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骄阳像个炽热的火球,无情地炙烤着穿越乡镇,青石板路被晒得发烫,仿佛能煎熟鸡蛋。屋檐下悬挂的老式广播循环播放着招聘启事,声音在热浪翻涌的街道上显得格外空洞寂寥。李思成站在 “育英中学” 的教务处窗前,望着院子里被烈日晒得蜷曲、毫无生气的槐树叶,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 “川” 字,内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他身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内里金丝软甲的暗纹若隐若现,腰间的黄铜怀表随着他急促又沉重的呼吸轻轻摇晃,表身被晒得滚烫,烫得他的皮肤生疼,却不及他心中的焦虑万分之一。
“李总,这是今天的报名登记表。” 张明远抱着一摞单薄得可怜的纸张冲进房间,二八自行车的铃铛在走廊里发出有气无力的声响,仿佛也在为眼下的困境叹息。他的的确良衬衫早已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后背,脸上的神情比外头毒辣的烈日还要焦灼。他的眼神中满是无奈与担忧,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李思成的反应,生怕带来的坏消息会让这位一直沉稳的领导彻底失去希望,“三天了,总共只有七个人报名,其中五个还是咱们乡镇的学生家长......”
黑燕猛地推开雕花木门,皮衣上似乎都腾起了热气,汗水噼里啪啦地砸在青砖地面上。她的双眼布满血丝,透露着愤怒与焦急,“王氏集团又在搞鬼!他们在各大育儿论坛散布消息,说咱们这是‘虐待式教育实验’,还伪造了学生‘受苦’的照片!” 她将平板电脑重重摔在桌上,屏幕上,经过智能处理的图片里,孩子们穿着破旧的衣服,神情 “凄惨”,配文写着 “把孩子送进穿越乡镇,等于亲手毁掉未来”。黑燕的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她恨透了王氏集团的卑鄙手段,更担心这些谣言会彻底摧毁他们辛苦筹备的计划。
李思成的手指死死攥住窗框,指节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窗外老槐树上传来的蝉鸣声此时听来格外聒噪,像是在嘲笑他们的失败。他的内心在翻涌,既有对王氏集团的愤怒,又有对当前困境的焦虑,但作为团队的主心骨,他必须保持镇定。“启动‘正本清源’计划。让陈守正老师安排学生录制真实的乡镇生活视频,就用那台老式摄像机。” 他转身时,墙上贴着的 “为人民服务” 标语被热气烘得微微卷曲,仿佛也在这艰难的招募困境中无奈叹息。他在心底暗暗发誓,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都不能放弃,一定要为儿子、为这个倾注无数心血的计划找到出路。
三天后,城西老茶馆。八仙桌旁,招聘团队围坐在一起,面前摆着的搪瓷缸里,茶水早已被热气蒸干,只剩些许残渣。张明远盯着手机屏幕,眼神中满是绝望和无助,突然猛地一拍大腿,声音里带着哭腔:“李总,您听这个!” 他按下播放键,电话录音里传来一位年轻妈妈焦虑的声音:“这穿越乡镇条件太艰苦了,还要模仿 30 多年前的生活,我怕自己演不好,耽误了孩子...... 而且听说连手机都不让用,现在哪个孩子离得开电子设备啊?这大热天的,没个空调,孩子咋受得了!” 张明远听完,心中满是挫败感,他觉得自己辜负了李总的信任,连这么简单的招聘工作都做不好。
“何止这个!” 黑燕气呼呼地掏出几张打印的留言,纸张边缘被她捏得发皱,指甲几乎要把纸戳破。她的眼中闪烁着愤怒的泪花,“有人说咱们是‘复古狂人’,要把孩子培养成‘活化石’!还有家长担心,孩子在那里吃不上营养餐,影响发育。这盛夏时节,万一孩子中了暑可怎么办!” 黑燕越说越激动,她为这个计划付出了太多,看着它被无端诋毁,心中的委屈和愤怒几乎要将她淹没。
就在这时,茶馆的竹帘被掀开,一个穿着碎花衬衫的中年妇女探进头来,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眼神中满是警惕和疑虑。她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这里是招人的?我就问一句,我家娃去了,真能像你们说的那样,变得爱学习?不会天天在大太阳下干农活,把脑子累坏吧?这太阳可毒着呢!”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孩子的担忧,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重锤,敲在招聘团队每个人的心上。
李思成起身相迎,中山装的下摆扫过八仙桌角,带出一阵热风。他强挤出一丝微笑,试图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从容,但内心却在疯狂思索着如何打消这位母亲的顾虑。“大姐,您看这张照片。” 他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是几个孩子围在老槐树下,用算盘计算着什么,脸上洋溢着专注的笑容,尽管汗水已打湿他们的鬓角,“在穿越乡镇,学习不是苦差事,而是一场充满惊喜的冒险。就像这算盘,看似古老,却能教会孩子们最本质的数学思维。这老槐树能遮阳,孩子们不会被晒坏的。” 李思成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自己的话能打动这位母亲,为计划带来一丝希望。
