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音谷内的尘埃缓缓落定,弥漫的能量乱流在林枫无形的“无极”力场抚平下,逐渐归于平静。焦黑的祭坛大坑如同一个丑陋的伤疤,诉说着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终末仪式的失败。幸存的方舟会信徒大多在仪式反噬和能量爆炸中昏死过去,仅存的两位长老面如死灰,瘫软在地,眼神中只剩下绝望的空洞,再无反抗之意。
夜凰带领着“影刃”小组如同鬼魅般从雾气中现身,迅速控制住现场,收缴武器,捆绑俘虏。
林枫没有理会这些琐事,他的目光落在那散落在坑底、光芒黯淡且布满裂纹的三块“灵知碎片”上。Λ序列的扫描显示,它们内部的能量结构极不稳定,蕴含的古老信息也因仪式中断和受损而变得混乱破碎,但那股源自“根源圣骸”的、本质上的古老与深邃气息并未完全消散。
他挥手将其凌空摄起,用特制的隔绝材料包裹,收入囊中。这些东西危险而诡异,不能流落在外,或许张景山的技术部门能从中解析出一些关于“方舟会”终极目标,乃至“收割者”的线索。
“清理战场,将所有俘虏押回堡垒,分开审讯,务必挖出他们知道的一切,尤其是关于其他‘圣骸’碎片和‘引导者’来源的信息。”林枫对夜凰吩咐道。
“是。”夜凰领命,随即补充道,“武神,赵擎天将军在外围的行动也已结束,成功牵制了部分敌人,我方仅有数人轻伤。”
林枫点了点头,刚想说些什么,神色却猛地一凝!
并非源于回音谷,也非来自旧大陆西海岸。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难以言喻的穿透力和冰冷质感的能量波动,仿佛跨越了无尽空间,直接在他意识深处泛起了一丝涟漪。这波动……与方才仪式最后那混乱空间爆发的频率,以及他一直在关注的南极信号,同出一源!但这一次,这波动中蕴含的不再是“好奇”或“审视”,而是一种……仿佛被触怒、被惊扰后的、带着警告意味的“凝视”!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随身携带的、与堡垒最高级别警报系统直连的通讯器发出了尖锐而不间断的蜂鸣!这是最高紧急事态的讯号!
林枫立刻接通。
伊戈尔焦急万分的声音传来,背景是堡垒指挥中心一片嘈杂的警报和人员奔跑声:“林先生!南极!南极出事了!就在一分钟前,冰盖下的能量读数瞬间飙升了百分之三千!观察点传回最后影像显示,冰层大面积开裂,露出下方巨大的金属结构,并且……并且有强烈的能量聚集现象,疑似……疑似武器系统启动征兆!我们与观察点的联系随即中断!”
影像资料同步传输过来,只见白茫茫的冰原之上,巨大的裂缝如同蛛网般蔓延,深蓝色的、散发着幽光的巨大金属穹顶从冰层下凸显,其表面复杂的纹路正流淌着令人心悸的能量光辉,一个明显是炮口或发射器的结构正在穹顶中央迅速充能,目标方向……隐约指向了旧大陆!
林枫的心猛地一沉。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方舟会那失败的仪式,最后爆发的混乱空间波动,果然还是以一种无法预料的方式,刺激或者说……触怒了南极冰盖下那个沉睡的智能存在!它不再满足于交流,而是展现出了攻击性!
是因为仪式试图开启的“坐标”与它有关?还是因为它感知到了“灵知碎片”这种同源高位格物品被激烈动用?亦或是,它单纯地将那混乱的空间波动视作了来自地球文明的恶意攻击?
无论如何,危机已经降临!一个能够轻易撕裂数千米厚冰盖,并且展现出如此强大能量武器的远古遗迹,其威胁程度远超方舟会!
“立刻启动全球防御预案!命令所有在外部队提高警戒,非必要不靠近南极方向!堡垒能量护盾最大功率开启!”林枫语速极快,不容置疑地下令,“通知张景山,暂停一切与南极的信号交流!伊戈尔,你坐镇堡垒,协调全局!”
“明白!林先生,您……”伊戈尔的声音带着担忧。
“我去南极。”林枫斩钉截铁地说道,目光锐利如刀,“必须在那东西真正开火之前,弄清楚它的意图,或者……阻止它!”
挂断通讯,林枫对夜凰快速交代:“此地交由你全权处理,肃清方舟会残余后,立刻带队返回堡垒,协助伊戈尔防御。”
不等夜凰回应,林枫周身空间一阵扭曲,定星珠的力量被引动!他不再保留,恢复七成的实力全力爆发,结合“深渊之瞳”的领悟以及对空间法则更深的理解,整个人化作一道模糊的流光,瞬间突破了音障,以远超任何飞行器的速度,撕裂长空,朝着地球的最南端疾驰而去!
脚下的山川河流飞速倒退,云层被轻易贯穿。林枫的心中念头急转。
南极的智能存在,是敌是友?它的攻击是警告,还是毁灭的前奏?方舟会的仪式,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那最后指向不明的空间波动,究竟传送了什么信息过去?
无数疑问萦绕心头,但此刻,他只有一个目标——在灾难全面爆发之前,抵达南极,直面那来自冰封之下的远古“星瞳”!
地球的命运,文明的存续,再一次系于他一人之身。而这一次,他面对的,可能是一个完全无法用人类逻辑理解的、拥有着高等智能和毁灭性力量的未知存在。
苍穹之上,流光南逝。一场关乎星球命运的对话,或者说对峙,即将在那片永恒的冰原上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