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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黑市·乱局

冰冷。粘稠。无尽的黑暗。

意识如同沉在万丈海底的碎砾,被无形的压力挤压、撕扯。每一次试图上浮,都被颅腔内残留的、那场星瞳暴走引发的毁灭性能量余波狠狠砸回更深的混沌。剧痛不再是尖锐的刺痛,而是一种弥漫性的、钝重的碾磨,从眉心深处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仿佛每一根骨头都被那青铜残片的恐怖力量震出了裂纹。

沈墨轩猛地吸了一口气,如同溺水者终于挣扎出水面,却被灌了满口鼻的、带着浓重霉味和尘埃的冰冷空气,呛得剧烈咳嗽起来。每一次咳嗽都震得他肋下草草包扎的伤口崩裂般疼痛,眼前金星乱冒。

他发现自己依旧蜷缩在破庙神像后的角落里。身下的草席冰冷潮湿,散发着更浓重的霉味。殿内光线比之前更加昏暗,只有残破屋顶漏下的几缕天光,映照着空气中飞舞的尘埃,以及…不远处地面上,那一滩尚未完全干涸的、暗红色的血迹,和一道被拖拽留下的污浊痕迹。

杀手不见了。尸体显然已被处理。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属于柳含烟的那股清冽气息,混合着一股更淡的、难以言喻的…仿佛金属锈蚀后又经烈火灼烧过的奇异味道。

沈墨轩艰难地撑起身体,靠在冰冷刺骨的神像基座上,大口喘息。喉咙里干渴得如同着火,每一次吞咽都带着血腥的刺痛。他检查了一下自身,除了原有的伤口和那几乎要将他灵魂掏空的疲惫虚弱外,并无明显新增的外伤。柳含烟…没有趁他昏迷下手。甚至…可能还帮他略微处理了一下最致命的伤势?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随即被更深的警惕压下。那个女人,心思比深渊更难测。她出手解决杀手,隔绝残片能量,或许只是不想让自己这具还有用的“工具”提前报废。

工具…

沈墨轩嘴角扯出一个苦涩到近乎扭曲的弧度。从利用赵元瑾的名头自保,到被柳含烟当成窥探诡异残片的“鉴宝瞳”,自己在这青州城的旋涡里,似乎永远逃不脱被人利用、当作棋子的命运。

但…真的是这样吗?

他缓缓抬起依旧微微颤抖的手,抚上自己的眉心。那里,皮肤之下,玄枵刻印似乎沉寂了下去,只留下一种冰寒的空虚感。丹田内的金钟也不再尖鸣,如同受惊的幼兽般蜷缩起来,偶尔传递出一丝微弱而畏惧的悸动。

星瞳…那强行窥探青铜残片带来的、几乎将他彻底撕碎的痛苦,此刻却如同用烙铁将某些信息狠狠烙印进了他的灵魂深处。

不仅仅是关于那残片的恐怖描述。

在星瞳与残片能量最激烈冲撞、意识几乎要涣散的刹那,他似乎…捕捉到了柳含烟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情绪波动——并非平日的冰冷算计,而是一种…灼热的探究,一种近乎偏执的专注,甚至…隐藏得极深的一丝…惊悸?

她在害怕?还怕那块残片?还是害怕…他能“看”到的东西?

更重要的是,在她弹指灭杀那名杀手、气息出现极其细微波动的瞬间,星瞳那尚未完全关闭的、混乱的视野,似乎捕捉到了她周身气场一丝不正常的、极其隐晦的滞涩感…虽然只有一刹那,快得如同错觉,却与他感知中那些真正气息圆融无碍的高手截然不同。

她…有伤?还是…她的力量,并非表面看上去那般完美无缺?

这些碎片化的信息,如同黑暗中的萤火,微弱却固执地闪烁着。

沈墨轩闭上眼,强迫自己忽略身体无处不在的剧痛和虚弱,将所有残存的精力都用于思考。柳含烟最后留下的那句话,如同毒蛇的低语,再次回响在耳边:

“三爷最近很急。有一笔大买卖,‘青蚨’牵线,从北边来的‘硬货’,价值连城,牵扯极大,约定三日后在城外‘老君观’交割。这笔买卖,不容有失,是他打通北面关节的关键。这是他眼下最大的软肋…”

老君观?不。

沈墨轩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锐芒。星瞳带来的不止是痛苦,还有某种对能量和谎言本能的甄别。柳含烟说出“老君观”三个字时,她的气息,她手中铅盒里那块残片能量的细微波动…有极其细微的不协!

