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悯离开后殿，回自己空间里刚卸了脸上那层妆，指尖还捏着卸妆的绢帕，就忍不住琢磨
通天那小子上次说找她没见着，指不定还惦记着，干脆去碧游宫走一趟
念头刚落，她身影已落在碧游宫大殿
大殿内香炉里的龙涎香还袅袅绕着，玉柱上的盘龙纹亮得晃眼，可往常总坐在上首的通天，今儿却连个影子都没有
姚悯挑着眉转了半圈，正纳闷“这主儿难不成又跑去跟谁拌嘴了”，后殿突然“咚”的一声炸响，震得殿内柱子都颤了颤，紧接着黑烟裹着火苗就从后殿的厨房方向冒了出来
姚悯瞬间瞬移过去，老远就看见金灵和多宝正从厨房门里“逃”出来，俩人头发上沾着灰，道袍前襟黑一块白一块，连衣服上都挂着火星子
金灵扶着门框咳得直弯腰，多宝更惨，灰蹭到鼻尖上，还挂着片焦黑的菜叶，见姚悯来，俩人先是一愣，随即跟见了救星似的，又咳又喘地拱手
“见过姚悯师伯！”
姚悯看着这俩“难民”样的弟子，指了指还在冒烟的厨房，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
“你们这是……在厨房炼丹炸了炉？还是偷偷跟学了爆破术，没掌握好力度？”
多宝咳得嗓子都哑了，摆着手急声道“不是不是！是师尊……师尊在里面做饭呢！”
“做饭？”
姚悯眼睛倏地瞪大，刚“啊”出一声，厨房又“嘭”地炸了次，这次直接把房梁上的灰尘都震了下来
紧接着，通天就从烟雾里走了出来
他一手攥着锅铲，铲头上还沾着块黑得看不出原样的东西，另一手端着个瓷盘，盘里的“菜”黑糊糊一坨，边缘还冒着小火星
他脸上左一道灰右一道黑，道袍下摆挂着半截焦掉的萝卜，连束发的玉簪都歪了，像刚从火场里捞出来的人
姚悯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还是抬手挥了道灵力，才把厨房的火和烟都压下去，连被炸黑的墙都恢复了原样
她走到通天面前，指尖轻轻掐灭他肩膀上还燃着的小火星，忍着笑问
“你怎么突然想起做饭了？难不成碧游宫的厨子都被你打发走了？”
通天攥着锅铲的手指紧了紧，耳朵尖悄悄泛红，眼神飘了飘，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说
“我看你露面时，眼下有青影，想着……想着做点东西给你补补，凡间不是说，会做饭的才是好男人嘛。”
姚悯愣了愣，没料到他竟是为了自己
等看到通天把那盘“炭块”递到她面前，眼神里满是期待时
她嘴角抽了抽，硬着头皮露出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这……这看着就很‘实在’，心意我领了，已经很好了。”
这话刚出口，姚悯脑子里就蹦出前两次通天“做饭”的糗事，还是老子告诉她的——
还是在昆仑山那会儿，通天不知从哪听了凡间的话，非要学做饭讨她开心，躲在临时搭的厨房里捣鼓半天，端着盘黑乎乎的“炒灵蔬”就去了大殿
老子和元始正对着棋局琢磨，见他来，俩人心头先咯噔一下
老子盯着那盘菜，夹菜的手顿在半空，干笑两声“三弟，你这菜……是想把阐教和人教的弟子都毒倒，好独占财产？”
通天还一脸疑惑，挠着头道“大哥说啥呢！这是我跟凡间厨子学的，用的都是千年灵植，怎么会有毒？而且我怎么可能毒弟子？”
元始皱着眉凑过去闻了闻，倒吸一口冷气，赶紧后退半步
“你放了多少料？为何闻着比大师姐炼的丹还冲？”
“我就是想让悯儿吃着香点嘛！”
通天叉着腰，一脸认真“凡间说，疼人就得给人做饭！”
老子和元始对视一眼，看着他那期待的眼神，只好硬着头皮各夹了一筷子
结果刚嚼两下，老子的脸就从白变青，再变紫，元始更是手按在胸口，强压着想吐的感觉，猛地站起身，声音都变了调
“吾突然想起有最近有所感悟要闭关整理一下，先去了！”话音未落，人已没了影
老子也放下筷子，咳了两声，拍了拍通天的肩“三弟啊，听大哥一句劝，以后还是多练剑，多动脑，少进厨房吧”说完也溜得飞快，只留下通天一个人在大殿里挠着头纳闷
“很难吃吗？我觉得挺香的啊……”
老子and元始：大概只有你能吃得下了！
还有一次更绝，通天嫌自己学得慢，直接跑去万寿山找红云学厨艺
红云本就好客，一听是为了讨姚悯开心，当即拍着胸脯说“包在我身上”，拉着通天就进了厨房
镇元子抱着小树苗，站在厨房外看热闹，没成想这一看就是一天一夜——
通天切菜能把砧板劈成两半，把菜刀当剑耍，煮汤能把锅烧穿，最简单的凉拌黄瓜，他能放半罐盐，还加了把辣椒粉
红云一开始还耐着性子教，到后来眼睛熬得通红，抓着菜谱的手都在抖，看着通天端出来的“黑暗料理”，嘴角的笑比哭还难看
他都怀疑自己是教通天做饭，还是通天来折磨他的
镇元子那时候好奇，尝了口通天做的“小麦粥”，结果刚咽下去，脸就憋得通红，赶紧喝了半瓶玉液琼浆才缓过来，从此见了通天进厨房，转身就往五庄观后殿躲
最后红云实在扛不住了，看着通天又端来一盘黑糊糊的东西，强颜欢笑地拍着他的肩
“通天道友天赋异禀！这厨艺……已经出师了！真的！比你的剑还真！你快回去给姚悯道友露一手吧！”
说完就差把通天“送”出万寿山，关门时还跟镇元子感慨
“以后谁再让我教做饭，我就把人参果树拔了！”
镇元子：你清高！
思绪拉回现在，姚悯看着通天眼底的失落，心里软了软
这人笨是笨了点，老是犯迷糊，可心意是真的
她伸手用指腹擦去通天脸上的灰，声音放得轻柔
“不用特意为我学做饭，你之前给我煮的莲子羹就很好吃，清甜又暖胃，比这些花里胡哨的强多了。”
通天眼睛瞬间亮了，攥着锅铲的手也松了，嘴角慢慢翘起来
“真的？那我现在就去给你煮莲子羹！这次肯定不糊！”
姚悯笑着点头，看着他兴冲冲往厨房跑的背影，转头对着还在咳嗽的多宝和金灵，压低声音道
“以后盯紧点，别再让你们师尊进厨房碰别的了，再这么炸下去，碧游宫迟早得被他炸成平地，其他圣人也不好过…”
多宝和金灵对视一眼，想起刚才的爆炸，赶紧疯狂点头
多宝还补了句“师伯放心！下次师尊再想做饭，我们就说莲子羹的莲子还没泡好，先把厨房门锁了！”
姚悯长叹一口气，心里可怜那些吃过通天饭的，仔细想想，她居然是第一个吃到通天做的饭的
想起他第一次烤的肉，盐往死里撒，他吃的津津有味就有点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