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剩下的董事们如坐针毡。
秦振国被拖走前的疯话,让本就紧张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
姜糯没再看他们一眼,对秦屿的助理说:“陈助,剩下的事情,你处理。”
“好的,姜董。”陈助理点头,开始有条不紊地安排法务和安保人员,进行后续的清算工作。
姜糯和秦屿,则直接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顶层的董事长办公室里。
秦屿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姜糯。
“别把他的疯话放在心上。”
姜糯接过水杯,却没有喝。
“他不是在说疯话。”
她看着秦屿,“他提到了你妈妈,提到了苏家。他说,毁了苏家的东西,会来找我。”
秦屿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我会去查。”
“叮铃铃——”
办公室的专线电话响了。
秦屿接起,是老宅打来的。
电话那头,秦老夫人的声音,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凝重。
“小屿,你们那边,结束了?”
“结束了,奶奶。”
“秦振国呢?”
“已经让警方带走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把他刚才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告诉我。”
秦屿看了一眼姜糯,将秦振国最后的那些话,复述了一遍。
听完,秦老夫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该来的,终究是躲不掉。”
“奶奶,‘苏家的诅咒’,到底是什么?”姜糯忍不住凑过去问。
“那不是诅咒。”秦老夫人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和恨意,“那是一个家族。”
“京市,林家。”
姜糯的心,猛地一跳。
林婉婉的那个林家!
“当年,苏家和林家,在刺绣界,是齐名的两大世家。但林家的野心,不止于此。”
“他们明面上与苏家交好,背地里,却一直用各种卑劣的手段,剽窃我们的设计,挖我们的绣娘,抢我们的生意。”
“四十多年前,苏家接到了一笔来自海外皇室的,最大的订单。那批绣品,足以让苏家,成为世界顶级的品牌。”
“然而,就在交货前一晚,我们家的绣坊,燃起了一场大火。”
“所有的绣品,连同我父亲几十年的心血手稿,全都被烧成了灰烬。”
“苏家,一夜之间,从云端跌落。欠下巨额违约金,从此一蹶不振。”
“所有人都以为那是意外。只有我们自己知道,那场火,是林家放的!”
“可我们,没有证据。”
秦老夫人的声音,带着刻骨的恨。
姜糯终于明白,为什么林婉婉会处处针对她。
这不是什么情敌间的雌竞。
这是两大家族,延续了几十年的世仇。
“秦振国和林家,有勾结?”秦屿问出了关键。
“恐怕,不止是勾结那么简单。”秦老夫人说,“当年那场大火后,林家迅速崛起,几乎垄断了整个市场。他们背后,一定有强大的资本在支持。”
“秦振国账本里提到的那个海外基金,很可能,就和林家有关。”
一个巨大的,横跨几十年的阴谋网络,渐渐浮现出来。
林家,秦振国,海外神秘基金……
他们联手,毁了苏家,害死了秦屿的母亲,也害死了姜糯的父母。
秦屿握紧了拳头。
“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不,”姜糯忽然开口,“是我们。”
她抬头,看着秦屿的眼睛。
“这是我们两家人的仇,我们一起报。”
“我不想再躲在你身后,被你保护着。秦屿,我是你的妻子,也是你的战友。”
秦屿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头一热。
他伸手,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好,我们一起。”
就在这时,陈助理敲门进来,脸色有些奇怪。
“秦总,姜董。”
“楼下前台说,有一个给您的匿名包裹,指名要姜董亲自签收。”
“包裹?”姜糯有些疑惑。
几分钟后,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被送到了办公室。
盒子上,没有任何寄件人信息。
秦屿拦住了想去拆开的姜糯。
“我来。”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
里面,没有炸弹,也没有什么恐怖的东西。
只有一片柔软的丝绒。
丝绒上,静静地躺着一只蝴蝶。
一只用金丝银线,绣成的,展翅欲飞的蝴蝶。
绣工精美绝伦,栩栩如生。
只是,那蝴蝶的左边翅膀,被人用剪刀,齐齐地剪断了。
断口处,还用鲜红的丝线,缭乱地缝了几针。
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姜糯在看到那只蝴蝶的瞬间,脸色,瞬间变得冰冷。
“是林家的‘断翼绣’。”
这是一种极具挑衅意味的绣法。
意思是,我能让你飞起来,也能随时,折断你的翅膀。
这是林婉婉的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