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胖办事效率意外的高，或许是那笔丰厚的比特币报酬刺激了他潜在的赚钱神经。没过多久，他就搞定了与悬赏发布者的初步联络，用的是“赤脚医生”组织某个废弃的加密频道，经过几层跳板，确保安全。
对方显然已经焦头烂额，在验证了“赤脚医生”这个名头似乎有点“历史底蕴”（得益于李云霄之前从杰克那里敲诈来的一点情报）后，很快就同意了会面，并且预支了一小部分定金，以示诚意。
“霄哥，搞定！对方姓赵，是邻市的一个建材老板，地址和联系方式都发过来了。他说情况紧急，希望我们尽快过去。”陈小胖推了推眼镜，脸上带着一种参与秘密行动的兴奋与紧张。
李云霄看着那笔虽然只是定金但已经相当可观的比特币转入他临时创建的匿名钱包，心中感慨，这暗网来钱是真快，当然，风险也成正比。
“准备一下，我们明天就出发。”李云霄拍板。夜长梦多，而且他也很想亲眼看看，现实世界所谓的“诅咒”和“灵体”到底是什么成色。
“我们？我也去？”陈小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点怂。
“废话，你可是我的‘技术顾问’兼‘联络官’。”李云霄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一个“我看好你”的笑容，“再说了，你不想亲眼见识一下你霄哥我是怎么驱邪捉鬼的吗？比看电影刺激多了。”
陈小胖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打了个冷颤，但好奇心终究战胜了恐惧，而且他觉得自己作为团队元老（自封的），不能关键时刻掉链子，于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去…去就去！我给霄哥你扛设备！”
所谓的设备，其实就是李云霄连夜捣鼓出来的一些小玩意儿：一个用GSdI淘汰的辐射探测仪改造的“能量场波动监测器”，一个加了放大符阵的普通录音笔（号称“灵界声音采集器”），还有几瓶用蒸馏水、草药汁液以及微量黑色淤泥勾兑出来的、看起来绿油油很像那么回事的“圣水”（实际效果待定）。当然，最重要的装备是他腰间那柄正在微微嗡鸣、对即将到来的“娱乐活动”表示期待的短剑。
“哭包，安静点，别跟个要去春游的小学生似的。”李云霄用意念训斥道。
“本剑这是兴奋！兴奋懂不懂！终于可以砍点不一样的东西了！”剑灵反驳。
第二天，李云霄以“参加校外学术交流”为由向系里请了假，带着惴惴不安的陈小胖，坐上了前往邻市的长途汽车。为了低调，他们没让“疾风”开车送。
一路上，陈小胖抱着笔记本电脑，不断刷新着关于赵老板家那个庄园的零星信息，大多是些语焉不详的本地论坛传闻，什么“夜半哭声”、“鬼影重重”、“风水不好”之类，看得他脸色发白，时不时偷瞄一眼闭目养神（实则是在体内缓慢运转灵力，对抗消散）的李云霄，试图从这位“高人”脸上找到点安全感。
李云霄倒是很淡定。在他看来，现实世界灵气稀薄到令人发指，就算真有鬼怪，估计也是弱得可怜的低阶货色，恐怕连显形都困难，最大的可能还是某种负面能量聚集或者人为搞鬼。他更多的是把这趟行程当作一次实地调研，收集“样本”。
到达邻市，按照地址，两人打车来到了市郊一片略显偏僻的别墅区。赵老板的庄园就在半山腰，规模不小，但远远看去，就给人一种阴沉沉的感觉，仿佛阳光到了那里都会自动绕道。
按下门铃，一个穿着得体但面色憔悴、眼袋深重的中年管家开了门，警惕地打量着他俩。看到李云霄过分年轻的脸庞和陈小胖那明显是学生的气质，管家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和怀疑。
“你们就是…‘赤脚医生’派来的？”管家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信任。
“正是。”李云霄面不改色，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一丝经过伪装的、淡淡的“高人”气场（其实就是用灵力稍微影响了一下周围的气息），让那管家微微一愣，态度稍稍收敛。
“大师…请进。”管家侧身让开，但眼中的疑虑并未完全散去。
庄园内部装修奢华，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温度似乎也比外面低了几度。一些角落摆放着佛像、十字架甚至八卦镜，显然是之前请来的各路“大师”留下的痕迹，但似乎都没什么用。