中年妇女将信将疑地凑近,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妈!我不要去!同学说那里就是个‘原始部落’!这么热,没空调没冷饮,我可不去遭罪!” 孩子挣脱母亲的手,撒腿跑了,只留下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在滚烫的青石板路上回响。李思成看着孩子离去的背影,心中一阵刺痛,仿佛被人狠狠扎了一刀,他意识到,自己面临的困难比想象中还要大得多。
茶馆里的气氛愈发压抑,只有墙角的老式座钟 “滴答滴答” 地走着,仿佛在为这场艰难的招募倒计时。突然,黑燕的手机响起刺耳的警报声,她的身体猛地一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好!王氏集团发动了‘信息轰炸’,所有报名链接都被替换成了恶意网站!”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飞速滑动,额头沁出的汗珠更多了,在烈日透过窗户洒下的光线下闪着光。黑燕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她害怕这一次的攻击会让他们的努力全部付诸东流。
“暂停线上招聘。” 李思成深吸一口气,炽热的空气让他的胸腔都隐隐发烫,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背后需要多大的勇气。他的眼神扫过众人沮丧的脸庞,看到大家眼中的绝望,心中一阵绞痛,“从明天起,我们分组走访社区。记住,咱们不是在招人,是在传递希望。这盛夏的阳光虽烈,却能照亮前路,咱们也一样。” 李思成在给自己打气,也在给团队打气,他坚信,只要不放弃,就一定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深夜,穿越乡镇的指挥部里,煤油灯将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热气在屋内弥漫,众人手中的蒲扇不停地扇动,却依旧驱散不了闷热。张明远盯着地图,眼神中满是迷茫和疲惫,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李总,我有个主意!咱们去戏曲学院试试?那些专业演员说不定能......”
“不行!” 黑燕打断他的话,在键盘上敲击出一连串数据,电脑主机在高温下发出嗡嗡的抗议声。她的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奈,声音里带着哭腔,“王氏集团已经在演艺圈散布消息,说咱们拖欠工资、工作环境危险。现在连群演都不愿意接咱们的活儿。这大热天的,谁愿意来咱们这吃苦!” 黑燕的话让房间里的气氛更加沉重,所有人都陷入了绝望的深渊。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苏小娥浑身是汗地站在门口,她的胸口剧烈起伏,脸上带着紧张和期待。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油纸包,仿佛那是她最珍贵的宝贝。“我...... 我发动了村里的乡亲们!他们说,只要能让孩子变好,愿意试试!” 她的头发被汗水浸湿,一缕缕贴在脸颊上,眼神却异常坚定,“这是大家手写的报名表,虽然字不好看,但都是真心话。” 苏小娥的心中充满了期待,她希望自己的努力能为这个计划带来转机,也希望能帮助更多的孩子改变命运。
李思成接过油纸包,展开一张张皱巴巴的纸,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里,写满了家长们朴素的期待。他的喉咙有些发紧,眼眶微微湿润,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抬头望向窗外,月光洒在被晒了一天、依旧散发着余热的大地上,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通知所有人,明天清晨,咱们去村口的大榕树下设点。” 李思成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眼神中重新燃起了斗志,“准备好算盘、粮票、老式玩具,让乡亲们亲眼看看,穿越乡镇不是苦窑,而是重塑灵魂的熔炉。哪怕这盛夏再热,也挡不住咱们的决心!” 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这个计划成功,不辜负这些信任他们的乡亲,更不辜负自己的初心。
而在城市的监控室里,王氏集团代理人张强看着电脑屏幕上寥寥无几的报名数据,发出一阵狂笑:“李思成,和我斗?我让你连一个演员都招不到!” 电子合成音在监控室里回荡,与他的笑声交织成邪恶的乐章。但他不知道的是,一场由普通百姓自发参与的 “草根招募”,正如同黎明前的微光,悄然照亮穿越乡镇的前路,即便在这炽热的盛夏,也无法阻挡希望的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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