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部星域，边境，天狼星堡。
这地方是不朽神朝防御北部蛮荒最重要的防线之一。
可现在，这座刻满了功劳和荣耀的星堡，快要被破了。
“轰！轰！轰！”
几百道黑黢黢的魔光，玩命地砸在星堡的护山大阵上。
那层光罩，现在比纸还薄，上头全是蜘蛛网一样的裂缝，看着下一秒就得碎。
星堡里头，神朝的兵将们浑身是血地死战，可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一股子死气。
“顶住！都他妈给老子顶住！援军马上就到了！”
守着星堡的守将王明，身上血跟汗混在一起，提着一把大斧头，嗓子都喊哑了。
但他心里头跟明镜似的。
援军？
来不了了。
星堡外头，飘着十几个神王境的老魔头，后头还跟着几万个眼睛通红，跟疯狗一样的魔道修士。
他们压根不惜命，就用自爆、神魂冲击这种赖皮招数，硬生生地耗着星堡的能量。
领头的一个黑袍神王，脸上挂着猫捉老鼠一样的笑，远远地看着里头快撑不住的王明。
“王明，别死撑了。你家那个太子殿下，自己都吓得当了缩头乌龟，你还指望谁来救你？”
“投降吧，加入我们‘清道盟’，一起干翻这个没救的神朝，才是老天爷的意思！”
“我呸！”王明往地上啐了一口血沫子，唾沫里都带着血腥味儿，“一群藏头露尾，连脸都不敢露的臭虫，也敢跟老子提天意？想进天狼星堡，行啊，从老子的尸体上踩过去！”
“呵呵，骨头还挺硬。”黑袍神王冷笑一声，眼睛里的杀气不加掩饰，“那就把你骨头敲碎了喂狗！”
他把手里那根黑不溜秋的法杖举了起来。
“各位，加把劲儿！轰碎了这大阵，神朝的大门就开了！里头的资源、女人，随便你们抢！”
“杀！”
外头的攻击，一下子猛了好几倍！
咔嚓——
一声跟玻璃碎了似的脆响。
守护大阵上，一个大窟窿被硬生生撕开！
“完了……”
王明的眼睛里，最后一丝光也灭了。
……
就在天狼星堡马上就要被攻破的同一时间。
天霄神宫的密室里。
凌霄的意识，已经彻底掉进了一锅混沌里。
他脑子里，现在分成了两半天。
一边，是“不朽道基”弄出来的三千大道，各种法则拧成一股绳。
另一边，是“混沌符文”里头扒出来的“虚无”，不断吞噬新生的力量。
这两股劲儿，完全是反着来的。
现在，它们正在凌霄的脑子里，玩命地对撞、抵消，掀起的风暴快把他都给撕了。
他的神魂，就被夹在这风暴的正中间，承受着无法形容的拉扯。
那感觉，就像是有人拿着两只手，一个往东一个往西，要把他的魂儿给活活撕成两半。
随时都可能“啪”地一下，碎成渣渣。
“嗯，还差一点……就差一点了……”
凌霄的意志在疯狂地吼。
他感觉到了，只要能找到那个平衡点，让这两股完全相反的力量达成一种共存的状态，他就能搞出个奇迹来！
就在这个时候。
一丝细得跟头发丝似的因果线，从外头，不知道跨了多远的距离，连到了他的神魂上。
那是……天狼星堡的求救信号。
是王明，还有那无数的兵将，在死前吼出来的不甘心和绝望！
这股子拼了命的念头，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
也成了，点着火药桶的那最后一丁点火星！
轰——！！！！
凌霄的脑子里，像是有一个宇宙，当场爆炸了！
“原来……是这么个理儿……”
“什么有，什么无，本就是穿一条裤子的！”
“存在，不就是为了等着被虚无给吞了么！”
“而虚无，又是为了生出新的存在！”
“操……”
“老子，就是那扇门！”
这一瞬间，凌霄全明白了！
他脑子里，那两股玩命对撞的力量，不打了。
它们开始用一种无法形容的方式，抱在了一起，开始融合！
轰隆隆隆隆——！！！
一股恐怖波动以凌霄的身体为中心，猛地爆开！
咔嚓！咔嚓！
用神金浇出来的密室墙壁，在这股波动面前，跟纸糊的没两样。
墙上刻着的无数大道符文，瞬间就灭了，墙体上全是裂缝！
轰！！！
整个密室再也撑不住，轰地一声，炸了，塌了！
那股恐怖的能量风暴，化作一道光柱冲天而起，直接把天霄神宫的守护大阵都给捅穿了，一直捅进了星空深处！
整个东部星域，在这一刻，天都变了色！
天上，无数的星辰轨道都乱了套，发出“吱吱嘎嘎”的，快要散架的声音！
三千大道法则，在天霄神宫上头形成了一大片什么都没有的“法则真空”地带！
所有的活物，不管你修为多高，是神王还是蚂蚁。
在这一刻，都感觉自己的魂都在抖！
就好像，有什么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出世了！
“噗——”
风暴的最中间，凌霄猛地喷出一大口带着灰色气息的神血，整个人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他的身体，像个即将破碎了又勉强还连接着的瓷娃娃，浑身上下都是细密的裂缝。
一股代表虚无力量，正在他身体里头疯狂地乱窜，要不是有不朽道基护着，他现在已经是一滩灰了。
他赌赢了。
但付出的代价，也他妈太大了！
第一次用这招，才刚刚摸到门槛，就差点把自己给玩死。
眼瞅着，那股子能把整个天霄神宫都给抹平的能量风暴，就要彻底失控。
就在这时。
一只手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天霄神宫的上头。
这只手，只是轻轻地，往下按了一下。
嗡——
那狂暴的能量风暴和混乱的大道法则，都在这一按之下瞬间停了。
就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
一个看不清脸，但光是站在那儿就让整个世界都想跪下的影子，悄悄地出现在了高高的天上。
他没去看那被搞得一塌糊涂的天霄神宫，也没去看天上那吓死人的异象。
他的目光，穿过了层层空间，直接落在了那个摇摇晃晃，快要站不住的年轻身影上。
那眼神里，有欣慰，有夸奖，有吃惊。
最后，这些情绪全都变成了一种，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凝重。
不朽神朝，凌天神帝。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