她在说谎!或者,至少是给出了一个误导性的信息!

交易地点,绝不是在城外那座香火早已凋零、地势开阔、易于官府围剿的老君观!

那会在哪里?

青州城内?哪里能容纳如此隐秘且危险的交易?地龙帮自己的地盘?不,三爷生性多疑,绝不会将如此重要的交易放在自己明面的窝点。

码头?仓库区?那里鱼龙混杂,易于隐藏,但也容易被各方眼线盯梢。

等等!

沈墨轩的脑海中,如同电光石火般闪过一个画面——是星瞳暴走时,那些混乱破碎的信息洪流中,一个极其短暂、却异常清晰的片段:并非青铜残片的血腥场景,而是一个…潮湿、阴暗、充斥着浓烈鱼腥和货物霉变气味的环境…巨大的、粗劣的木箱堆积如山…昏暗的油灯光晕下,隐约可见箱体上模糊的、被水渍浸染的异域文字标记…还有…一种极其微弱、却被星瞳敏锐捕捉到的、属于制式军械特有的、冷冽的金属与油脂混合的气息!

军械!

柳含烟提到了“北边来的硬货”、“价值连城”、“打通北面关节”…还有什么比走私违禁军械,更能符合这些描述?!而码头区,那些隶属于各路商会、背景复杂、管理混乱的废弃仓库或者半废弃的驳船,正是进行这种见不得光交易最理想的场所!

三爷…要在码头区进行军械交易!

这个推断如同冰锥,瞬间刺穿了沈墨轩混乱的思绪,带来一种战栗般的清醒!

机会!这或许是他唯一的机会!

三爷现在如同被激怒的毒蛇,盘踞在暗处,用他庞大的势力网络一点点收紧绞索。官府找茬、毁他栖身之所、派杀手灭口…这只是开始。继续被动躲藏,只有死路一条!像一只老鼠一样被堵在这破庙里,或者不知哪个臭水沟里,无声无息地消失。

必须反击!在他被彻底碾碎之前!

而这场三爷不容有失的军械交易,就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目标!

破坏它!让这场交易失败!让三爷损失惨重!让他焦头烂额!甚至…如果能留下指向他的铁证,引来官府甚至更可怕势力的关注…那三爷短时间内,将再无暇他顾!自己才能赢得一丝喘息之机,一线生机!

念头一旦清晰,便如同野火般在胸腔里燃烧起来,压过了身体的疼痛和虚弱。

但紧接着,冰冷的现实便如同兜头冷水浇下。

怎么做?

他只有一个人。重伤未愈,内力几乎枯竭,星瞳动用一次便如同去鬼门关走一遭。身无分文,连一把像样的武器都没有。

对手呢?是三爷!地龙帮掌控南城黑暗势力的巨头!他亲自盯着的交易,必然守卫森严,高手环伺!参与交易的另一方,恐怕也绝非善类,必然是刀头舔血的亡命之徒!

硬闯?那是自寻死路,连交易地点的边都摸不到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报官?凭他空口白牙?且不说府衙里有多少三爷的“黑皮狗”,就算真有清官想管,等调集人手赶到,交易早完了,黄花菜都凉了。而且,一旦暴露是自己报官,后续三爷的报复将更加疯狂和直接。

借力?借谁的力?赵元瑾?雷烈那冰冷充满杀意的警告犹在耳边。沉船坞的官银是悬顶利剑,自己贸然出现,恐怕第一个要杀自己的就是赵元瑾!柳含烟?那个女人更不可信,她只会在幕后推动,绝不会亲自下场。她提供情报,或许只是想借自己的手去试探三爷,或者搅浑水,方便她达成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无人可信。无势可借。

