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雪愣了一下，下意识点头。
“在帕萨迪纳，开车到总部大概要四十分钟。”
“那以后来洛杉矶就住我这里吧。”
李扬侧身指了指二楼的空置房间，语气自然得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这别墅我一年也住不了几次，空着也是浪费。
楼上有三间客房，都带独立卫浴，你挑一间喜欢的。”
冯玉雪的脚步猛地顿住，耳尖不受控地泛起薄红。
她抬起头，撞进李扬温和的目光里
——那眼神里没有丝毫暧昧，只有纯粹的关切，可这反而让她更加慌乱。
冯玉雪往日精明干练的职场气质，在李扬面前瞬间溃散，脑海里飞速闪过无数个理由。
“这不太合适吧，我……”
“没什么不合适的。”
李扬打断她，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真诚。
“谈判期间事情多，你住在这里也方便沟通。
再说，你帮我打理霉国分公司这么多年，总不能让你天天奔波。”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
“现在回去收拾行李还来得及，晚饭前能赶回来吗？
到时候咱们正好边吃边聊谈判方案。”
冯玉雪看着李扬眼底的真诚，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知道自己不该答应：这个男人身边已有了刘一菲和范小胖。
而自己比他大了五岁，自己的身份更是他的下属，任何越界的亲近都可能打破现有的平衡。
可心底某个角落的声音却在叫嚣着：就这一次，哪怕只是以同事的身份靠近他一点也好。
“好的！”
她听到自己轻声回应，心里终于放松了些。
“我回去收拾行李，顺便和团队敲定谈判细节，六点前应该能够回来。”
李扬笑着点头，看着她快步走出别墅大门，直到那辆黑色轿车驶出了视线才转身回屋。
书房里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与自己惯用的香味意外地和谐。
他拿起桌上的谷歌股权表，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冯玉雪刚才泛红的耳尖
—— 这个总是冷静干练的女人，今天流露的慌乱竟格外动人。
冯玉雪坐在车里，脸颊上的热度久久未散。
车载电台正播放着硅谷的科技新闻，主持人调侃着扎克伯格的 “狂妄”，可她满脑子都是李扬笃定的话语。
傍晚六点十五分，冯玉雪的车准时停在别墅门口。
她换了一身米白色的真丝衬衫配卡其色阔腿裤，卸下了工作时的凌厉，多了几分温婉。
手里拎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走进客厅时，正好撞见李扬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两杯冰镇柠檬水。
“刚想给你打电话。”
他将水杯递过去，目光扫过她的行李箱。
“楼上最东边的房间采光最好，我让佣人收拾好了，需要帮忙吗？”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冯玉雪接过水杯，手指不经意间碰到李扬温热的大手，像触电般连忙缩了回来。
“我先把行李放上去，马上下来。”
看着她快步上楼的背影，李扬忍不住轻笑。
这个在谈判桌上一直沉着冷静的女人，私下里却意外地容易害羞。
他转身走进厨房，检查了一遍佣人准备的食材
—— 澳洲和牛牛排、冰岛生蚝、还有她喜欢的白芦笋，都是那家米其林三星牛排馆的招牌菜。
原本想订餐厅的位置，可他转念一想，在家吃饭更方便聊工作，也更自在些。
二十分钟后，冯玉雪下楼时，餐厅已经亮起了暖黄色的烛火。
长桌上铺着米白色的桌布，两只高脚杯里倒好了勃艮第红酒，空气中弥漫着牛排的焦香。
李扬系着围裙站在吧台前，正用刀叉切着一块烤好的面包，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
“没想到你还会做饭。”
冯玉雪在餐桌旁坐下，目光里带着些许惊讶。
在她的印象里，李扬要么在片场忙碌，要么在会议室谈判，从未见过他下厨的样子。
“以前在京电上学时练的。”
李扬将面包递给她，笑着回忆。
“那时候一个人，又不想出去吃饭，时间长了倒练出了手艺。”
他将煎好的牛排放在范玉雪面前。
“七分熟，应该合你的口味。”
刀叉切开牛排的瞬间，鲜嫩的肉汁立刻涌了出来。
冯玉雪叉起一小块放进嘴里，熟悉的口感让她愣了一下
—— 原来他竟然记得自己的口味。
“尝尝这个芦笋。”
李扬将白芦笋推到她面前，语气自然。
“用黄油煎过，配着红酒吃正好。”
两人边吃边聊起谈判方案。
冯玉雪回到房间拿出笔记本电脑，调出早已准备好的换股预案。
“根据谷歌最新的市值测算，如果我们要求 9% 的股份，对方可能会压到7.5%。
唐·哈里森团队最在意的是安卓团队的留存率，我建议可以以此为筹码
—— 承诺核心成员至少留任三年，换取股份比例的提升。”
李扬点头赞同，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还要强调 Youtube 的内容生态价值，谷歌的视频业务一直做不起来。
我们可以提出帮他们打通 Youtube 与搜索的流量入口，这对佩奇来说是无法拒绝的诱惑。”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另外，必须要求股份具有投票权，无投票权的优先股没有意义。”
“我明白！”
冯玉雪迅速将这些要点一一记下。
“拉里?佩奇喜欢直接高效的沟通，谈判时最好开门见山，不用绕弯子。
根据我查到的资料，他最看重创业公司的创始人格局，您可以多提提对移动互联未来的判断。”
李扬轻笑出声，举起酒杯。
“还是你考虑得周全。这杯敬我们的谈判专家。”
冯玉雪连忙举杯回应，红酒的醇香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带着些许微醺的暖意。
烛光在他眼底跳跃，鼻梁的轮廓被勾勒得格外清晰，看着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既熟悉又陌生。
“说起来，你在纽约这三年真的辛苦了。”
李扬放下酒杯，语气里带着真诚的感激。
“当初把分公司交给你时，我还担心你应付不来美国的环境。
没想到你不仅稳住了局面，还把业绩做的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