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思雨开着车,载着陈默一路驶向新城区购物商场。车窗外的景象逐渐从熟悉的老街区切换成鳞次栉比的新建筑,最终停在一家气派的购物商城前。她率先下车,径直走向商城里的一家高端男装店,陈默攥着衣角,带着几分窘迫快步跟上。
进店时,店员满脸热情地迎上来,语气亲和地询问需求。赵思雨扫过货架上款式普通的西装,最终在一排设计感更强的区域,挑出一套米黄色休闲西装,递给陈默:“去试衣间换上看看。”
陈默捏着西装的面料,指尖能触到细腻的质感,他有些局促地走进试衣间。等他换好出来,赵思雨上前绕着他转了两圈,眼里带着满意:“不错。”陈默身高不算突出,但匀称的身材撑得起版型,健康的肤色衬着浅色系西装,竟透出一种带着随性的痞帅,完全褪去了之前的局促感。
没等陈默多说,赵思雨又陆续挑了衬里、领带,连皮鞋都选了同风格的款式,让他一一换上。全程陈默像只乖巧的小白兔,跟在她身后听指挥,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到了买单环节,陈默赶紧掏出手机想抢着付款,却被赵思雨按住手:“是我找你帮忙,哪能让你花钱?”她说着便直接扫码,等收银机弹出“”的金额时,陈默彻底愣住了——这一套衣服的钱,比他之前一整年的消费还要多,他攥着手机的手不自觉收紧。
赵思雨没注意他的愣神,付完款便拉着他上车,又驶向一家装修精致的发廊。刚推开门,一个造型师就笑着迎上来:“赵姐来了!”“把他好好拾掇一下。”赵思雨把陈默推过去,话音刚落,那个说话带着点软糯腔调的造型师就拉着陈默前后打量,随后不由分说将他按在洗漱台前。
洗、剪、吹加上简单的皮肤护理,整整半小时后,陈默才被带到赵思雨面前。他原本有些杂乱的头发被剪成细碎的层次感,贴在额前显得利落;修过的眉毛线条更清晰,脸上的暗沉被打理得透出光泽,再配上那套米黄色休闲西装,活脱脱像个出身优渥的贵公子。
赵思雨看着他,嘴角轻轻弯了弯,微微点了点头,眼里的满意藏都藏不住。
车子平稳地向东区行驶,窗外的街景飞速后退,陈默攥着西装下摆的手紧了紧,终于还是忍不住打破沉默:“赵姐,你到现在还没说,到底要我帮什么忙啊?又是买衣服又是做造型的,我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
赵思雨侧头看了眼他局促的模样,嘴角弯起一抹浅笑,语气轻缓下来:“想让你……假扮我男朋友。”
“什么?”陈默猛地抬头,双眼瞪得溜圆,心里像被投入一颗石子,瞬间搅起慌乱的涟漪,可涟漪底下,又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欣喜。
赵思雨握着方向盘,简单说起自家的情况——身为富家子女,婚姻从来由不得自己,父母早已为她安排好一场又一场相亲,这次更是下了最后通牒。陈默听着,心里忽然生出几分共鸣,原来看似光鲜的生活背后,也有这样身不由己的无奈。
他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眼神瞬间坚定下来:“赵姐,你放心,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做。”
赵思雨望着他认真的模样,心底忽然一软,之前的顾虑消散了大半。“一会我们先去买些礼品,到了我家,我会教你几句见我父母该说的话,你照着说就行,其他时候正常表现就好。”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至于我能不能摆脱相亲,这次就全靠你了。”
陈默迎上她的目光,语气笃定:“赵姐,你相信我,一定没问题。”
车子一路向东,最终驶入东区的高档富人区——春天花园。在小区附近一家高档烟酒超市前停下,赵思雨带着陈默走进去,熟练地挑了几瓶茅台、一盒虫草,还选了些包装精美的滋补养颜品,让店员一一装上车。
重新启程后,车子顺利驶入春天花园。门口的保安认出赵思雨的车,没有丝毫阻拦便抬杆放行。陈默后来才知道,这片春天花园,正是赵思雨的父亲赵建国全权开发建造的,能住在这里的,全是江城非富则贵的人物,达官贵人和富豪云集。
车子在绿树成荫的道路上行驶了两三分钟,最终停在一栋装修豪华的别墅门前。门口的安保人员见状,立刻上前指引,等车子停稳,早有服务人员迎上来,恭敬地为赵思雨打开车门。
陈默攥着衣角,心里满是紧张,正准备去后备箱拿礼品,旁边的服务人员已经快步上前,主动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帮忙拎着。赵思雨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指尖轻轻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低声安抚:“别紧张。”
二人跟着服务人员走进别墅,陈默忍不住悄悄打量——整个庄园式的别墅装修极尽奢华,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墙上挂着不知是哪位名家的画作,连角落里摆放的绿植都透着精致。他从未见过这样气派的场景,脚步都不自觉放轻了些。
两人往里走了几步,便踏入了会客大厅。头顶悬着一盏巨大的昏黄吊灯,暖光洒下来却没驱散多少严肃感;四周墙面挂着各式名画古器,门口立着一对硕大的描金丝花瓶,客厅中央摆放着一套真皮高档沙发,处处透着精致与气派。
沙发上坐着位五十来岁的中年人,国字脸,留着淡淡的胡茬,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嘴里叼着支雪茄,靠在沙发上的姿态自带威严。见陈默和赵思雨进来,他抬眼扫过来,眼神里透着不怒自威的压迫感。他身旁坐着位年近五十的女士,皮肤保养得极好,一身雍容气质,即便岁月留下痕迹,也能看出年轻时定是位美人——她正是赵思雨的母亲王蓉。
赵思雨立刻给陈默递了个眼色,陈默赶紧把礼品放到大理石茶几上,对着中年人微微鞠躬:“伯父您好,伯母您好。”
这位中年人正是赵思雨的父亲赵建国,他没接话,只瞥了眼赵思雨,喉间发出一声轻哼,随即开口,语气带着明显的轻视:“你又从哪给我找来的阿猫阿狗?”
这话像根刺扎进陈默心里,他攥紧了手,却没敢作声。赵思雨立刻把他的胳膊挽得更紧,抬眼迎上赵建国的目光:“爸,他是我男朋友陈默,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一旁的王蓉连忙起身,笑着拍了拍赵建国的肩膀:“难得小雨主动带朋友回来,你别这么大火气。”说着又转向陈默,语气温和,“来,快坐。”
陈默尴尬地在沙发角落坐下,赵思雨挨着母亲坐在旁边。他只觉得浑身不自在,空气里的严肃感像一张网,让他有种被“三堂会审”的错觉。
沉默没持续多久,赵建国先开了口,目光落在陈默身上:“你是做什么的?”
陈默擦了擦额头的汗,下意识整了整米黄色西装——新衣料贴在身上本就有些拘谨,紧绷的领结更让他觉得喘不过气。他定了定神:“伯父,我是做直播行业的,主要做动物相关的内容,算是个宠物类主播。”
“宠物主播?”赵建国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不就是镜头前装模作样、卖弄噱头的跳梁小丑?入不了台面的行当。”
陈默攥了攥拳,还是耐着性子解释:“我做的内容主要是宠物表演节目”
“说到底不还是一样?”赵建国打断他,又转向赵思雨,完全没顾及陈默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