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
钱？
姜糯看着苏瑶仓皇逃离的背影，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立刻，给秦屿打了电话。
“秦屿，你快帮我查一下，刚才给我姐打电话的人，是谁！”
秦屿的效率，一如既往地高。
不到半小时，陈助理，就把一份详细的调查报告，发到了姜糯的手机上。
电话，是从法国打来的。
打电话的人，是苏瑶的养父母，杜邦夫妇。
报告里，详细记录了苏瑶被领养后的所有经历。
看完那份报告，姜糯的手，都在发抖。
原来，那对法国夫妇，领养苏瑶，根本不是出于爱心。
而是为了，骗取法国政府，给领养家庭的高额补贴。
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把苏瑶，当成自己的孩子。
他们让她住最差的阁楼，吃剩下的食物，做家里所有的家务。
后来，他们发现了苏瑶的绘画天赋。
于是，他们就像发现了金矿一样，开始疯狂地，压榨她。
他们逼着她，不停地画画。
然后，把她的画，拿去卖钱。
卖画的钱，他们一分，都不会给苏瑶，全都，据为己有。
他们用这些钱，买奢侈品，去度假，过着挥霍无度的生活。
而苏瑶，连买一套新的画具，都要看他们的脸色。
随着苏瑶渐渐长大，有了名气，画也越卖越贵。
杜邦夫妇的胃口，也越来越大。
他们甚至，染上了赌博的恶习，欠下了巨额的赌债。
于是，他们变本加厉地，向苏瑶索取。
如果苏瑶不给，他们就对她，非打即骂。
甚至，威胁她，要毁掉她所有的画。
报告的最后，附上了几张照片。
是苏瑶少女时期，身上布满伤痕的照片。
触目惊心。
“畜生！”
姜糯狠狠地，将手机，砸在了沙发上。
“他们根本不配当人！”
她气得浑身发抖，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她现在，终于明白。
为什么苏瑶的性格，会那么孤僻，那么冷漠。
为什么她的眼神里，总是充满了不信任和防备。
原来，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她的姐姐，竟然，过了二十多年，这样地狱般的日子。
而造成这一切的，竟然是，本该给她温暖和依靠的，家人。
“秦屿，我要把姐姐，从那个魔窟里，救出来！”姜糯擦掉眼泪，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他们不配，再做我姐姐的家人！”
“别急。”秦屿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我已经让人，去处理了。”
“杜邦夫妇欠下的赌债，我已经替他们‘还清’了。”
“那些债主，会用‘特殊’的方式，去感谢他们的。”
“另外，我也让法国的律师团队，去搜集他们虐待苏瑶，和偷税漏税的证据了。”
“很快，他们就会，收到法院的传票。”
秦屿的手段，向来，快，准，狠。
对付这种人渣，他从来，不会手软。
姜糯靠在他怀里，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
可她，还是不放心。
她怕苏瑶，会因为那对人渣，再受到什么伤害。
怕什么，来什么。
杜邦夫妇，在得知苏瑶入选了佛罗伦萨双年展，并且，作品备受关注后，竟然，像闻到腥味的鬣狗一样，直接，从法国，追到了佛罗伦萨。
这天下午。
姜糯和秦屿，正在酒店里，商量着，该如何，一步一步，让苏瑶接受他们。
陈助理，突然，神色匆匆地，闯了进来。
“秦总，姜董，不好了！”
“杜邦夫妇，找到苏瑶小姐的公寓了！”
“他们现在，正在楼下，大吵大闹！”
姜糯和秦屿，对视一眼，立刻，赶了过去。
车，刚开到公寓楼下。
就听到一阵，刺耳的，泼妇骂街般的声音。
“苏瑶！你这个白眼狼！给我滚出来！”
一个体型臃肿，穿着俗气的法国女人，正叉着腰，站在公寓门口，用法语，大声地叫骂着。
她的旁边，站着一个瘦小的，眼神猥琐的男人。
正是苏瑶的养父母，杜邦夫妇。
“我们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你现在出名了，就想甩掉我们了？门都没有！”
“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拿出五十万欧元！我们就去告诉媒体，你从小，就是个小偷！是个神经病！我们还要把你，小时候尿床的照片，都卖给他们！”
他们的叫骂声，引来了不少邻居和路人，围观。
所有人都对着公寓的窗户，指指点点。
苏瑶，就站在窗帘后面。
她没有出去，也没有回应。
姜糯可以想象得到，此刻的她，该有多么的，绝望和无助。
她被那对吸血鬼，逼到了悬崖边上。
进退两难。
“太过分了！”姜糯气得，打开车门，就要下去。
秦屿，却拉住了她。
“我下去。”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解开了最上面的两颗扣子。
那张一向没什么表情的俊脸上，此刻，竟浮现出一抹，冰冷的，嗜血的笑意。
“是时候，让这两只臭虫，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了。”
他推开车门，下了车。
姜糯看着他走向那对人渣的背影，高大，挺拔，充满了让人安心的力量。
杜邦夫妇，看到一个穿着不凡，气场强大的东方男人，朝他们走过来，愣了一下。
他们以为，这是苏瑶的，某个有钱的追求者。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立刻，露出了贪婪的光。
“你是谁？是苏瑶的朋友吗？”杜-邦夫人，抢先开口，“我告诉你，你别被她骗了！她就是个狐狸精！专门骗你们这种有钱男人的钱！”
“你想要她？可以啊！”杜邦先生，搓着手，一脸市侩，“给我们五十万欧元！我们就把她，卖给你！从此以后，她和我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他们以为，自己，又抓到了一个，可以敲诈勒索的，冤大头。
秦屿，听着他们污秽不堪的言语，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五十万欧元？”
他重复了一句，然后，回过头，对着身后的保镖，打了个响指。
保镖，立刻，将一份文件，递了上来。
秦屿，将文件，甩在了杜邦夫妇的面前。
“这里，是你们这些年，偷税漏税，参与地下赌场洗钱，以及，诈骗苏瑶小姐画款的，所有证据。”
“按照我们律师的计算，你们，不仅需要，把侵占苏瑶小姐的，一百二十万欧元，全部吐出来。还需要，面临法国税务局，高达三百万欧元的罚款。”
“以及，至少，十年的，监狱生活。”
杜-邦夫妇的脸，瞬间，白了。
他们看着那份文件上，一条条，一笔笔，清晰的记录，腿，都开始发软。
“你……你胡说！这是伪造的！”杜邦夫人，还在嘴硬。
“伪造的？”
秦屿的笑容，终于，消失了。
他上前一步，强大的气场，压得那两个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
“第一，签了这份，断绝关系的协议。发誓，永不再出现在苏瑶小姐面前。作为回报，我可以，当这些事，没发生过。”
“第二……”
秦屿顿了顿，声音，冷得，像是从地狱里传来。
“我的私人飞机，两个小时后，就飞巴黎。我想，法国的警察，和税务部门，会很乐意，和你们，好好‘聊一聊’。”
他将一支钢笔，和一份协议，放在了杜邦夫妇的面前。
“选吧。”
二楼的窗帘后面。
苏瑶，将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她看着那个，像天神一样降临，三言两语，就将她多年的噩梦，彻底碾碎的男人。
又看了看，他身后，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里，正一脸担忧，望着自己的，姜糯。
她的心，第一次，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动。
楼下。
杜邦先生，看着那份协议，和他旁边的，秦屿的保镖。
那个保镖，正慢条斯理地，脱下西装外套，露出了，里面，鼓鼓囊囊的，肌肉。
他，终于，崩溃了。
他颤抖着手，拿起了那支，仿佛有千斤重的，钢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