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柔看着照片，眼神微微凝滞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点点头，语气客观：“嗯，确实可以追，很帅。”
她顿了顿，看向沐倾颜，“倾颜，你觉得呢？”
沐倾颜凑过去看了一眼，也点头：“是挺帅的，气质不错。”
“看吧看吧！婉柔姐和小颜姐都说帅！”颜可底气瞬间足了，得意地朝颜离扬了扬下巴。
颜离气得肝疼，指着纪婉柔和沐倾颜：“你们……你们这是助纣为虐！”
颜可眼看颜离又要发作，灵活地窜到沐倾颜身边，紧紧抱住她的胳膊，小脸可怜巴巴地皱成一团，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祈求：“小颜颜！救救我！快管管你老公！让他说句好话！求求你了！”
沐倾颜被颜可这声“老公”喊得又是一阵脸热，下意识看向身边的“老公”。
厉沐言正靠在沙发里，修长的手指随意地转动着酒杯，接收到沐倾颜求助的目光和颜可的哀嚎，他薄唇微勾，看向颜离，声音带着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凉薄：
“家教合约签了多久？违约金多少？”
颜可一愣，随即眼睛一亮，立刻抢答：“签了六个月！违约金……好像挺高的！”
厉沐言点点头，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嗯。那就等合约到期，或者……想办法让他主动解约，赔钱走人。现在，吵死了。”
颜离被厉沐言这“釜底抽薪”的思路噎了一下，虽然还是不爽，但那股暴走的冲动倒是被强行压了下去。
是啊，一个家教而已，合约捏在手里，有的是办法让他消失！
颜可则垮下了小脸，哀怨地看着厉沐言：“哥！你怎么这样！一点兄妹情都没有！”
厉沐言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无视颜可的控诉，目光却若有似无地扫过身边被颜可抱着胳膊、一脸无奈的沐倾颜。
沐倾颜对上他的视线，读懂了他眼神里的潜台词：看，替你解围了。
她默默翻了个白眼，心里吐槽：这解围方式……还真是厉冰山的风格！
简单、粗暴、且有效。
不过……看着颜离暂时偃旗息鼓，颜可气鼓鼓的样子，还有身边纪婉柔看好戏的眼神，沐倾颜忽然觉得，这混乱又鸡飞狗跳的夜晚，似乎……也没那么糟糕？
至少，比刚才那顿“甜蜜”的法餐，要热闹真实得多。
她悄悄瞥了一眼厉沐言搭在她身后沙发上的手臂，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又悄然蔓延开来。
包厢里的气氛在厉沐言简单粗暴的“解雇威胁”下暂时恢复了表面的和平。
颜离虽然被厉沐言噎得没脾气，但看着自家妹妹对着家教老师照片花痴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独自坐在角落生闷气。
主要是气自己妹妹胳膊肘往外拐，以及厉沐言重色轻友。
颜可则凑到纪婉柔和沐倾颜身边，叽叽喳喳地分享她“惊鸿一瞥”的更多细节，小脸红扑扑的。
沐倾颜被颜可的少女情怀感染，心情也放松了不少，甚至开始帮她出谋划策怎么“不经意”地接近那位顾老师。
纪婉柔偶尔插一两句，带着点慵懒的调侃，眼神却在沐倾颜和门口之间流转，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就在这时，厉沐言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显示一个重要的公司号码。
包厢里的音乐声不小，但厉沐言几乎是立刻就注意到了。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抱歉，接个电话。”
他起身，对众人示意了一下，拿着手机走向相对安静的包厢角落。
电话那头似乎说了什么紧急的事情，厉沐言的脸色渐渐沉凝下来，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也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专注和冷冽的压迫感。
他低声交代了几句，语速很快，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挂断电话，厉沐言走回沙发区，目光直接落在沐倾颜身上：“公司有急事，需要我立刻回去处理一下。”
“啊？这么突然？”
沐倾颜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语气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失落。
她刚刚才觉得气氛轻松点，这冰山怎么又要走？
旁边的颜离立刻捕捉到了沐倾颜的反应，刚才被厉沐言“重色轻友”的郁闷瞬间找到了发泄口。
他夸张地“啧”了一声，身体前倾，用胳膊肘捅了捅沐倾颜，桃花眼里满是促狭的笑意：“喂喂喂！小颜颜，你老公就离开那么一小会儿，瞧你这副‘望夫石’、‘孟姜女’的可怜样！至于吗？厉冰山又不会飞了！”
“离哥！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沐倾颜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又羞又恼，抓起一个抱枕就砸了过去。
她刚才只是顺口一问，哪有那么夸张！
厉沐言的目光落在沐倾颜泛红的耳尖和带着薄怒的娇艳脸庞上，深邃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暖意。
他伸手，极其自然地替她拂开刚才玩闹时落在鬓角的一缕碎发，动作快得沐倾颜都没反应过来。
“很快处理完。”
他低声对她说，声音比平时似乎柔和了一点点，“你们先玩。”
沐倾颜被他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弄得一愣，心跳莫名漏跳了一拍，下意识地点头：“……哦，好。”
厉沐言没再多言，对纪婉柔和颜可点了点头，便拿起外套，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包厢。
那股冷冽强大的气场随着他的离开似乎也抽走了一部分，让包厢瞬间显得空旷了一些。
厉沐言的身影一消失在门口，刚才还“鹌鹑”状的颜可瞬间满血复活，像只小兔子一样蹦到沐倾颜身边，大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倾颜！快老实交代！你跟我哥到底怎么回事？他不是号称‘厌女症晚期’、‘方圆三米雌性生物自动退散’的吗？怎么对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刚才还给你捋头发！那动作，啧啧啧，熟练得不像话！”
纪婉柔也优雅地晃着酒杯，红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清冷的眸光落在沐倾颜身上：“是啊，倾颜。厉大总裁这‘厌女症’，在你这里，似乎时灵时不灵？”
沐倾颜被两人看得浑身不自在，端起果汁喝了一大口掩饰尴尬，才无奈地吐槽。
“我也搞不懂啊！他这症状绝对是间歇性的！今天在酒店，我刚换好纪婉柔给我准备的那条红色吊带长裙出来，他那眼神，啧，简直像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抗拒得不得了，还说我像‘挂着红布的竹竿’！人身攻击！可气死我了！”
“噗！”颜可忍不住笑出声，“挂红布的竹竿？我哥这毒舌功力又精进了！”
“但是，”沐倾颜指了指自己身上现在穿的一字肩红上衣和黑长裤，“我后来换了这身，他虽然一开始还想挑刺，但好像……就没事了？刚才不也……”她想起走廊里那个霸道的拥抱和那句“老婆”，还有刚才自然的捋头发，声音小了下去，脸又有点发烫。
“哦~”
这哪是间歇性，是看到你这样怕忍不住，才说自己间歇性。
纪婉柔拖长了尾音，眼神里闪烁着洞悉的光芒，她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摆出一副专业忽悠的姿态。
“倾颜，我分析一下，你别忘了我是学医的，虽然是兽医，但此刻不重要。厉沐言这种情况，很可能不是生理性的厌女症，而是心理性的创伤应激反应。”
“创伤应激反应？”沐倾颜和颜可都好奇地看向她。
“没错。”纪婉柔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他可能潜意识里对某些过于直接的、带有强烈诱惑性的女性特征比如大面积裸露的吊带）产生刺激心理，这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但当你穿着既展现魅力又性感衣服，他的防御机制反而会被削弱，甚至觉得安全、舒适，能欣赏你的美，进而……产生亲近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