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穿越乡镇,仿佛被烈日炙烤得蜷缩起来。村口那棵百年老槐树,叶子蔫巴巴地垂着,偶尔有一丝热风掠过,枝桠间悬挂的铜铃才懒洋洋地发出几声轻响。李思成站在了望塔上,脚下是错落有致的青瓦白墙,巷道里蜿蜒的石板路泛着被岁月打磨的幽光,远远望去,整个乡镇像是一幅被揉皱的水墨画。望远镜里的卫健委大楼在热浪中扭曲成模糊的轮廓,他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黄铜怀表,表链上的齿痕是这半个月来反复捏握留下的印记。身后传来脚步声,张明远抱着一摞文件气喘吁吁:“李总,王氏集团又在论坛带节奏,说咱们建卫生院是洗钱手段……”
“删!” 李思成头也不回,镜片后的目光像淬了冰,望向远处田间地头正在劳作的村民,他们佝偻的背影在烈日下显得渺小又坚韧,“联系黑燕,启动备用服务器。告诉法务部,准备对每个造谣账号发律师函。” 话音未落,裤兜里的老式手机突然震动,他几乎是扑过去接听,却只听到王科长含糊的嘟囔:“再等等…… 流程还在走……”
夜幕悄然笼罩穿越乡镇,袅袅炊烟从各家各户的烟囱里钻出来,在暮色中缓缓飘散。油灯在李思成的办公室里摇晃,昏黄的光晕透过窗棂洒在外面的小院,把墙角那株开得正盛的野蔷薇染成暖褐色,墙上的卫生院设计图在光影交错中忽明忽暗。陈默端着一碗汤药推门而入,药香混着老人身上淡淡的艾草味,与院子里飘来的夜来香气息缠绕在一起:“李总,您已经三天没合眼了。”
李思成抓了抓蓬乱的头发,文件上密密麻麻的批注被汗水晕开,窗外传来几声狗吠,打破了夜的寂静:“陈老,您说他们究竟在卡什么?设备清单核对了七遍,人员资质证书……”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如骤雨般响起,惊飞了屋檐下栖息的夜枭。老张举着沾满泥浆的锄头闯进来,草帽下的脸涨得通红,身上还带着田间湿润的泥土气息:“李总!村口来了辆陌生面包车,车上人鬼鬼祟祟,像是在拍照片!” 李思成抄起墙角的对讲机冲出房门,月光如水,倾泻在穿越乡镇的每一处角落。远处的山峦如巨兽般匍匐在地,近处的稻田在夜风的吹拂下,泛起层层银白的涟漪。二十几个村民举着锄头、火把从各个巷道涌出,将面包车团团围住,火把的光芒倒映在村口的池塘里,把水面染成一片通红。
车窗摇下,露出个戴着鸭舌帽的年轻人,摄像机镜头还在闪烁。“我是《民生焦点》记者!” 年轻人声音发颤,“收到爆料说穿越乡镇强制村民……”
话没说完,朵朵奶奶突然拄着拐杖站出来,布满针眼的手高高举起,身后是古旧的照壁,上面斑驳的 “福” 字在火光中若隐若现:“放屁!这血手印都是俺们自愿按的!” 老人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惊起一片栖息在竹林里的白鹭,村民们跟着举起写满支持话语的木板,火把将天空染成一片通红,连天上的星星都似乎黯淡了几分。
处理完闹剧已是凌晨,整个穿越乡镇陷入了更深的寂静。唯有村头的老水车还在不知疲倦地转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李思成瘫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四周的蟋蟀声此起彼伏。晓聪小时候的照片从怀表夹层滑落,照片里儿子穿着背带裤,手里攥着蝴蝶网在草地上奔跑,那时的阳光多好啊,不像现在,连月光都带着刺。他摸出手机,通讯录里 “林宛如” 的名字亮着红点,二十七个未接来电像二十七个滚烫的烙铁。抬头望去,夜空墨黑如砚,只有寥寥几颗星星,像是被人随意撒落的碎钻。
“李总!” 黑燕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迷彩服上还沾着机油,身上带着电子元件特有的淡淡焦味,“王氏集团买通了几个水军,在卫健委门口举横幅抗议,说咱们占用公共资源!” 李思成猛地起身,太阳穴突突直跳,院子里的老井倒映着他焦躁的身影,水面泛起阵阵涟漪:“联系张律师,马上发声明!让村民代表明天一早就去卫健委门口……”
晨光微熹时,薄雾如轻纱般笼罩着穿越乡镇。老少爷们已挤满了卫健委大楼前的广场。刘嫂端着装满茶叶蛋的竹篮,竹篮上还沾着清晨采摘的露水,见人就塞:“同志,尝尝俺们自家煮的!卫生院建起来,孩子们生病就不用遭罪了!” 朵朵奶奶颤巍巍展开写满红手印的请愿书,白发在风中凌乱,她身后的石阶上,青苔正贪婪地吮吸着昨夜的雨水。
与此同时,李思成在办公室里对着电脑屏幕暴喝,窗外的石榴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几片嫣红的花瓣飘落在键盘上:“黑燕!给我把论坛热度压下去!张明远,联系所有合作媒体,发正面报道!” 他抓起桌上的计划书,纸页被翻得哗哗作响,突然发现一处数据小数点标错了位置,冷汗瞬间浸透衬衫后背。此时,院子里的公鸡开始打鸣,声音划破了清晨的宁静,惊得院墙上的藤蔓都微微颤动。
第七天深夜,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穿越乡镇的青瓦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是老天爷在擂鼓。雨水顺着屋檐形成一道道水帘,将整个乡镇都笼罩在朦胧的水雾中。李思成站在雨中,任由雨水冲刷滚烫的脸,眼前的世界变得模糊不清。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他盯着屏幕上陌生号码,喉咙发紧。“李老板,我是周正明。” 电话那头的声音混着雨声,“明天上午九点,带着所有材料来开会。不过…… 有人实名举报你非法拘禁村民。”
惊雷炸响,闪电如银蛇般划破漆黑的夜空,将远处的山峦和近处的房屋瞬间照亮,又迅速陷入黑暗。李思成握紧手机,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周主任,我用全部身家担保,穿越乡镇没有任何违法……”“明天见分晓吧。” 电话挂断,只剩下忙音和雨声。祠堂里,昏黄的油灯在穿堂风中摇曳,将村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墙壁上晃动,像是一群不安的幽灵。
老张拍着胸脯,身上的粗布衣裳还带着雨水的潮气:“李总,明天俺们都去!谁敢冤枉你,俺们跟他拼了!” 刘嫂抹着眼泪往布兜里塞干粮,竹筐里的腊肉香气与潮湿的空气混在一起:“我把家里的腊肉都带上,大伙儿不能饿着。” 朵朵奶奶把一个红布包塞给李思成,里面是一尊褪色的观音像,观音像底座还沾着穿越乡镇特有的红泥土:“菩萨会保佑咱的。”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整个穿越乡镇仿佛陷入了沉睡。只有卫生院工地的钢筋骨架在夜色中像巨大的蛛网,矗立在那里。远处传来第一声鸡啼,打破了夜的死寂。李思成独自坐在工地,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偶尔的虫鸣声。他掏出怀表,表盖内侧的照片被雨水打湿,晓聪的笑脸在水汽中若隐若现。“儿子,爸爸就算拼了这条命……” 他的声音被晨风撕碎,混着远处传来的汽车引擎声,那是前往卫健委的车队发动了,车灯的光芒如点点萤火,在黎明前的黑暗中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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