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辰烨冲过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他一把攥住沈聿风的衣领,力道之大,几乎要将沈聿风提起来。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在背后挑唆烟烟,所以她才会铁了心要和霍家打官司?!”
霍辰烨咬牙切齿地质问。
“沈聿风,你到底安的什么心?你以为借着帮她的名义,就能趁虚而入吗?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们沈家?!”
林时烟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力惊得心跳骤停,随即看到霍辰烨威胁沈聿风,这些日子积压的怒火和委屈瞬间爆发。
“霍辰烨!你放开他!”
她冲上前,用力去掰霍辰烨紧攥着沈聿风衣领的手,声音愤怒尖锐。
“你这个混蛋,除了会用权势压人还会什么?!给我滚!我的事情轮不到你管!”
霍辰烨被她推开两步,难以置信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受伤。
“烟烟,你为了他……?”
“对!我就是信他,就是愿意听他的!”
林时烟绝情说。
“霍辰烨,你听清楚了,我和霍家这个官司,打定了!”
霍辰烨看着她眼中的恨意,心痛难当,试图做最后的挽回。
“烟烟,你别被他蛊惑!你冷静想想,和霍家打官司,你根本没有赢的可能!只会彻底激怒我母亲!到时候她为了杜绝后患,手段只会更狠!你难道真想因为一时冲动,永远失去念念,连见他一面都成奢望吗?!”
“永远失去念念”这六个字如同最锋利的冰锥,刺穿了林时烟最后的心理防线。
在极致的恐惧和逆反心理冲击下,她几乎是歇斯底里脱口而出。
“谁说我赢不了?!我有学长!只要我和学长结婚,我就是名正言顺的沈家少奶奶!这个身份,够不够资格对抗你们霍家?!够不够把念念夺回来?!”
“……你说什么?”
霍辰烨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
脸上所有的愤怒凝固,然后寸寸碎裂,只剩下不敢置信的空白。
他像是第一次认识她,死死盯着她的嘴唇,想确认刚才那句话是否真的出自那里。
她……要和沈聿风结婚?
为了对抗他,不惜赌上自己的婚姻?
林时烟看着他震惊到失魂的样子,心中掠过一丝扭曲的快意,但更多的是一种将自己作为筹码押上赌桌后的疲惫和苍凉。
她不再看他,拉起一旁因为那句“结婚”眼神微亮的沈聿风。
“学长,我们走。”
霍辰烨没有再阻拦。
他像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塑,僵立在寒冷的街头。
眼睁睁看着她拉着另一个男人的手,一步步远离他的世界。
......
坐在沈聿风的车里,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林时烟从刚才与霍辰烨对峙的激动情绪中平复下来,心头涌上懊悔和歉意。
她转过头,看向专注开车的沈聿风,不安道歉。
“学长,对不起……刚才我情急之下,说了那些话……我不该那样利用你,把你和沈家牵扯进来。”
沈聿风侧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温和,甚至带着了然的纵容。
“时烟,不用道歉。我从来不觉得那是利用。你能在那种情况下,选择说出我的名字,把我当作你的倚仗,我其实……很高兴。”
他体贴没有再提“结婚”那个敏感的词,仿佛那真只是情急之下无需当真的权宜之计。
然而,在他转回头目视前方的瞬间,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锐利而笃定的光芒。
他了解林时烟,为了孩子,她最终会走上这条“捷径”。
而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待。
正如沈聿风所预料,林时烟果然没有再提撤销官司的事情。
与霍家争夺抚养权的战役,正式打响。
这个过程漫长而煎熬,充满了法律程序上的拉锯和舆论场上的硝烟。
很快,“无名单亲妈妈状告顶级豪门霍家争夺幼子抚养权”的新闻如同平地惊雷,激起了千层浪。
迅速登上新闻头条,引发全民关注和热议。
第一次庭审后,林时烟脸色苍白走出法庭,被守候在外的记者们团团围住。
闪光灯刺得她几乎睁不开眼,无数话筒伸到她面前,七嘴八舌追问她为何要与霍家对抗,为何要以卵击石。
林时烟停下脚步,面对着密密麻麻的镜头。
她憔悴的脸上没有任何修饰,唯有一双眼睛,异常清亮坚定。
她没有哭诉,没有博取同情,只是用一种平静却掷地有声的语气,对着无数镜头郑重声明。
“我站在这里,只有一个身份,就是孩子的母亲。我争夺的,不是豪门的认可,也不是任何财产,仅仅是我作为一个母亲,抚养自己孩子的权利。无论前路多难,我不会放弃我的孩子。”
这番发言通过媒体迅速传播开来,将这场夺子大战推向了白热化的阶段。
网络上顿时炸开了锅,舆论两极分化严重。
一部分人被林时烟的坚韧和母爱打动,同情她作为单亲妈妈的不易,支持她夺回孩子,谴责霍家仗势欺人;
而另一部分人,则在水军的引导和固有偏见下,认为林时烟是在卖惨作秀,指责她心机深沉,当初想借子上位失败,如今眼看无望便气急败坏地给霍家泼脏水,想利用舆论施压。
这一场豪门夺子大战,成为了现下最热闹的议论。
林时烟面对网络上铺天盖地讨论,不管是赞誉还是辱骂,一概不予理会。
她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官司中,配合律师收集证据,准备材料。
而霍家那边,对林时烟的行为根本不屑一顾,甚至懒得公开发表评论。
霍夫人只在一次非正式的酒会间隙,被记者追问时,才轻描淡写嗤笑一声。
“跳梁小丑的闹剧罢了,霍家的血脉,岂是外人可以随意觊觎的?法律,自然会给出公正的裁决。”
巨大的心理压力,对儿子绵绵不绝的思念和担忧。
林时烟已经快半个月没有见到念念了,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会不会哭闹着找妈妈。
种种情绪交织,折磨得她寝食难安,整个人速度消瘦,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
就在她身心俱疲,几乎要被这沉重的压力击垮时。
一天傍晚,门铃响了。
林时烟以为是沈聿风过来商量事情,强打着精神打开门,却看到门外站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