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市离得远，实际上，李岩是先给金小小打电话的。
一路跑回来的，水都没顾得上喝一口，金小小放下包咕嘟咕嘟喝了两大杯水才开始分享她的好消息。
“你们猜我为啥回来的这么晚？”
“别卖关子。”楚明珠开玩笑地拍了她一下。
这一天，先是被赵小云闹那么一通， 又被赵母气得够呛，她现在心都还悬着呢。
金小小当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只在上楼前从路人口中听见了星两几句结果，知道事情解决了，人正高兴着呢。
“噔噔噔噔~”她献宝似的从兜里掏出一张记着地址和电话的纸条。
“这是？”李岩接过来。
金小小说：“这是我二叔新谈的一笔大单，香江的客户。”
她说：“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们正在跟对方吃饭。”
“之所以没第一时间赶回来，是因为我想事情有你解决呢，肯定没问题。”
说到自己帮不上忙，金小小嘿嘿笑了两声，挠挠头发，“再说，解决矛盾本来也不是我擅长的，我当时想着，与其回来添乱，不如把这个客户谈成了。”
“万一，过敏的事造成了不好的影响，耽误了咱们这批货的销量，这不是正好也有兜底的方案嘛。”
金小小这个选择确实很聪明。
楚明珠点头佩服，然后问金小小：“香江的客户？政策放开了？她们可以来内陆了？”
“隔那么老远呢，靠谱吗？”楚明珠有些犹豫，问李岩。
“李岩，你在香江读过书，那边什么样，你跟我们说说。”
李岩也很谨慎，没多说别的。
只说，“生意上的事，还是见了客户细聊再定吧。”
他看着纸上那串友谊宾馆的电话号，其实有一点想不通的。
“香江比我们这儿经济发达，又跟国外有货物往来，按理说应该不会需要来我们内陆采购雪花膏吧？”
他这么一说，也是。
楚明珠看着金小小，“所以这个客户是看上我们药妆了？”
“要特意来京市一趟？”
纸条上的地址是京市的宾馆，前台的电话。
“那没有。”金小小摇头，“我二叔说，这个客户本来就是要来京寻亲的，说是顺路。”
“那就等客户到了再说。”舒糖拍板定下。
事情有轻重缓急。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新产品的研发。
“这么快就有新产品了？”金小小在楼下话就只听了一耳朵，缠着楚明珠问：“你快给我讲讲事情是怎么解决的，还有新品又是怎么一回事。”
“好好好，给你讲。”楚明珠被缠得没招，拉着金小小去另一个房间说话。
反正留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
舒糖研究新品， 她们正好去把后续的事收个尾。
几个人分工合作。
李岩找渠道，把京市相熟的商家手头里的积雪草都买过来了。
品质问题他负责把控。
楚明珠负责联系报社和记者，准备了澄清的新闻稿和新品宣传稿。
确保舒糖那头一做出来新品，后续的宣传都能第一时间跟上。
客户需求和市场调研的问题交给了金小小，这本来就是她擅长的。
四个人配合起来，徐母这个宣传部主任看着这个调度都不由得佩服。
她是带着赵嫂来公司送饭的。
舒糖穿着白大褂进门的时候，她已经坐了五六分钟了。
“妈，大晚上的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吃的啊。”徐母眼神在舒糖身上细细检查了一遍，看她没瘦，才拉着人坐下。
“瞅瞅你，忙得下了飞机家都顾不上回，我一猜你们就都没吃饭呢。”
桌上摆着徐母带的满满当当的八个饭盒，菜量十个人吃都没问题。
舒糖喊着留在公司加班的所有人一起。
“谢谢妈。”
“不谢，大闺女。”徐母手在舒糖鼻子上刮了下，起身，“行了，你们忙，我回去了。”
“坐着，不用送我。”看舒糖跟着一起站起来，她把人往后推，“你快趁热吃饭，我有赵嫂作伴呢。”
“我想跟你说说话，不耽误。”
公司外面的小路晚上光线太暗了。
赵嫂和徐母两人都上了年纪了，舒糖不放心。
正好徐母也有话跟舒糖说。
“我刚才听你办公室的人说，赵子荣的妈下午来找你了？”
舒糖一怔，笑了：“哎呦，她们怎么还跟您告状呢，没事的妈，我自己能解决。”
每次都是一样的话。她每次想帮帮忙的时候，舒糖都说自己可以搞定。
徐母看着舒糖眼下的乌青，拉过她的手搓了两把，“这小手，试剂和实验器材太冰了吧？”
夏天，舒糖自己都没想到婆婆连她手凉这点小事都注意到了。
眼眶一热，又喊了句妈。
“行了，妈没有别的意思。”徐母说，“妈知道你自己可以解决。”
“但还是一个原则。咱们老徐家的姑娘在外面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别听赵子荣那个妈胡说八道，什么亲戚朋友的，她就算托人找到你爸我俩，我俩也肯定不搭理她！所以你放手追责，不用担心事闹大了，我跟你爸不好处理。”
家人的支持就是行走在外最大的底气。
舒糖点头：“知道的，谢谢妈！”
“行了，晚上外面冷，快回去。”
走廊里。
办公室吃饭怕味道太大，门敞开着。
舒糖离老远就听见大家说话声了。
“糖糖姐的婆婆可真好！我妈知道我加班都没想着过来给我送饭呢。”
“羡慕吧？羡慕你自己也找个疼你老公嫁。”
“这话说的对。婆婆的态度完全取决于你老公够不够爱你。”
“那也是糖糖姐自己招人喜欢。”
“……”
屋内聊得热火朝天。
招人喜欢的本人脚步一顿，停在走廊里。
闭着眼睛靠在墙上，半天没动。
放在两年前，谁能想到“招人喜欢”这四个字能安在她身上。
她现在还记得初见徐母时，徐母因为在外面打听到的她的坏名声，而板着脸的模样……
真是恍如隔世啊。
好在黑暗之后终将迎来光明。
风声和着蝉鸣，听着屋里大家话题已经从徐母身上夸到了徐西临身上。
舒糖心口动了动，还真有点想他了。
“你们说，今天要是徐营长在，会不会给那个赵子荣打的满地找牙，让他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