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剑诀悄然一变,绯煞剑尖轻颤,那股清凉的水系灵力陡然增强!
她的目标并非攻击,而是全力“搅动”和维持这片由她自己亲手制造出的粉白色迷雾牢笼!
灵力如同无数无形的触手,让雾气变得更加粘稠、沉重,仿佛置身深海泥沼,极大地迟滞着箫祢萱的动作和感知。
同时,她故意将几缕残留的粉色火星混入雾气边缘,让这迷蒙区域带上了一丝诡异的粉红光泽,更添迷惑。
箫祢萱感觉自己如同深陷流沙,举步维艰。
她屏息凝神,将冰寒剑气极力收缩回护周身三尺,形成绝对防御圈,神识则如同蛛网般全力外放,捕捉着浓雾中苏瞳尔任何一丝细微的动静。
她知道,苏瞳尔必有后手!
“姐姐~”
苏瞳尔带着笑意的、忽左忽右的声音,从雾气四面八方传来,仿佛有十几个苏瞳尔在同时嬉笑。
“猜猜看,我躲在哪里呀?”
苏瞳尔利用水汽震荡传音搞的小把戏
箫祢萱心神不为所动,冰晶长剑的剑尖极其细微地调整着方向,瞬间锁定了一个声音波动最集中的方位,蓄势待发!
就在这时!
“看招!流星火雨!”
苏瞳尔的声音带着一丝浮夸的决绝,突然在箫祢萱正前方响起!
紧接着,数道微弱得近乎敷衍的粉色火光穿透雾气,如同几颗营养不良的小流星般,有气无力地砸向箫祢萱的面门!
声势…全靠吼。
“虚张声势!”
箫祢萱瞬间判断,这攻击力度连挠痒痒都不够。
她本能地举剑格挡正前方,一面小巧的冰盾瞬间凝聚!
同时,她大部分心神依旧如同雷达般警惕着其他方向,尤其是侧翼和后路,这才是真正的威胁所在!
真正的杀招!
就在她冰盾凝聚、心神被那几颗哑火流星微微牵引的刹那...
“嘿嘿!在这儿呢!”
苏瞳尔的身影,如同从地里钻出来的土拨鼠,竟然鬼鬼祟祟地从箫祢萱的正下方破雾而出!
她刚才喊流星火雨的同时,早已一个极其不雅观但异常实用的土遁式贴地滑铲...
(几乎就是手脚并用在地上。)
利用浓雾的掩护和对对手防备空中\/侧翼的心理,悄无声息地滑到了箫祢萱的脚边!
箫祢萱只觉得脚踝处猛地一紧!
苏瞳尔根本没再用剑,而是用尽吃奶的力气,双手如同铁钳般死死抱住了箫祢萱的小腿,然后猛地向上一掀!动作朴实无华,效果拔群!
“下去吧你,漂亮姐姐!”
噗通!
事出突然,下盘被袭,加上雾气迟滞,重心本就偏高的箫祢萱根本来不及反应,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整个人就被苏瞳尔这近乎街头斗殴的抱腿摔给掀得失去了平衡,狼狈地向前扑倒!
而苏瞳尔,在掀翻对手的瞬间,已经像只灵巧耗子般就地一滚,顺手抄起了掉在一旁的绯煞,然后一个饿虎扑食(姿势依旧不怎么雅观),粉色的剑尖带着最后一点力气和无比的精准,稳稳地停在了刚刚撑起上半身、发髻微散、冰冷面具碎裂、露出一脸懵圈表情的箫祢萱那雪白脆弱的咽喉前一寸!
粉红色的雾气在执事长老挥袖间渐渐散去。
台上台下,死一般的寂静。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场中这诡异又极具冲击力的一幕:
清冷如月宫仙子的挽星宗天之骄女箫祢萱,正有些狼狈地半坐在地上,素白长裙沾了灰,发丝凌乱,那张万年冰封的绝美脸庞上,此刻写满了错愕、茫然,还有一丝我是谁?我在哪?刚才发生了什么?的呆滞。
而她面前,玄烬宗的苏瞳尔,正以一个极其接地气的胜利姿态半跪着,小脸脏兮兮的沾着灰尘,头发乱得像刚被台风刮过的鸟窝,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胸脯剧烈起伏,显然累得快要散架。
但她握着绯煞的手却稳如磐石,粉色的剑尖距离目标咽喉分毫不差,那张脏兮兮的小脸上更是绽放出一个混合着极度疲惫、得意洋洋、以及“嘿嘿,没想到吧?老娘赢了!”的狡黠笑容,活像一只刚把名贵波斯猫掀翻在地、还成功叼走了对方小鱼干的野猫。
“承…承让了,箫姐姐。”
苏瞳尔喘得像个破风箱,还不忘咧开嘴,露出一口晃眼的小白牙,只是笑容因为脱力显得有些扭曲变形。
“…”
箫祢萱的目光从那近在咫尺、闪烁着粉光的剑尖,缓缓移到眼前这个形象全无、眼神却亮得如同星辰的对手脸上。
冰冷的眸子里情绪剧烈翻涌...震惊、错愕、一丝被阴招打败的羞恼,最终竟化作一声极轻的、带着无奈和…
一丝难以言喻的佩服的叹息。
她默默收回了自己掉落在一旁的冰晶长剑。
“当—!”
箫祢萱站起身,拍掉裙摆的灰尘,重新恢复了那清冷的气质,但看向苏瞳尔的目光却复杂了许多。
“苏瞳尔?”
她清冷的声音响起...
“今日是我输了。技不如人,心服口服。”
她顿了顿,那双冰眸深处似乎燃起了一簇小小的火焰。
“但,仅限于你。我们…还会再见的。”
说完,那万年冰封般的唇角,竟极其罕见地向上弯起了一个极淡、却真实存在的弧度,如同冰雪初融,带着一种棋逢对手的郑重。
执事长老如梦初醒,强压下脸上的震惊之色,高声宣布...
“胜者,玄烬宗,苏瞳尔!”
“哇---!!!”
台下瞬间炸开了锅!声浪几乎掀翻屋顶!
“我的天!抱大腿!她居然抱大腿把箫仙子摔倒了?!”
“水火双修!控雾!抱摔!我的修仙观被刷新了!”
“这赢法……太野了!太骚了!但是……好爽!哈哈哈!”
“噗!苏师妹最后那扑街造型……我能笑一年!不过赢了就是硬道理!”
“玄烬宗这小师妹……是个狠人!不对,是个狼人!”
看台上,挽星宗的蓝袍长老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手背上青筋暴起,最终重重地哼了一声,猛地坐了回去,眼神如同实质的刀子般射向场中那个正试图从地上爬起来、却因为腿软一个趔趄差点又趴回去的粉衣身影。
玄烬宗…好一个深藏不露的玄烬宗!
裁判席上,几位长老面面相觑,最终都摇头失笑,眼神中充满了惊奇与…
一丝哭笑不得的纵容。
白发老者捻着胡须,语气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