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色能量覆盖的数据流只维持了不到三分钟。
就像便利店夜班时用劣质胶带粘住破损的包装盒，表面看起来完好无损，但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原形毕露。
“它们来了。”褚修远低声说，珍珠色能量在他指尖微微颤动。
远处的山脉轮廓开始扭曲，不是空间崩塌那种狂暴的撕裂，而是更精细、更有序的变化。银白色的几何体从虚空中浮现，像便利店货架上整齐排列的商品，每一个都遵循着相同的规格和间距。
“七个。”夏侯薇举起能量步枪，声音紧绷，“完全同步移动。”
这些构造体与之前遇到的任何敌人都不同。它们没有狰狞的外形，只是简单的多面体结构，表面流动着珍珠色的光泽——正是褚修远刚才用来篡改数据的频率。
“它们在模仿我的能量特征。”褚修远感觉后背发凉，就像夜班时发现监控摄像头突然转向自己，“古老存在不仅发现了数据异常，还复制了我的应对策略。”
第一个构造体无声地滑到他们面前三十米处。它没有发动攻击，只是静静地悬浮在那里，表面流动的珍珠色光芒突然加速，形成一个复杂的能量图案——正是褚修远刚才用来篡改数据的加密结构。
“它在...验证我的操作模式。”褚修远意识到这些构造体的真正目的不是消灭，而是测试。就像便利店总部派来的神秘顾客，专门来验证店员是否按照规程操作。
雷克举起战斧：“管它验证什么，先砸了再说！”
“等等！”褚修远伸手拦住他，“它们现在处于观察模式，一旦攻击就会触发防御协议。”
就像对待那些故意找茬的顾客，直接冲突只会让事情更糟。
第二个构造体靠近，表面的能量图案开始变化。这次它模拟的是褚修远在节点中植入虚假数据的手法，但更加精细，更加高效。
“它在学习。”澹台月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带着震惊，“而且学习速度比我们快三倍以上。”
褚修远感到一阵无力。这就像在便利店夜班时，总部不仅派来了神秘顾客，还给他们配备了最先进的检测设备，自己每一个小动作都被记录分析。
就在这时，维度边界的警报再次响起。远处的天空像破碎的玻璃般裂开，暗红色的能量从裂缝中涌出，与银白色的构造体形成鲜明对比。
“边界崩溃加速了。”马库斯的声音带着绝望，“稳定性已经降到79%，按照这个速度，最多四小时就会完全崩塌。”
双重压力像两座大山压在每个人心头。前方是七个不断学习的测试单位，后方是加速崩溃的维度边界。而古老存在的注视无处不在，冰冷而客观。
“我们需要分兵。”林队长提议，“一部分人应对构造体，一部分人去修复边界。”
褚修远摇头：“不行。构造体的学习能力太强，分散力量只会被各个击破。”
他想起便利店最忙的夜晚，当收银系统崩溃、冰柜同时故障时，最好的办法不是分头处理，而是集中人手先解决最关键的问题。
“这些构造体...”褚修远仔细观察着最近的那个，“它们不是来消灭我们的，是来收集数据的。只要我们停止使用珍珠色能量，它们就会失去学习目标。”
就像面对总部的监控，最简单的应对就是停止那些会被记录的不规范操作。
但停止使用珍珠色能量意味着放弃他们最强大的武器，在维度边界崩溃的危机中无异于自杀。
第三个构造体开始行动了。它没有攻击，而是释放出一个能量场，将附近的一片空间稳定下来——用的正是褚修远之前修复边界的手法，但效率高出27%。
“它在展示更好的解决方案。”澹台月惊讶地说，“古老存在在告诉我们...它有更优秀的方法。”
这个认知让所有人都感到窒息。他们不仅被监视、被测试，还被对比、被评估。
褚修远深吸一口气，珍珠色能量在体内缓缓流动。他意识到，继续使用之前的策略只会让构造体学到更多。必须改变，必须创新，必须在古老存在的监视下找到它预料之外的应对方式。
就像在便利店工作时，当总部更新了所有监控规则后，唯一的选择不是逃避规则，而是找到规则中的空白地带。
“所有人注意，”他低声通过珍珠色能量网络传递信息，“停止使用标准化战术。每个人按照自己的直觉行动，不要思考，不要计划。”
这个指令让团队陷入短暂的困惑。但在看到构造体表面能量图案开始混乱后，他们明白了褚修远的意图。
雷克第一个响应。他放弃惯用的战斧劈砍，转而用斧背敲击地面，制造不规则的能量震动。林队长改变射击节奏，从稳定的三连射变成完全随机的点射。马库斯的技术小组停止分析模式，开始凭感觉调整设备参数。
构造体表面的珍珠色光芒开始闪烁，像便利店收银机遇到无法识别的商品条码。它们的学习能力依赖于规律和模式，而随机性让它们暂时失去了方向。
但这只是权宜之计。
第四个构造体很快适应，开始模仿团队中的随机性。它的能量图案变得杂乱无章，但仔细看就能发现其中隐藏的新模式——它在学习如何学习随机性。
“该死，这东西连混乱都能分析。”雷克咒骂道，战斧再次落空。
褚修远感到珍珠色能量在体内躁动。他意识到，单纯的反预测不足以应对这场测试。古老存在要的不是他们的抵抗，而是他们的进化。
就像便利店总部不在乎店员是否遵守每一条规则，而在乎店铺能否创造更多利润。
维度边界的裂缝又扩大了一些，暗红色能量像血液般从伤口涌出。稳定性降至77%，倒计时在每个人脑海中敲响。
“修远，我们必须做点什么。”夏侯薇的声音罕见地带着焦急，“边界撑不了多久了。”
褚修远看着那些不断进化的构造体，又看向远处崩塌的天空。珍珠色能量在他手中凝聚，不是攻击，也不是防御，而是...沟通。
他放弃所有加密和伪装，将最原始的能量频率释放出去。没有策略，没有计划，只有最本质的存在。
就像在便利店值夜班时，忘记所有操作规程，只是单纯地为需要帮助的顾客提供服务。
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七个构造体同时停止动作，表面的珍珠色光芒变得柔和。它们不再模仿，不再学习，而是开始...共鸣。
“它们在回应。”澹台月难以置信地说，“古老存在...在认可这种沟通方式。”
但认可带来的不是和平。第七个构造体，也是最大最复杂的一个，突然分裂成数十个小型单位，每一个都开始构建独立的能量场。它们不再测试团队的战斗能力，而是测试他们的协调极限。
与此同时，维度边界的崩塌速度再次加快。稳定性骤降至75%，暗红色能量开始形成实质性的触须，向团队所在的位置蔓延。
双重压力达到顶点。前方是分裂的测试单位，后方是具象化的边界崩溃。而珍珠色能量在褚修远手中微微颤动，既是指引也是陷阱。
古老存在的注视变得更加锐利，等待着他们的下一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