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莲花眼泪直掉，她能感觉到孩子正要离开。
“还不快去交费？你也是有单位的人，要是有人向单位举报，说你把自己媳妇气流产，工作能保得住？”护士又怼一句，才跟医生快速走向临时手术室。
陆好良回过神，忙跑下楼，不知道是去交费还是其他。
护工过来把地板拖干净，又喷了消毒药水才离开。
李彩莲戴着口罩，还能闻到浓浓的消毒水味。
其他人小声议论着，基本都是在骂男的。
不过也有骂孕妇的，
“孩子是两个人的，她一个孕妇怎么有权利留下小孩？”
“可不是吗？现在的年轻媳妇真是蹬鼻子上脸，谁是家里的当家人都不知道。”
“我刚听清楚了，说是女孩，现在只能生一个，她丈夫想要男孩。”
“就是，我要是她婆婆肯定给她一巴掌。”
“……”
张小红实在听不下去了，走过去：“婶子们，
你们不是女人啊？不是女人生的？
什么叫她没权利决定生不生？孩子在她肚子里，没权利的是她丈夫。”
李彩莲扶额，她刚没注意，张小红就冲过去舌战“婆婆”了。
“小姑娘，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们当然是女人，
以前我们年轻的时候，生好几个也没她那么娇气，你太年轻不懂这些就不要乱说。”一个大娘理直气壮地怼过来。
张小红：“你是生了几个，也不代表你还是女人，
现在你骂孕妇娇气，是站在谁的立场骂？怎么，当婆婆后跟男人一起枪口对外了？”
“你…你个贱丫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你骂谁不是女人……”大娘眼珠子一瞪，就要冲过来打人。
刚才骂人的护士赶到门诊：“干什么呢？把这里当菜市场了，要打架出去打，
要是撞到那个孕妇，你们担得起责任吗？”
护士厉声一吼，大娘马上不敢动了，环顾一圈都是孕妇，她后背冷汗直冒，
真的，要是冲撞到哪个孕妇，她赔不起。
现在家家户户只生一个，孩子金贵得很。
“护士，是她先骂人的，”有一个婶子气不过，斗鸡眼一转。
“谁先骂人我不管，你们要是在这打架，我就叫保安过来。”护士扔下一句话，才转身进诊室。
刚才那个大娘用眼神狠狠刮张小红一眼，才坐回儿媳妇身边。
从始至终，她儿媳妇都当没听见，抱着肚子在座位稳稳坐着。
李彩莲拉张小红到一边：“她们嘴碎，现在不说，回家也会跟别人说的，
你能封住所有人的嘴巴？”
张小红紧抿唇，她还以为大家会帮孕妇的，没想到会帮着对方的丈夫骂。
最该骂的不是那个男人吗？
“小莲，你婆家不在乎男女的吧？”张小红焦急地问。
李彩莲笑着摇头。
“不在乎就好……”张小红轻舒一口气。
李彩莲：“我不确定他们在不在乎，也无所谓，
我有能力替两个孩子托底，不需要看婆家脸色过日子，
任何时候，自己有价值才重要，其他人怎么说，怎么想的都是其次。”
张小红轻点头，似懂非懂，现在她有钱肯定不愿意受气。
如果找不到相同三观的男人，她宁愿单着。
“20号李彩莲在吗？”护士出来喊名字。
“在，”李彩莲下意识回了一句，抬脚走进诊室。
“躺床上让护士量一下肚围。”林医生翻看病例本，看到标着双胎，那些听胎心的仪器起身。
李彩莲让躺好，她就拿仪器贴肚皮：
“听一下胎心……”
如小火车一样的声音传出来，张小红在一旁看得震惊。
她盯着李彩莲的肚子看，里面有两个孩子，好神奇。
“胎心不错，这个时候适当的吃燕窝是好的，不过后期就不能吃太多，
体重增长合适，想吃什么就吃，这个时候孕中期是最舒服的。
等肚子再大些就不方便了……”林医生简单叮嘱着。
护士在一旁记录，看到用的军属卡，抬头看一眼她们。
“谢谢医生，下次产检还是两周后吗？”李彩莲坐起来后才问。
林医生：“是两周，你是双胎得多产检几次，足月的时候是在这边生产吗？”
“在这边生。”李彩莲疑惑，怎么这个时候就问了。
“行，你控制好体重，到时条件好说不定可以顺产。”林医生笑着点头，她最喜欢听劝的病人，看孕卡就知道孕妇按医生的要求，把该做的检查都做了。
“谢谢医生。”李彩莲拿了检查单离开，这次还得做b超，下午才能拿给医生看。
张小红跑去交费，又陪她去b超室。
一通检查下来，又给医生看了b超报告，确认没事了他们准备回家。
“早上那个孕妇刚引产出来，脸色煞白，看着别提多可怜了。”
“真晦气，早知道明天再过来体检了。”
“那个男同志都没留下来，直接离开医院了。”
“真可怜，这样的男人就不该有孩子。”
“……”
李彩莲和张小红听了，对看一眼，默默离开走廊当没听见。
等坐上车了，
张小红才开口：“可能孩子知道爸爸不欢迎她，所以自己离开了。”
李彩莲轻点头，摸着肚子，手心被顶了一下。
她抓张小红的手覆在肚子上：“快跟他们说说话，等他们出来就认得你的声音了。”
张小红感觉到手心被踢了两下，开心地道：“孩子们，我是你们的干妈，我们所有人都欢迎你们。”
李彩莲唇扬起，心里暖暖的，这辈子她有真正的家人了。
…
而此刻，
陆志明接到师父利剑后，开车带他来到绿园小区楼下。
“志明，一会儿你让李同志上车，我想问她几个问题。”利部长眸光锐利几分，他要亲自试探口风。
是个人才他就得让上面调查组抓紧时间查完。
一定要在下周沙国商务部再次来到香江前，把李彩莲招揽进来。
陆志明：“她现在怀孕了，受不了刺激。”
现在侄子不在家，他得替侄子看着，不让别人欺负侄媳妇。
利部长气笑了：“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会欺负一个小姑娘？”
“只是问一些问题，你可以旁听。”
陆志明这才松一口气，尴尬地对师父笑笑。
李彩莲的车刚停在车位上，
“小莲，”陆志明看到李彩莲回来，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