赵老板是个五十岁左右、身材发福的男人，此刻正瘫坐在豪华的真皮沙发上，双眼无神，眼圈乌黑，整个人透着一股被掏空的虚弱感。他旁边坐着一位不停抹眼泪的富态妇人，应该是他妻子。
见到李云霄和陈小胖，赵老板勉强打起精神，但眼中的失望比管家更甚。他大概以为“赤脚医生”这种听起来有点邪乎的组织，派来的应该是仙风道骨的老者或者气质阴沉的怪人，没想到来了两个毛头小子。
“二位…真是‘赤脚医生’的高人？”赵老板的声音沙哑。
“货真价实。”李云霄懒得废话，直接切入主题，“赵老板，说说具体情况吧，越详细越好。”
赵老板叹了口气，开始讲述。事情大概是从两个月前开始的，先是家里养的宠物狗莫名其妙暴毙，然后是佣人接连生病辞职，再后来是他女儿开始精神恍惚，半夜梦游，说看到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在窗外对她笑。最近一个星期，连他和妻子也开始做噩梦，身体每况愈下，公司生意也一落千丈。他们请了和尚、道士、神父，甚至泰国的法师，钱花了不少，但情况不仅没好转，反而越来越糟。
“红衣女人？”李云霄捕捉到这个关键信息，“能具体描述一下吗？或者，有什么特别的征兆发生的地方？”
“就在我女儿的房间窗外！那棵老槐树下面！”赵老板的妻子激动地指着二楼的一个方向，“每次都是那里！我女儿现在都不敢住那间房了！”
李云霄点了点头，拿出那个改造过的“能量场波动监测器”，装模作样地四处探测。实际上，他的灵识和腰间的短剑，都已经开始了更敏锐的感知。
果然，一靠近那棵老槐树和对应的二楼房间，监测器就发出了轻微的“滴滴”声，指针开始不规则摆动。而李云霄的灵识则清晰地捕捉到，那里残留着一股阴冷、怨毒的能量气息，虽然不强，但非常纯粹，确实像是某种低级怨灵留下的痕迹。腰间的短剑也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剑灵用意念嚷嚷：“有股讨厌的阴气！凉飕飕的！”
“问题确实出在这里。”李云霄收起监测器，一脸高深莫测，“阴气聚而不散，怨念缠绕，形成了‘地缚灵’一类的东西。之前那些大师方法不对，或者功力不够，所以无效。”
赵老板夫妇一听，立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大师！那该怎么办？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全家啊！”
“破解不难，但需要准备一些东西，而且…”李云霄顿了顿，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需要耗费不小的法力，甚至可能折损修为…”
赵老板是生意人，立刻明白了潜台词，马上说：“钱不是问题！只要大师能解决，报酬翻倍！不，三倍！”
李云霄心里乐开了花，但脸上依旧淡然：“既然如此，那我便尽力一试。今晚子时，阴气最盛之时，我便在此做法，驱散这邪祟。现在，请先给我准备一间静室，我要调息准备。另外，准备黑狗血、朱砂、黄纸、糯米…还有，一只三年以上的大公鸡。”
他报出的这些东西，一半是故弄玄虚，另一半则是确实有点用，比如朱砂和黄纸可以画符，糯米和黑狗血蕴含阳气，能一定程度上克制阴邪。至于大公鸡…纯属是觉得做法事没个公鸡好像缺点仪式感，而且做完法还能炖了吃，补充体力。
赵老板赶紧让管家去准备。
陈小胖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小声对李云霄说：“霄哥，你还真会这套啊？跟电影里演的一模一样！”
李云霄神秘一笑：“心理学…兼一点能量学应用。”
在静室里，李云霄并没有调息，而是开始用准备好的朱砂和黄纸画符。他画的并非传统道家符箓，而是结合了异界符文知识和现代能量回路理论的自创产品，主要功能是聚集阳气、净化负面能量、以及形成一个临时的小型能量屏障。
画符之余，他也在思考。这个“红衣女鬼”似乎只是个最低级的怨灵，连显形吓人都费劲，只能通过影响磁场和人的精神来作祟。这种弱鸡玩意儿，按理说不太可能造成赵老板家这么严重的影响，除非…背后还有别的东西？或者，这怨灵只是个表象，根源在其他地方？
他决定晚上好好探查一番。
夜幕降临，子时将近。庄园里的气氛更加压抑，连灯光似乎都变得昏暗不定。赵老板一家和几个胆大的佣人远远地躲在客厅，紧张地看着在槐树下摆开架势的李云霄。