他只有自己。

还有…这双带来无尽痛苦,却也赋予了他窥见非常之能的…星瞳。

沈墨轩缓缓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帮助他对抗脑海中依旧盘旋的眩晕和剧痛。

不能力敌,只能智取。不能正面冲突,只能制造混乱。

在黑市交易那种地方,龙蛇混杂,各方势力心怀鬼胎,本身就是一座一点就炸的火药桶。需要的,或许只是一颗恰到好处的火星。

而这颗火星…或许就可以由他来点燃。

利用环境。利用人心。利用…星瞳那虽然危险却能窥见破绽的能力。

一个极其大胆、疯狂、甚至可以说是自杀式的计划雏形,开始在他脑海中艰难地、一点点地成形。每一个环节都充满了巨大的不确定性和致命的风险。

他需要更详细的情报。交易的具体时间?确切地点?仓库的布局?守卫的分布?参与交易双方可能的人员配置?…

这些,柳含烟绝不会再提供。只能靠他自己。

他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站起身。肋下的伤口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几乎再次栽倒。他死死咬住牙关,扶住冰冷的神像,才勉强站稳。

饥饿和干渴如同两条毒蛇,疯狂啃噬着他的意志。他必须尽快找到食物和水,否则别说三天后行动,恐怕明天就会饿死渴死在这破庙里。

还有伤势…必须想办法缓解,至少要让身体恢复到能勉强行动的地步。

他看了一眼破庙外依旧连绵的雨幕,眼神深处,最后一丝茫然和脆弱被彻底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孤注一掷的、冰冷而坚韧的光芒。

他深吸一口带着霉味和尘埃的冰冷空气,拖着伤痕累累、虚弱不堪的身体,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向破庙那扇吱呀作响的破门。

如同一头被逼入绝境、伤痕累累,却依旧磨利了爪牙,准备向着猎人的围网发起最后一次、也是最疯狂冲锋的孤狼。

南城码头的混乱与喧嚣,在雨幕中呈现出一种别样的扭曲和模糊。巨大的货船如同沉睡的黑色巨兽,在浑浊的江水中起伏。起重机吱呀作响,搬运工喊着号子,扛着沉重的货物在湿滑的栈桥和跳板上艰难移动。空气里混杂着鱼腥、汗水、劣质烟草、货物霉变以及江水特有的土腥气,浓烈得几乎令人作呕。

沈墨轩将自己隐藏在一堆废弃的渔网和破木箱后面,如同融入阴影的壁虎。他身上套着一件不知从哪个垃圾堆里翻捡来的、宽大破旧、散发着馊味的蓑衣,斗笠压得极低,遮住了大半张脸。这让他看起来和码头无数挣扎求生的苦力、流浪汉没什么区别。

他已经在这里潜伏观察了整整两天。

这两天,他像最耐心的猎手,也像最卑微的野狗。靠着对南城底层生存规则的熟悉,他找到了一处废弃的驳船底舱作为临时藏身点,用从江里捞起的死鱼虾和捡来的零星菜叶果腹,甚至冒险用仅存的几文钱(是从之前窝棚废墟里侥幸未被搜走的墙缝中找到的)买了一小罐最劣质的烈酒,用来清洗和灼烧肋下那道开始发炎的伤口,那滋味如同酷刑,却勉强阻止了伤势的恶化。

大部分时间,他都像现在这样,潜伏在阴影里,用那双疲惫却锐利的眼睛,以及那偶尔不得不强行压下刺痛、微微开启一丝缝隙的星瞳,观察着码头区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丝异常。

星瞳的负担依旧沉重,每一次微小的动用,都会引来脑海针扎般的刺痛和眩晕。但他别无选择。常规的观察根本无法穿透这码头区复杂的表象。

他的目标,锁定在了码头西区,一片相对偏僻、主要由几家背景暧昧的小商会控制的旧仓库区。这里的巡查明显比其他区域更松散,但一些不起眼的角落,却总有一些看似无所事事、实则眼神警惕、气息精悍的汉子在徘徊。尤其是其中一座挂着“福顺昌”牌匾、看似早已半废弃的仓库。

这两天,他观察到有几辆没有任何标识、但车轮印痕极深的马车,在深夜时分悄然驶入过那座仓库。搬运工也并非普通的码头苦力,动作更加麻利警惕,搬运的东西用厚厚的油布盖得严严实实,形状规整,沉甸甸的,落地声音沉闷。

更重要的是,在强行压下剧痛、用星瞳极其短暂地扫视时,他“看”到了那油布之下,隐约透出的、与那夜在破庙感知到的类似的、冷冽的金属与油脂的微弱气息!虽然极其单薄,却被星瞳精准捕捉!

就是这里!“福顺昌”仓库!三爷交易的地点!

