犁铧锻造完成后,被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冷却,表面的红色渐渐褪去,变成了暗红色。接下来要锻造的就是曲辕,而曲辕的弯角是整个锻造过程中最关键、最考验技术的环节,像一块难啃的硬骨头,稍有不慎就会功亏一篑,不仅浪费了宝贵的镔铁,还会延误整个贞观犁的制作进度。
工匠们都围了过来,像看热闹的孩子一样,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紧张,仿佛在等待一场重要的考试结果。他们有的双手抱胸,有的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既兴奋又忐忑的气氛。赵铁匠搓了搓手,手上的老茧相互摩擦,发出 “沙沙” 的声响,他有些犹豫地说:“大人,这弯角可是个精细活,差一点都不行,要不还是我来试试?我打了几十年铁,对弯角多少还有点心得。” 他虽然有几十年的锻造经验,但面对如此高标准的弯角,心里还是有些没底,说话的语气都带着几分不确定。
李杰摇了摇头,目光落在那块即将用来锻造曲辕的镔铁上,铁料已经在炉膛里烧得发白,像一块耀眼的白玉,散发着灼热的光芒。“还是我来亲自掌锤吧,这个弯角太重要了,它关系到整个曲辕的受力均匀性,也影响着贞观犁的灵活性和耐用性,必须保证万无一失。” 他语气坚定,不容置疑,眼神里充满了自信。他知道,这个弯角是贞观犁的核心部位,容不得半点差错,只有亲自上手,才能确保它的精准度。
他从赵铁匠手中接过那把大锤,锤头沉甸甸的,握在手里能清晰地感受到它的分量,仿佛握着一份沉甸甸的责任。李杰深吸一口气,胸中充满了灼热的空气,沉声道:“大家都看清楚了!这弯角的锻打方法和咱们平时不一样,得讲究技巧。”
只见他双脚分开与肩同宽,稳稳地站在铁砧旁,像一棵深深扎根在泥土里的大树,稳如泰山,任凭周围如何喧闹,他自岿然不动。他将体内的力气汇聚到手臂上,肌肉微微隆起,青筋隐约可见,像一条条蜿蜒的小蛇。然后,他手臂带动锤头,缓缓扬起,锤头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
“当!” 第一锤落下,力道很轻,像一片羽毛轻轻落在铁料上,在铁料的弯角处留下一个浅浅的印记,像一个温柔的吻。紧接着,第二锤、第三锤…… 他的动作不急不躁,从容不迫,每锤都精准地落在弧形砧的凸起处,就像打靶一样百发百中,没有一丝偏差。
随着锻打的进行,力道逐渐由轻到重,锤头落下的声音也从 “叮叮” 的轻响变成了 “当当” 的巨响,像战鼓在擂动,振奋人心。铁料在他的锤下慢慢弯曲,像被驯服的野兽,弯角的弧度越来越明显,像一轮渐渐升起的弯月,优美而流畅。
工匠们都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李杰的动作,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惊讶和敬佩,有的甚至下意识地张开了嘴巴。他们看到,李杰打出的锤痕密密麻麻,却分布得十分均匀,像鱼鳞一样整齐地排列在铁料上,没有一处重叠,也没有一处遗漏,仿佛每一个锤痕都经过了精确的计算。
“这叫‘咬锤’,” 李杰一边锻打,一边解释道,汗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滴在滚烫的铁料上,发出 “滋滋” 的声响,瞬间蒸发,但他丝毫没有察觉,全身心都投入到了锻打之中,“通过这样均匀而有节奏的锻打,能让铁纤维像锁链一样扣在一起,相互缠绕,这样打造出来的弯角,受力才会均匀,韧性十足,无论怎么受力都不容易断裂。”
赵铁匠看得目瞪口呆,嘴巴微微张开,半天没有合上。他从事铁匠行当几十年,锻造过无数的铁器,打弯角更是家常便饭,但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精湛的锻打技艺。他以前锻打弯角,总是用力不均,锤痕杂乱无章,有时还会出现重叠的痕迹,难怪打出来的弯角容易断裂,用不了多久就会变形。“原来如此,原来这弯角还得这么打,真是长见识了!” 他喃喃自语,眼神里充满了敬佩,像一个虔诚的学徒在仰望自己的师傅。
一炷香的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像流水一样悄无声息。炉膛里的火焰依旧旺盛,跳跃着,闪烁着,映照着李杰专注的脸庞,他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像撒了一层细密的珍珠。当最后一锤落下时,“当” 的一声,清脆而有力,曲辕的弯角已经初具雏形,线条流畅,弧度优美,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静静地躺在铁砧上,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李杰放下大锤,大锤 “哐当” 一声落在地上,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着,手臂传来一阵酸痛,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但心里却充满了成就感,像完成了一件伟大的使命。他拿起旁边的弧度尺,那是用坚硬的枣木制作的,上面的刻度清晰可见,他小心翼翼地放在弯角处测量,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弧度尺上,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连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赵铁匠紧张地攥紧了拳头,手心都冒出了汗,湿漉漉的;年轻的工匠们则瞪大了眼睛,瞳孔里映着弧度尺的影子,期待着结果,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正好 135 度!” 李杰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和兴奋,像一股清泉注入了每个人的心田。弧度尺上的刻线清晰地显示,弯角的角度不多不少,正好是 135 度,像用圆规量过一样精准,分毫不差。
“太好了!”“太厉害了!” 工匠们顿时欢呼起来,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像打赢了一场胜仗,之前的紧张和忐忑一扫而空。他们相互击掌,议论纷纷,声音里充满了激动和自豪。赵铁匠更是激动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他快步走上前,仔细端详着那个弯角,用粗糙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上面均匀的锤痕,感慨道:“大人,您这手艺真是神了!我活了这么大岁数,打造过的弯角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还是第一次见到打得这么标准的弯角,真是开了眼界了!这要是说出去,保管没人相信,可我亲眼看见了,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李杰笑了笑,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袖子立刻被浸湿了一大片:“这没什么,只要掌握了方法,你们也能做到。关键是要用心,要精准,不能有丝毫马虎,每一个锤痕都要恰到好处,每一次用力都要均匀适中。” 他知道,这个弯角的成功锻造,不仅为贞观犁的制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也让工匠们的信心更加坚定了,让他们看到了打造出完美贞观犁的希望。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升起很高了,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工坊,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芒,连空气中的尘埃都看得一清二楚,像无数金色的小精灵在飞舞。“好了,大家休息一下,吃点东西,补充补充体力,下午我们继续锻造犁壁,争取早日把这贞观犁组装起来。”
工匠们纷纷应着,脸上洋溢着轻松的笑容,像卸下了千斤重担。他们三三两两地走到一旁,拿出带来的干粮和水,一边吃一边兴奋地讨论着刚才的锻打过程,不时发出阵阵赞叹声。他们知道,有李杰这样的领头人,有如此精湛的技术和严谨的态度,打造出完美的贞观犁已经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而是近在眼前的现实。
工坊里的熔炉依旧在燃烧,像一颗永不熄灭的火种,照亮了大家前进的道路。而那个精准的 135 度弯角,就像一个成功的标志,在晨光中闪耀着光芒,预示着贞观犁的辉煌未来,也预示着大唐农业即将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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