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漫进书房,烛火在案上投下摇曳的光。文渊双肘撑着桌沿,下巴抵在交握的手背上,眼神发怔地盯着桌角那卷元素图谱 —— 赤虺化人的事像块石子投进他心里,搅得满是波澜。
这变故彻底打破了他的认知,连带着前世建立的三观都被搅得七零八落撒了一地。
他忍不住琢磨:蛇能变成粉雕玉琢的小丫头,还有开了灵智的猴子,这地方到底是不是自己前世生活过的地球?闭着眼,脑海里就蹦出那小丫头掐着腰喊 “小姑奶奶” 的模样;睁眼一看,青衣正静静地坐在一旁的软榻上。
赤虺和那只猴子早被珈蓝、杨如意几人拉走了 —— 说是要带小丫头去玩。文渊记得,当时清月看赤虺的眼神格外亮,伸手摸小丫头发梢时,指尖都带着轻颤,像是早就知道她会变成这样似的。他心里虽犯嘀咕,可清月没说,他也就没多问。
突然,文渊猛地一拍桌案,笔墨都震得跳了跳,声音里带着点激动:“对了!奎木狼呢?草原那边现在安稳了,把它调回来吧!还有那六匹狼,一并叫回来!”
青衣抬眼看向他,眼底含着笑意,故意逗他:“既然要叫,是不是把熊大、熊二也一并带过来?”
“还有那两只雕!” 文渊立刻补充,手指在桌上敲着,“奎木狼、六匹狼、熊大熊二、两只雕,再加上赤虺和猴子,总共一十三位活宝。” 他顿了顿,眼睛一亮,“要不,给它们搞个特训?正好让赤虺也有点事做。”
青衣没接话,只含笑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点笃定:“赤虺现在的武力早不是咱们能比的。她体内的气流凝得比罡气还纯,飞起来比咱们御气快多了,说不定还藏着些没显出来的法术 —— 就是心性还孩子似的,得好好教教。”
“你的意思是……” 文渊皱起眉,隐约猜到了她的想法。
青衣点点头,说得直白:“我想让她跟着学些礼仪,再练练琴棋书画,把女子该会的都学学。等她性子稳些了,就陪在你身边 —— 有她在,我就安心了。”
文渊立马皱着眉摆手,语气满是抗拒:“不是说好让清月陪着我吗?怎么突然改主意了?我不同意!”
“又没说不让清月陪。” 青衣忍着笑,语气却半点不让步,“让她们两个都在你身边,一个护着你,一个陪着你,不好吗?”
“那也不行!” 文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抗议声更响了,“我一个人哪用得着两个人陪?我抗议!”
“抗议无效。” 青衣放下手里的帕子,站起身走到他身边,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语气带着点不容置疑的温柔,“这是我跟连翘、清月她们一起商量好的,大家都觉得这样妥当 —— 你的抗议,在我们这儿可不作数。”
没几天功夫,楼观台的院子就热闹起来 —— 熊大、熊二迈着憨实的罗圈步子先来,毛茸茸的爪子上还沾着山林的枯叶,见了文渊就凑过来蹭腿;两只雕则盘旋着落在屋顶,翅膀一展带起阵风,时不时发出两声清脆的啼鸣;奎木狼领着六匹灰狼紧随其后,狼崽子们规矩地跟在后面,眼神里没了往日的野气,多了几分沉稳。
最让文渊意外的是,奎木狼还带来了两匹马 —— 正是当年跟着文渊和青衣与狼群搏斗过的那两匹。如今它们变了模样:鬃毛梳得整整齐齐,肌肉结实得像铁块,蹄子上裹着耐磨的皮甲,昂首时脖颈绷得笔直,一看就成了真正能上阵的 “战马”,再也不是当年那两匹怯生生的战马。
文渊拉着奎木狼,把想给这些异兽搞特训的想法说了说。奎木狼听完,笑着拍了拍身边猴子的肩膀,语气笃定:“公子放宽心,这事交给我们就行。有这妞在,咱们培训这些兽跟培训人没多大差别 —— 它不只是能当翻译,还是一个实打实的兽王,喊一声百兽都得听令,管教这些家伙绰绰有余。”
“别总‘猴子猴子’地喊,得给她取个正经名字了。” 青衣走过来,指尖点了点文渊的胳膊,语气带着点调侃,“还有赤虺,你答应给她取好听名字的事忘了?小心追着你打。”
文渊这才想起正事,摸着下巴琢磨了一阵子,眼神逐渐亮起来:“赤虺就叫‘玄真’吧!” 他顿了顿,解释道,“相传上古有赤蛇,修炼千年化为人形,常穿一身朱红仙衣,专管南方的火脉与水泽平衡,是少见的司掌‘调和’的蛇仙。大禹治水时,她还曾现身指点,传下‘分水诀’帮着疏通南方淤塞的河道;后来人间闹瘟疫,她又用自己蛇涎凝结成‘玄真露’,化解了蔓延的毒气。这名字既有仙意,又合她赤蛇化形的根由,再合适不过。”
说完玄真的名字,文渊又低头陷入沉思,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沿,目光落在猴子身上 —— 它正蹲在廊柱上,爪子抓着坚果,眼神锐利得像能看透人心,周身透着股兽王的英气。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语气带着点斟酌:“至于这猴子,就叫‘宁峨眉’吧。‘宁’有沉稳之意,‘峨眉’带几分英气,正好配她这既能统领异兽、又通人情的模样。”
这话刚落,蹲在廊柱上的宁峨眉像是听懂了,爪子里的坚果 “啪嗒” 掉在地上,它却没去捡,反倒对着文渊咧嘴笑了笑,双手合拢,拜了拜。
青衣指尖顺着宁峨眉的绒毛轻轻摸了摸,目光扫过围过来的众人,条理清晰地安排起来:“玄真和宁峨眉的功课得好好规划 —— 礼仪就让如意教,站姿、行礼、待人接物这些规矩,如意最讲究;琴艺交给清月,她的古琴弹得最妙,正好教她们识谱调音;书法归连翘,她的小楷娟秀工整,教她们握笔练字再合适不过;算术让珈蓝抽空带,她管商社账目的时候,算得又快又准;画画就拜托灵儿,她随手画的花鸟都活灵活现。”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我和知夏教她们情报相关的 —— 怎么辨痕迹、听动静,遇到危险怎么传信;打架的本事让小九来,她的身法灵活,教她们自保绰绰有余;骑马之事就交给了楚芮,她驯马的手艺连军中校尉都佩服。这些日常教学的事,就让奎木狼总揽着,要是遇到她们调皮不肯学,或是有解决不了的麻烦,再跟咱们说。”
说着,青衣话锋忽然沉了沉,收起笑意,眼神落在文渊身上,语气多了几分郑重:“安排完这些,有件正事得跟你说 —— 你作为合众国的首任执政官,是不是该正式上任了?李世民、杨广、始毕可汗那边,虽没明着跟你闹,却早通过信使递了好几次话,抱怨境内的事务堆着没人统筹,赋税、防务都快乱了套,怨言可不少。”
她停顿了一下,又提起另一件急事,语气更显凝重:“还有六召那边,昨天刚送来求救信。他们那边跟蛮族的战事胶着,兵士折损得厉害,更棘手的是瘴气、毒虫和蛊毒 —— 不少兵士没战死,反倒被这些东西缠上,轻则中毒昏迷,重则丢了性命,连推进的进度都被拖慢了大半,再不想办法,怕是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