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虽暂退,山谷内却无半分松懈。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与焦糊气息,与原本的生机盎然格格不入。众人抓紧时间处理伤势,调息恢复。朱建军立于祭坛之前,感受着体内与整个山谷同频共振的源光,那光芒温润而深邃,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生机与可能。
“这祭坛,是钥匙。”朱建军凝视着顶端的凹槽,沉声道,“源光归位,或可真正开启‘群山之心’,获得彻底净化暗渊、治愈伤势的力量。”
“但也是最大的靶子。”段誉擦拭着指尖,面色凝重,“敌人绝不会放任我们开启祭坛。下一次进攻,恐怕就是倾尽全力。”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山谷外突然传来沉闷的轰鸣声,整个山谷都微微震颤起来!笼罩山谷的七彩光雾剧烈波动,仿佛被某种巨大的力量从外部冲击!
“他们在强行攻击结界!”岩刚脸色一变。
苏星河凝神感知片刻,摇头道:“结界虽依托圣地灵能,但年代久远,恐难持久。我们必须尽快行动。”
朱建军点了点头,不再犹豫,深吸一口气,缓步踏上祭坛的玉石阶梯。每踏上一层,他都能感觉到脚下的玉石传来一股温和的牵引力,与他体内的源光呼应。祭坛周围那些散发着微光的奇异花草,光芒也似乎更加明亮了几分。
当他踏上第九层,站在那圆形凹槽前时,整个祭坛都发出了轻微的嗡鸣声,一道道柔和的白光自祭坛基座的纹路中亮起,如同血管般向上蔓延。
他伸出手,将体内那团已与自身性命交修、光芒内敛的源光,缓缓推向凹槽。
就在源光即将触及凹槽的刹那——
“轰隆!!”
一声巨响,山谷一侧的结界光幕如同琉璃般破碎!三道强横无匹的气息如同风暴般席卷而入!
为首的,正是之前那名魂殿老者,他手中的骷髅法杖此刻燃烧着惨绿色的火焰,气息比之前更胜!其身旁,是一名身着暗红魂殿长老袍、面容隐匿在兜帽阴影下的高大身影,他手中并无兵器,但周身散发的死寂与威压,让整个山谷的生机都为之凝固!第三人,则是那灰衣首领,他手中握着一柄造型奇特、流转着幽蓝电光的金属长戟,显然并非凡品。
而在他们身后,更多的魂殿黑袍人与灰衣精锐涌入山谷,杀气腾腾!
“晚了!”魂殿老者狞笑,“暗渊行者大人亲至,尔等蝼蚁,还不跪伏!”
那被称为暗渊行者的高大身影缓缓抬头,兜帽下两点猩红的光芒锁定了祭坛上的朱建军,一股冰冷彻骨、仿佛能冻结灵魂的精神威压轰然降临!
朱建军只觉如坠冰窖,周身血液几乎凝固,推动源光的手竟难以寸进!不仅是他在场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发自灵魂的战栗,内力运转都变得滞涩起来!
“阿弥陀佛!”玄寂大师口诵佛号,禅杖顿地,金色佛光再次亮起,试图抵御这股邪威,却如同风中残烛,摇曳不定。
段誉强忍不适,六脉神剑蓄势待发,却发现自己竟难以锁定那暗渊行者的气机!
就在这绝望之际,一直静静躺在草地上的虚竹,身体突然散发出一层微弱的、却纯净无比的金光!这金光与玄寂大师的佛光不同,更带着一股慈悲、坚韧、渡尽苍生的宏愿之力!是沉睡的少林易筋经内力,在感受到极致邪恶的刺激下,自行护主!
这微弱却坚定的佛光,如同在黑暗冰原上点燃的一簇篝火,虽不足以驱散全部寒意,却瞬间打破了那暗渊行者精神威压的绝对统治!
朱建军压力一轻,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用尽全部力量,将源光猛地按入凹槽之中!
“嗡——!!!!!”
一声无法形容的、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宏大嗡鸣,自祭坛核心爆发!整个山谷剧烈震动,祭坛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白光,直冲穹顶!那破碎的结界光幕竟在这白光的冲击下瞬间修复,并且变得更加凝实厚重!
白光以祭坛为中心,如同水波般迅速扩散,扫过整个山谷!被白光扫过的魂殿黑袍人,如同被投入烈火的残雪,发出凄厉惨叫,身上黑气迅速消散,身体竟有融化之势!那些灰衣人也如同被巨锤击中,纷纷吐血倒飞,手中的能量武器噼啪作响,冒出黑烟,竟瞬间报废!
首当其冲的魂殿老者和灰衣首领亦是脸色剧变,连连后退,运起全力抵挡这充满净化与生机力量的冲击波。
唯有那暗渊行者,依旧立于原地,周身黑气翻涌,与白光激烈对抗,发出令人牙酸的“嗤嗤”声响,他脚下的草地瞬间枯萎焦黑。
“成功了!圣地之力完全苏醒了!”岩刚和黑石寨猎手们激动万分。
然而,朱建军却感觉到,源光归位,并非终点。祭坛传递来一股更加庞大、更加古老的信息流——那是对“守护”二字的诠释,是对生命循环、平衡之道的揭示,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他仿佛看到了世界的本源,看到了光与暗永不停息的争斗。
他站在光柱之中,如同神只。目光扫过下方苦苦支撑的暗渊行者,以及那些惊惶的敌人,心中再无恐惧,只有一片澄澈与坚定。
“暗渊,当退散。”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灵魂深处。他抬起手,并非攻击,而是引动着那遍布山谷的磅礴生机之力,化作无数道温暖的光雨,洒落在段誉、云心月、玄寂大师等所有同伴身上。
光雨及体,众人只觉浑身暖洋洋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消耗的内力飞速恢复,甚至连精神的疲惫也一扫而空!虚竹身上的金光与这光雨交融,脸色迅速变得红润,呼吸悠长有力,竟有苏醒的迹象!
此消彼长之下,暗渊行者周身的黑气被压制得越来越厉害,他发出一声愤怒的低吼,猩红的目光死死盯着朱建军:“窃取本源之力的虫子……你阻止不了暗渊的降临!这个世界,终将归于永恒的寂静!”
说完,他猛地一跺脚,地面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无尽的黑暗与吸力从中涌出,将他自身以及残存的魂殿老者、灰衣首领等人吞没,随即裂缝瞬间合拢,仿佛从未出现。
山谷内,只剩下祭坛冲天的光柱,以及沐浴在光雨中、焕然一新的朱建军众人。
白光渐渐收敛,祭坛恢复了平静,只是顶端的源光变得更加璀璨,与整个山谷,与脚下的群山,建立起了一种牢不可破的联系。
朱建军缓缓走下祭坛,感受着体内仿佛无穷无尽的力量,以及对这片天地更深层次的感知。他知道,自己已经真正成为了源光的守护者,群山的代言人。
云心月走上前,看着他,眼中闪烁着异彩,轻声道:“你做到了。”
朱建军握住她的手,感受着那份温暖与信任,重重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一直昏迷的虚竹,眼皮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先是迷茫,随即恢复了清明。
“虚竹二哥!”段誉惊喜地扑了过去。
危机暂解,伙伴复苏,圣地归位。但朱建军明白,暗渊的威胁并未根除,魂殿和那些神秘的灰衣人也不会放弃。拥有了力量,也意味着承担了更大的责任。前路或许依旧漫长,但此刻,他们拥有了彼此,拥有了希望,拥有了这片群山作为后盾。
新的征程,将在脚下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