们都庆幸姐姐带她们出来，坚持让她们读书。
而另外一边，
碗窑村内，
宋家门口聚集了一群人，有一个媒婆在用力拍门，但就是没人开，眼看着天黑了，各家都在煮饭。
有些村民已经端着饭碗出来看热闹了。
宋父在院子里抽旱烟，好像听不到拍门声。
宋母担忧地看向门口，钻回厨房烧火。
“宋伯，有人给小玲姐提亲了，你们来开门。”
邻居的孩子大声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