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沈辞让人将石室里的黑衣人和失窃财物一并押往绍兴府衙,自己则带着苏满直奔知府衙门。绍兴知府赵德昌是个面色圆润的中年人,一见沈辞亮出的京察令牌,脸上立刻堆起笑容:“不知京里的大人驾临,下官有失远迎!”
“赵知府不必多礼。”沈辞将卷宗放在桌案上,语气冰冷,“我们来查静心寺‘活菩萨’骗局,半个月内绍兴府二十余户百姓失窃,财物都藏在静心寺功德箱下的暗道里,还有两名黑衣人已被抓获,供出幕后主使是户部李嵩。你这个知府,难道一无所知?”
赵德昌的脸色瞬间白了,端着茶杯的手微微发抖:“这……这不可能!静心寺的活菩萨很灵验,下官的母亲前几日还去求过药,怎么会是骗局?”
“灵验?”苏满掏出罗盘,铜针直指静心寺方向疯狂转动,“活菩萨的‘金光’是用黄鼠狼精的妖气混合幻术伪造的,功德箱下的暗道里不仅有百姓失窃的财物,还有被锁妖符控制的小黄鼠狼精!赵知府,你敢说你没见过这些?”
赵德昌的额头渗出冷汗,眼神躲闪:“下官……下官只是听说活菩萨灵验,从未细查……”
“从未细查?”沈辞拿出一张银票,上面的印章是赵德昌的亲信钱庄,“这是从静心寺暗道里找到的银票,收款账户是你的亲信!还有,你上个月突然购置了城西的百亩良田,钱从哪里来的?”
铁证面前,赵德昌再也撑不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人饶命!是李嵩逼我的!他说只要我帮他隐瞒静心寺的事,就给我五千两银子,还帮我升官……我一时糊涂,就答应了!”
“李嵩现在在哪里?”苏满追问。赵德昌哆哆嗦嗦地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这是他昨天派人送来的,说要去西山黑风洞,那里有万妖教的余党,还有一只修炼了五百年的狐妖,他想和狐妖合作,用骗来的钱重建万妖教……”
沈辞立刻让人快马调绍兴府的兵马,同时带着苏满赶往西山。西山离绍兴府有三十里路,山路崎岖,林深树密,越往山里走,妖气越浓郁。苏满怀里的两只黄鼠狼精都竖起尾巴,对着前方“吱吱”叫,显然感受到了危险。
“前面就是黑风洞。”沈辞指着前方的山洞,洞口飘着黑色的雾气,妖气从雾气中源源不断地散出,“李嵩应该就在里面。”两人刚靠近洞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争吵声——是李嵩的声音,还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倔强。
“狐妖白灵,识相的就归顺我!”李嵩的声音带着威胁,“只要你帮我用妖气伪造‘仙力’,我就给你足够的修炼资源,让你早日成仙!”
“呸!”女子的声音带着不屑,“我才不会帮你欺骗百姓!你们人类为了钱财,连妖怪都利用,简直无耻!”
苏满和沈辞对视一眼,悄悄摸进山洞。洞内的景象让他们震惊:地上绑着十几只小妖,有兔妖、鹿妖、松鼠妖,都被锁妖符困住,妖气虚弱;中央的石台上,一个穿白衣的女子被铁链绑着,她的耳朵是尖尖的狐耳,尾巴被符咒压制得无法展开,正是李嵩说的狐妖白灵。李嵩站在她面前,手里拿着一支锁妖箭,正对着她的胸口。
“李嵩!”沈辞突然现身,佩刀直指李嵩,“你勾结万妖教余党,控制妖怪欺骗百姓,还敢在这里作恶!”
李嵩回头看到他们,先是一惊,随即冷笑:“是你们坏了我的好事!无相寺、静心寺,还有钱塘江的水蛇精,都被你们破坏了!今天我就让你们死在这里!”他举起锁妖箭,对着苏满射来——箭头上涂满了锁妖粉,一旦射中,灵气就会被压制。
苏满掏出桃木剑,金光闪过,挡住锁妖箭。白灵趁机用力挣断铁链,狐尾展开,对着李嵩甩出一道白光。李嵩被白光击中,摔倒在地,沈辞立刻上前,将他死死按住。
“快解开小妖们的锁妖符!”白灵对着苏满喊道。苏满点头,手背上的守心灯发出暖意,一一解开小妖们的符咒。小妖们恢复了力气,围在白灵身边,眼神里满是感激。
白灵走到苏满面前,微微躬身:“多谢两位相救。我本是西山的狐妖,修炼了五百年,从未伤害过人类。半个月前李嵩带人来抓我,用小妖们的性命威胁我,逼我帮他伪造‘仙力’,我不肯,他就把我绑在这里……”
“我们知道。”苏满轻声说,“无相寺的黄鼠狼精、钱塘江的水蛇精,都是被他利用的。他想靠控制妖怪欺骗百姓,聚敛钱财,重建万妖教。”
白灵的眼神变得冰冷:“万妖教的人我知道,他们当年为了修炼,杀了很多妖怪,我爹娘就是被他们害死的!我绝不会让李嵩的阴谋得逞!”她顿了顿,看向苏满,“两位若是不嫌弃,我愿意做你们的‘妖界线人’。我认识江南的很多妖怪,以后李嵩或万妖教有什么动静,我都能提前告诉你们。”
苏满点头:“好,我们相信你。”她从怀里掏出之前阿青送的玉佩,递给白灵,“这是用守心灯净化过的暖玉,能抵挡锁妖粉和符咒,你带着它,以后遇到危险,就捏碎玉佩,我们会感应到。”
白灵接过玉佩,紧紧握在手里,眼里满是感激:“谢谢。以后你们有任何需要,随时找我。”
将李嵩押回绍兴府衙后,沈辞让人快马回京,将李嵩和赵德昌的罪证交给刑部。百姓们听说静心寺的活菩萨是骗局,都愤怒地围在寺庙外,要求严惩骗子。苏满和沈辞带着两只黄鼠狼精,将暗道里的财物一一还给百姓,百姓们感激涕零,纷纷送来锦旗和点心。
离开绍兴府的那天,白灵来送他们。她身后跟着西山的小妖们,手里拿着新鲜的野果和草药:“这些是西山的特产,你们带着路上吃。以后要是遇到妖怪相关的案子,记得找我。”
苏满接过野果,笑着说:“一定。你也要保重,要是遇到危险,记得捏碎玉佩。”
两人骑马离开,白灵和小妖们站在路边挥手,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山路尽头。苏满怀里的两只黄鼠狼精探出头,对着西山的方向“吱吱”叫了两声,像是在告别。
“没想到这次绍兴府之行,不仅破了案,还多了个妖界线人。”沈辞笑着说。苏满点头:“是啊,白灵说得对,不是所有妖怪都是坏的,很多妖怪和人类一样,只是想好好活下去,却被贪婪的人类利用。我们以后查案,不仅要查人,还要查妖,更要分辨清楚,谁是真正的敌人,谁是被逼迫的无辜者。”
沈辞握住她的手,轻声说:“以后我们一起,守护百姓,也守护那些无辜的妖。”
手背上的守心灯微微发亮,像是在回应他们的约定。阳光透过树叶洒在身上,温暖而明亮,前方的路还很长,但他们知道,只要彼此携手,就没有破不了的案,没有守护不了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