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王大郎百般狡辩,慧娘心里一沉,意识到这厮压根没有想放了自己,只是想骗她开门,当即她不欲同他多做纠缠,直接又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救命啊~救命啊~~~”
王大郎一听慧娘又不管不顾的吆喝起来,瞬间出了一头冷汗,他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冲进去掐死这死丫头。
她年岁不大,怎么是个软硬不吃的,这可如何是好,自己什么都没来得及做,若是被她招来人报了官,后果不堪设想。
“好好好~你别喊了,我这就去唤你的家人,你等着。”
话说着,王大郎就急匆匆的往门口奔去,慧娘从劈开的门缝里见他出了大门,顺便把大门关的严严实实的,心里一松,看样子是真的去唤大姐了。
当下她身子一软,瘫软在地,生出一些劫后余生的庆幸来。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初始她心急如焚,眼见夜色越来越浓稠,心里焦急不已,东城离如今住的宅子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来回需得小半个时辰,她时不时的透过门缝往院里看,见大门始终紧闭着,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其他,只觉得已经过去很久了,但仍旧不见王大郎唤了大姐来。
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李氏,慧娘越发紧张,甚至想着要不要趁着王大郎如今没在偷偷溜走。
但很快就打消了念头了,万一王大郎压根没去唤大姐,而是在门口守株待兔,自己出门岂不是中了他的计?
还是在屋里安全些,自己不见了,大姐也不会坐以待毙,这会儿说不定正满汴京的寻自己,或者已经报了官了,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保全自己的安全。
如此想着,慧娘心里定了定。
不大的屋子门窗紧闭又闷又热,她汗流浃背的,却不敢开了窗户透风,只一味的忍耐着。
她此时还不知她猜测的没错,初始王大郎装模作样的出了门,但心有不甘的,在门口等了半晌,见院里始终没什么动静,知道慧娘是个谨慎的,心中暗恨不已,当下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
正一筹莫展之时,突然灵光一闪,掏出门锁锁好了门,急匆匆的往王家奔去,王家王老婆子见天色不早了,李氏同大孙子都不见踪影,大孙子也就罢了,李氏一个妇道人家,到了此时不归家,还在外头晃荡,让她颇为不喜,正憋着一肚子火气只待李氏回来骂她个狗血淋头。
只是左等右等的,等了半晌也没见人影,反而见大孙子急匆匆的回来,她还来不及说什么又急匆匆的走了。
“大郎~大郎~可见李氏了?!大郎~~~”
王婆子见向来疼爱的孙子连个回应都没有就急奔了出去,不免有些心寒,因为薛慧娘的事祖孙两个生了隔合,这段时日孙子都不主动往正房来了,让王婆子又惊又怒的,不过大部分怒气都是冲着李氏。
此时又见孙子对自己爱搭不理的,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贱妇,等你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王婆子恶狠狠的咒骂道。
正待她怒气攻心时,前厅的粗使婆子一脸惊慌的奔了过来。
“急什么急,奔丧啊!”
王婆子本就一肚子火气,此时见这婆子没眼色的往自己枪口上撞,脸色一耷拉就发作开来。
“老太太……外头……外头有……有官府的人来寻咱们夫人!”
那粗使婆子气喘吁吁,一脸惊疑不定,也不知李氏犯了什么事,竟然连官府都惊动了。
“什么?!官府的人!”
王婆子也是一脸惊惧,她们王家可是本分做生意的商户,哪里同官府打过交道,此时听到官府的人上门,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如何是好。
“有才可回来了?!”
“没呢,老爷还没回来!”
儿子不在家,孙子刚刚急匆匆的也不知去了哪里,她一个久居深宅的老婆子,哪里见过这场面,此时惊慌失措的,不知如何是好。
“让他们去前厅等着,我这就来。”
王婆子强装镇定,只是话没说完,曼娘林智勇就领着几个衙役硬闯了进来。
王婆子一看果然是衙门的人,心里慌的一匹。
“官老爷,我们可是良民,你们这是做什么。”
王婆子生恐来人不分青红皂白的抓人,忙不迭的辩解道。
“李氏呢?!王大郎何在?!”
此时也顾不得其他,曼娘一脸焦急的询问道。
王婆子见领头的是个年轻貌美的姑娘,看着还有些面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听她张口就问李氏同自家孙子,一脸不解的。
只是见她身后的衙役威风凛凛的,她不敢不答:“老妇人也不知,李氏今个儿一下午都不在家,眼下已经这个时辰了还不见踪影,刚刚老妇人还说待她回来给些颜色看看,至于我家大郎……”
王婆子听曼娘问李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忙不迭的抱怨道,提起自己孙子时,心里突然有些忐忑,莫不是李氏同大郎犯了什么事?这人是来抓大郎的?!
如此想着,王婆子面色一白,当即闭口不言,万不能让大郎被抓了去。
“王大郎去了哪里?快说!”
曼娘见王婆子眼神闪烁却又闭口不谈的模样,显然知道王大郎的去向,当下往前紧逼一步,一脸迫切道。
随着夜色越深,她心里的焦急也越来越胜,一刻寻不到慧娘,她就提心吊胆一刻,生恐慧娘受到什么伤害。
“老夫人可要想好了,律法面前不得徇私枉法,若是你有意隐瞒王大郎的去向,一旦坐实了王大郎的罪名,那你就是包庇罪,是要吃牢饭的。”
林智勇见王婆子有意隐瞒,一脸冷硬的说道。
坐实了罪名?包庇罪?!
什么罪名?!!!
王婆子大惊失色,难道真是孙子犯了事?那他刚刚回来做什么?!
一时间巨大的恐惧笼罩在王婆子心头,让她如遭雷击般,傻愣愣的不知如何反应。
“我不知他去了哪里…他刚刚回来了…我同他搭话…他没理我…官爷相信我…我真不知大郎去了哪里……”
王婆子语无伦次的,到了此时什么祖孙情谊都是假的,她生恐孙子牵连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