他还“看”到,仓库的守卫外松内紧。明面上只有两个靠在门口打盹的老帮闲,但仓库顶棚的破洞、侧面的通风口等隐蔽位置,都隐约有反光和极其微弱的气息波动——那里藏着了望的暗哨!仓库周围的几条必经之路上,也有不少地龙帮的暗桩伪装成小贩、苦力或者醉汉。

交易时间,根据马车进出和暗哨换班的规律,他推断就在明晚子时前后!那是一天中最安静、也是最黑暗的时刻。

情报基本清晰。但如何下手?

硬闯是死路。制造火灾?仓库区防火措施严密,且极易失控,反而可能打草惊蛇,甚至把自己搭进去。直接向码头巡检司举报?且不说他们信不信,就算信了,等他们慢吞吞集结人手过来,交易早结束了。

必须有一个更巧妙、更能精准引爆混乱的方法。

沈墨轩的目光,如同最冷静的解剖刀,反复刮过“福顺昌”仓库周围的每一个细节。排水沟的走向…相邻仓库储存的货物(星瞳隐约“看”到有大量易燃的麻包和木箱)…夜间巡逻队经过的时间间隔…甚至那些伪装暗哨彼此间的视线死角…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了与“福顺昌”仅一墙之隔的另一座仓库。那座仓库门口挂着“永丰号”的牌子,看起来更加破败,门口堆积着大量废弃的油毡、烂木材和不知名的化学物品空桶,空气里隐约飘散着一股刺鼻的、类似硫磺和硝石的味道。

星瞳微微刺痛,反馈回一些零碎的信息——那里堆放的,似乎是一些受潮或劣质的烟花爆竹原料,以及一些染坊用的易燃化学品…

一个极其危险、却又带着一丝疯狂诱惑力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沈墨轩的脑海。

如果…能让“永丰号”先“不小心”烧起来呢?火势不必太大,但一定要快,要猛,要伴有爆炸和浓烟!最好能点燃那些化学品,制造出骇人的声势和有毒的烟雾!

毗邻的“福顺昌”仓库必然大乱!守卫的注意力会被瞬间吸引!暗哨的位置也会暴露!交易双方在突如其来的火灾和可能引来的官方关注下,第一反应必然是自保和转移货物!仓促之间,最容易出错!无论是地龙帮的人,还是那些北来的亡命徒,在混乱中很可能发生摩擦、误会甚至…火并!

而自己…只需要躲在最暗处,像一个幽灵,等待着那混乱的契机。或许…还能趁乱做点什么。比如,顺手牵羊一两件能指向三爷的“小物件”?或者,将水搅得更浑?

计划粗糙,漏洞百出,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之上。但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以蝼蚁之身,撼动大树的方法。

他需要工具。引火的工具。还有… timing(时机),必须精准到毫厘!

沈墨轩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座如同沉默巨兽般蛰伏的“福顺昌”仓库,以及旁边那座堆满了危险品的“永丰号”。然后,他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入更深的阴影之中,开始为明晚那场生死一线的豪赌,做最后也是最为危险的准备。

他去了一处南城底层混混和苦力常去的、肮脏混乱的黑市,用身上最后一点值钱的东西(那枚赵元瑾当初赏下的、他一直舍不得动用的银角子),换来了几样东西:一小罐气味刺鼻的火油,一包受潮但勉强能用的火药末,还有一柄磨得飞快的、淬过毒的攮子(匕首)。

夜幕,再次降临。雨势渐歇,但乌云依旧低沉,星月无光。码头的喧嚣逐渐沉寂,只剩下江水拍岸和远处零星灯火的声音。

子时将近。

沈墨轩如同融入夜色的鬼魅,悄无声息地回到了码头西区。他避开了所有明暗哨位,利用对地形的极致熟悉和星瞳对能量波动的微弱感知,如同一缕青烟,绕到了“永丰号”仓库的后侧。这里堆放的垃圾和废弃物更多,气味更加刺鼻,也更少有人注意。

他找到一处堆放废弃油毡和烂木材的角落,这里紧贴着“永丰号”仓库破败的木板墙,且恰好位于一个视觉死角。他小心翼翼地倾听着周围的动静,只有风声和远处传来的更夫梆子声。

就是现在!

