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后,紧接着是利刃入肉的闷响!
胡尔克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中那柄跟随他征战多年的良刀,竟被从中齐刷刷斩断!断口处光滑如镜,映照出他因惊骇而扭曲的脸。
崔浩楠手中那柄闪烁着幽寒光芒的“妖刀”去势稍减,却依旧精准地劈开了他胸前的护心镜,在他坚实的胸膛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狰狞伤口,鲜血如同泉涌般喷溅而出!
“呃啊——!”钻心的剧痛让胡尔克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巨大的冲击力将他直接从马背上掀飞,重重地摔落在冰冷的土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却因失血和剧痛而浑身脱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崔浩楠策马缓缓逼近,那柄滴血不沾的精钢破风刀再次扬起,冰冷的刀锋对准了他的脖颈。
死亡的气息从未如此清晰!
“将军!”
“保护将军!”
周围的周军亲兵见状,目眦欲裂,还想拼死上前救援。
“都别动!”崔浩楠一声雷霆般的暴喝,蕴含着五品一流武者的内力,震得周遭企图上前的周兵动作一滞。
他目光如电,扫过那些面露恐惧和绝望的周军士兵,最后定格在脚下如同死狗般瘫软的胡尔克身上。
“胡尔克!”崔浩楠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你背信弃义,悍然偷袭,如今兵败身亡,还有何话说?!”
胡尔克躺在血泊之中,胸口的剧痛远不及内心耻辱和绝望的万分之一。
他引以为傲的武力,他赖以生存的军队,在对方绝对的实力和装备优势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他看着周围那些曾经对他唯命是从的士兵,此刻却无人敢上前,看着崔浩楠那如同看死人般的眼神,所有的愤怒、不甘、疯狂,最终都化为了深入骨髓的恐惧和求生欲。
“饶……饶命……”胡尔克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声音嘶哑微弱,充满了屈辱,“崔……崔将军……饶命……我……我服了……真的服了……”
崔浩楠冷哼一声,刀锋微微下压,紧贴着他的皮肤,那冰冷的触感让胡尔克浑身一颤。
“服了?如何证明?”崔浩楠逼问,“赔偿之事,永不犯界之誓,可还作数?”
“作数!作数!”胡尔克几乎是喊出来的,牵动了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却不敢有丝毫迟疑,“一切依……依将军所言!双倍……不!三倍赔偿!我胡尔克以……以祖宗之名立誓,梁县守军,永世不再越界半步!若违此誓,天诛地灭,人神共弃!”
为了活命,他此刻什么都顾不上了。
崔浩楠要的就是他当众服软立誓,这比杀了他更能打击大周边军的士气,也更符合“萧总督”稳定边境的方略。
他缓缓收刀,但目光依旧凌厉:“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若敢阳奉阴违,下次见面,定取你项上人头!”
说完,他不再看面如死灰的胡尔克,勒转马头,面向残余的、已然丧失所有斗志的大周军队,声震四野:
“尔等主将已伏首认罪,立誓永不犯界!放下兵器,可自行退去!若再执迷不悟,格杀勿论!”
幸存的周军士兵早已被吓破了胆,听闻可以活命,哪里还有半分战意。
他们纷纷丢弃手中兵刃,甚至顾不上搀扶倒地的主将,如同潮水般向着梁县方向溃逃而去,只留下满地狼藉的断刃、尸体和瘫软在地、失血过多而意识模糊的胡尔克。
崔浩楠命人简单包扎了胡尔克的伤口,确保他不至于立刻毙命,然后像拖死狗一样将其带回大营拘押,作为索取赔偿和落实誓言的人质。
……
经此一役,衮州北县边境彻底平定。
大周梁县守军元气大伤,主将被俘,士气崩溃,短时间内再无任何挑衅之力。
而大乾五百锐健营,凭借精良的装备、严明的纪律和背后算无遗策的支持,打出了赫赫军威,消息传开,朝野为之振奋。
数日后,在“萧无病”(周才)的遥控指挥和崔浩楠的强势监督下,大周梁县方面不得不忍痛凑齐了承诺的三倍赔偿——大量的金银、战马、皮货等物资,并由临时主事的副将带着胡尔克按了手印的降书和誓约,恭敬地送至崔浩楠军中。
胡尔克在被交换回去时,已是形销骨立,眼神黯淡,往日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他甚至不敢抬头看崔浩楠一眼,便在亲兵的搀扶下,仓皇逃离了这片让他遭受毕生最大耻辱的边境……
中书省总督府。
总督彭霄端坐在宽大的紫檀木案后,手中拿着一份来自衮州前线的详细战报,以及随之而来的请功文书。
他逐字逐句地看着,脸上惯有的沉稳渐渐被一丝难以置信和深沉的思虑所取代。
“五百破千……阵前斩将……逼降胡尔克……三倍赔偿……永不再犯……”他低声重复着战报中的关键词,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
良久,他放下文书,看向垂手侍立在下方、气度沉稳的“萧无病”,缓缓开口,语气带着明显的赞赏,却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无病啊,此番衮州之事,你处置得极好!崔浩楠更是勇不可当,以五百锐健营,竟能取得如此赫赫战功,大涨我大乾国威,实乃难得的将才!你举荐有功,崔浩楠作战有力,本督定会向陛下为你们请功,重重封赏!”
“此乃总督大人运筹帷幄之功,下官与浩楠不过是依令行事,不敢居功。”萧无病(周才)微微躬身,语气谦逊,神态把握得恰到好处,既不失恭敬,也无谄媚。
彭霄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过谦,但话锋随即一转,看似随意地问道:“不过……战报中提到,锐健营此次所持兵刃,似乎……格外锋锐?竟能轻易斩断周军刀剑,破开甲胄?据老夫所知,西山锐健营的装备虽属上乘,但似乎……还未到如此神兵利器的地步吧?这五百把‘精钢破风刀’,从何而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