李云霄换上了一身临时买的、看起来有点像道袍的黑色练功服（主要是觉得比较帅），手持桃木剑（地摊货，做个样子），面前摆着香案，上面放着符纸、糯米、那碗黑狗血，以及那只被绑着脚、一脸懵逼的大公鸡。
陈小胖则扛着摄像机（号称要记录“学术资料”），躲在稍远一点的地方，镜头对准李云霄，手有点抖。
“哭包，感应一下，那东西在附近吗？”李云霄用意念问。
“在在在！就在那棵树底下蹲着呢！阴恻恻的，真讨厌！”剑灵回应。
李云霄深吸一口气，开始“做法”。他先是装模作样地舞了一套毫无章法的剑法，口中念念有词，都是一些从网上搜来的、连他自己都不懂的咒语大杂烩，然后猛地将一张“聚阳符”甩向槐树！
符纸无风自燃（提前抹了白磷），在夜色中划出一道亮光。
几乎在符纸燃烧的同时，槐树周围突然刮起一阵阴风，温度骤降！远处观望的赵老板等人吓得惊呼出声。
“来了！”李云霄眼神一凝，他能感觉到那股阴冷能量变得活跃起来。他立刻将一把糯米撒向阴风起处，糯米落在草地上，发出轻微的“滋滋”声，仿佛碰到了什么腐蚀性的东西。
接着，他端起那碗黑狗血，假装要泼，但实际上暗中调动体内灵力，汇聚于指尖，准备施展一个简单的“驱邪咒”。用黑狗血太浪费了，而且不环保。
然而，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那股阴冷能量并没有如预想中那样扑向他，而是猛地调转方向，如同一条毒蛇，迅猛地射向不远处正在拍摄的陈小胖！
陈小胖只见镜头里黑影一闪，一股寒意瞬间笼罩全身，吓得他“妈呀”一声，手里的摄像机差点掉地上，整个人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胖子！”李云霄没想到这怨灵还会挑软柿子捏，脸色一变，也顾不得装神弄鬼了，体内灵力急速运转，并指如剑，一道无形的“驱邪咒”力瞬间射出，后发先至，精准地打在了那股扑向陈小胖的阴冷能量上！
“噗！”
仿佛气球被戳破的声音，那股阴冷能量剧烈扭曲了一下，发出一声尖锐刺耳、常人无法听见的嘶鸣，瞬间消散了大半。剩余的部分如同受惊的兔子，嗖地一下缩回了槐树底下，气息变得极其微弱。
阴风停了，温度也开始回升。
陈小胖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脸白得像纸。
李云霄走过去，踢了踢他：“没事吧？说了让你离远点。”
“霄…霄哥…我刚才…好像看到个红影子…”陈小胖心有余悸。
“幻觉，被阴气冲的。”李云霄把他拉起来，然后走到槐树下，灵识仔细探查。那股怨灵能量虽然被打散大半，但根源似乎还在土壤深处，隐隐与某种东西连接着。
他蹲下身，用手扒开树根处的泥土。赵老板等人见状，也壮着胆子围了过来。
挖了没多久，李云霄的手指触到了一个硬物。他小心地刨开周围的土，发现了一个被红布包裹着的小木盒！
打开木盒，里面赫然是一个褪色的旧布娃娃，穿着红色的破旧小衣服，心口位置扎着几根生锈的铁针！布娃娃身上散发着浓郁的、与刚才那怨灵同源的阴邪气息！
“这是…厌胜之术！”赵老板失声惊呼，他到底是见过些世面的，立刻明白了，“有人害我！”
李云霄看着这个布娃娃，眉头微皱。这确实是人为的诅咒之物，借助槐树的阴气滋养，催生出了那个低阶怨灵。但制作这玩意的手法…似乎有点粗糙，不像是高手所为，倒像是半吊子的模仿。
他不动声色地将布娃娃连同木盒一起收了起来，对赵老板说：“根源已经找到，就是这个东西作祟。我已经将其封印，剩下的微弱残念，过几日自会消散。你们家以后没事了。”
赵老板一家人千恩万谢，看着李云霄的眼神充满了敬畏，立刻将剩余的报酬全部转了过去，数额让李云霄都暗自咋舌。
当晚，李云霄和陈小胖被盛情挽留，住在了庄园的客房。
夜深人静，李云霄拿出那个布娃娃，仔细研究。上面的诅咒符文很简陋，但其中蕴含的那一丝核心的怨毒意念，却让他感到一丝熟悉…有点像血魂咒印，但弱化了无数倍，像是…劣质的仿制品？
难道，现实世界已经有人开始研究甚至模仿异界的诅咒之术了？
这个发现，让他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全球超能组织大乱斗的序幕，似乎比他想像的拉开得更早，也更…混乱。
而他的第一次“暗网驱邪”业务，虽然成功搞定，赚了笔快钱，但也引出了更多的问题。
看来，这“直播驱邪成网红”的路，并不好走啊。他看了一眼旁边床上已经睡得打呼噜的陈小胖，无奈地摇了摇头。
至少，启动资金是有了。他的“跨次元物流公司”，可以开始筹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