他迅速取出火油罐,将粘稠的液体泼洒在干燥的油毡和木材上,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然后,他撒上那包受潮的火药末。最后,他取出火折子。

他的手很稳,没有丝毫颤抖。尽管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得如同擂鼓,脑海中的刺痛也因为紧张和微弱的星瞳运用而再次加剧。

“嗤——”

火折子亮起微弱的光芒。映照出他斗笠下那双冰冷、决绝,甚至带着一丝疯狂的眼睛。

他没有任何犹豫,将火折子扔向了泼洒了火油和火药的位置!

轰!

火焰瞬间窜起!速度快得惊人!受潮的火药末发出“噼啪”的爆响,虽然威力不大,却足以助长火势并制造出惊人的动静!干燥的油毡和木材更是极好的燃料,火舌猛地舔舐上“永丰号”仓库那干燥的木板墙壁!

几乎是同时,沈墨轩身体如同狸猫般向后急退,瞬间没入旁边一条堆满废桶的狭窄缝隙里,屏住了呼吸,将自身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走水了!!!” “快救火!永丰号走了!” “妈的!是火药库那边!快跑啊!”

几乎是立刻,尖锐的惊呼声、惶恐的嘶喊声如同炸雷般划破了码头夜的寂静!“永丰号”仓库方向,赤红色的火光照亮了小半边天,浓烟滚滚升起,空气中迅速弥漫开刺鼻的化学品味和焦糊味!

混乱,如同投入滚油的冷水,瞬间爆发!

相邻的“福顺昌”仓库如同被捅了的马蜂窝,瞬间炸开!

仓库大门被猛地撞开!十几个手持兵刃、眼神凶狠的汉子冲了出来,惊疑不定地看着隔壁冲天而起的火光和浓烟!仓库顶棚和通风口的暗哨也顾不得隐藏,纷纷现身,大声呼喝着!

“怎么回事?!” “是永丰号!妈的他们的火药渣子爆了!” “快!看看我们的火!别被燎着了!” “小心有毒烟!”

地龙帮的守卫瞬间乱成一团!一部分人试图冲向“永丰号”救火(或者防止火势蔓延过来),另一部分人则紧张地退回仓库,显然是要保护里面的“货物”。

几乎就在同时! “福顺昌”仓库内部,也传来了激烈的、压低的争吵声和呵斥声!显然,里面的交易双方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措手不及!

“怎么回事?!是陷阱吗?!”一个带着明显北地口音的粗犷声音低吼道,充满了惊怒和怀疑。 “放屁!老子还想问是不是你们搞的鬼!”另一个阴冷的声音(似乎是三爷手下头目)立刻反驳。 “货!先确保货安全!” “外面全是烟!看不清!妈的!”

混乱!猜忌!恐慌!在致命的意外面前,原本就脆弱的信任瞬间崩塌!

沈墨轩紧贴在废桶之后,冰冷的雨水顺着蓑衣流下。他强忍着冲入鼻腔的刺鼻烟雾和脑海的剧痛,那双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光的眼睛,死死盯着“福顺昌”仓库的动静。

就是现在!

他看到几个地龙帮的汉子慌乱地从仓库里抬出两个沉重的、用油布包裹的长条木箱,似乎想趁着混乱将货物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而另一边,几个穿着打扮与南城人格格不入、身形彪悍、腰间鼓囊的北地客商,也护着另外一个稍小些的箱子,警惕地向着码头停泊小船的方向移动!双方似乎发生了争执,推搡起来!

机会!

沈墨轩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他如同蛰伏的毒蛇,猛地从藏身处窜出!利用浓烟和混乱的掩护,利用星瞳那短暂开启时捕捉到的守卫视线盲区,他如同鬼魅般贴近了那伙正在与地龙帮争执的北地客商!

他的目标,不是那些沉重的木箱,而是那个被北地客商头领紧紧抓在手中的、一个不起眼的牛皮挎包!星瞳的刺痛告诉他,那里面,有比军械更重要的东西——很可能是交易文书、身份凭证或是…更大额的银票!

就在他手中的淬毒攮子即将划向那牛皮挎包的带子时——

异变陡生!

一道极其锐利、冰冷、带着实质般杀意的目光,如同无形的箭矢,猛地从“福顺昌”仓库那尚未完全关闭的门内阴影中射出,瞬间锁定了如同鬼魅般接近的沈墨轩!

那目光…如同毒蛇的凝视!冰冷、粘稠、充满了绝对的掌控和杀戮意志!

是三爷?!他竟然亲自来了?!

沈墨轩全身的血液瞬间冻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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