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他们急需资金扩容服务器。” 冯玉雪轻笑，“那两个创始人挺有意思的，一门心思要把网站做成‘视频版博客’，想法是不错，就是太理想化，没考虑过广告变现这回事。”
“等这个项目结束后，我给你们整个项目团队放假，还有加倍的红包。” 李扬走到落地窗前，语气变得严肃，“对了，香江有个新项目需要你安排下。”
“什么项目？”冯玉雪好奇的问道。
“我在香江投了个民用无人机公司，” 李扬看着楼下的街道，“你让起源投资京都公司的人组建个专项小组，去找香江科技大学的李泽厢教授对接投资，资金从公司的备用金里划 1000 万港币过去。”
然后李扬又把股权分配和分工简单说了一遍，“重点盯技术专利的归属，还有王涛的期权协议，要写清楚行权条件。”
冯玉雪在那头飞快地记着，“明白，我这就发邮件安排。”
“对了，正好我这次还入股了香江嘉和娱乐。” 李扬接着说道：“到时候要是有什么需要协助的，你让他们去联系邹文淮的助理。”
“老板，你这是把香江娱乐圈也打通了啊。” 冯玉雪的声音里满是惊讶，“等我回去你可得好好请我吃一顿大餐。”
“回来再说。” 李扬看了眼时间，“你那边是早上吧？记得按时吃饭，注意身体。”
挂了电话，办公室里只剩空调的送风声，衬得四周愈发安静。
六月底的冰城，松花江畔的风还带着些许凉意。李扬带着圆圆和赵兰等人走出机场时，天边正飘着细碎的雨丝，打在脸上凉丝丝的。
赵兰拽了拽外套，忍不住感叹：“这地方的夏天，倒比京都舒服多了。”
李扬接过圆圆递来的伞，看向停车场，“剧组的车来了吗？”
“已经到了，设备前天就全运到片场了。” 赵兰指了指不远处的黑色商务车，“程尔他们都已经在酒店等着了”
车子驶过中央大街，面包石路面被雨水冲刷得油亮，两旁的俄式建筑在雨雾中透着复古的韵味。
剧组下榻的酒店离拍摄取景地不远，是家有些年头的国营宾馆，刚上三楼，就见会议室里的段易宏正在练习系寿衣的布带。
“李导来了！” 段易宏抬头看见李扬，手里的布带却缠成了死结，“这系法也太讲究了。”
“慢慢来，明天才开始围读。”李扬看着段易宏手里的剧本，“我托人找了位殡仪馆的老师傅，明天围读时让他来讲讲规矩。”
两人正聊着，程尔敲门进来，手里拿着厚厚的一摞纸：“李导，这是所有演员的人物小传，尤老的那份特别详细，还附了张他画的人物关系图。”
《入殓师》的剧本围读，特意设在了殡仪馆旁的家属接待室里，众人到齐后，李扬带着老师傅最后走了进来。
李扬先是给老人倒了杯热茶，然后介绍道：“今天特意请了张师傅来，他干殡葬这行四十年了，咱们先听他讲讲入殓的讲究。”
张师傅粗粝的手指在杯沿摩挲着，缓缓开口：“干殡葬这一行，大多数人都瞧不上，但是需要遵守的规矩却很多。”
张师傅顿了下继续说道：“比如净身时，得用槐树叶煮的水，擦脸要从额头往下擦，不能来回抹，这是要把晦气都带走。最要紧的是，给逝者化妆不能用活人用的胭脂，得用专门的‘寿粉’，颜色要淡才好。”
段易宏听得入神，突然举手问：“师傅，要是逝者是年轻人，也得穿那么厚重的寿衣吗？”
“哪能都一样。” 张师傅吐出茶叶梗，接着道：“未婚的姑娘得穿粉色寿衣，小伙子穿天蓝色，袖口还得绣鸳鸯，这是盼着下辈子能成家。不过现在简化多了，你们拍戏，意思到了就行。”
张师傅教了大家半天后便离开了，下午大家开始正式围读。
“咱们不按剧本顺序读，先从人物关系聊起。” 李扬坐在主位，“林远这个角色，表面是学入殓师手艺，实则是在学怎么跟自己和解。段易宏你注意，他前期的眼神要带点怯懦，尤其是第一次见逝者时，瞳孔得收缩……”
三天围读下来，整个剧组像被拧成了一股绳。尤老爷子总能在关键时刻提醒大家。
开机后，第一个镜头拍的是林远第一次独立给逝者入殓。
段易宏站在遗体前，手握着化妆刷，指尖不停地颤抖。按照剧本，他要先给逝者擦拭脸颊，可当化妆刷碰到 “逝者” 的皮肤时，他突然 “哇” 地一声冲出门外，扶着墙吐了起来。
“停！” 李扬喊卡时，段易宏还在干呕，助理赶紧递上矿泉水，“感觉怎么样？要不要休息会儿？”
“没事，就是刚才那一瞬间，真觉得是在给真人化妆。” 段易宏用纸巾擦着嘴，眼里还泛着红，“我刚才的反应够真实吗？”
“真实，但少了点东西。” 李扬让他看监视器，“你吐的时候，眼神里只有恐惧，没有愧疚。林远不光是害怕，更觉得自己亵渎了逝者，这种复杂的情绪得表现出来。”
重拍时，段易宏深吸一口气，再次拿起化妆刷。当指尖碰到 “逝者” 的刹那，他的肩膀明显一缩，随即猛地转身跑开，呕吐时肩膀剧烈地抽动着，还夹杂着压抑的呜咽声。
“好！这条过了！” 李扬刚喊停，尤老爷子就走过去拍了拍段易宏的背，“记住这种感觉，既敬畏又心疼，这才是入殓师该有的心境。”
接下来拍老周给逝者整理遗容的戏。尤老爷子坐在小马扎上，佝偻着背，先用温热的毛巾轻轻擦拭 “逝者” 的脸颊，动作慢得像在绣花。当他给 “逝者” 合上双眼时，拇指在眼睑上轻轻按了三秒，嘴里低声说：“安心地走，下辈子投个好人家。”
监视器后的李扬突然红了眼眶。他想起奶奶去世时，入殓师也是这样的动作，当时只觉得肃穆，此刻才明白，那每个细微的动作里，都藏着对生命的尊重。
拍摄进行到第七天，刘一菲带着母亲刘小丽赶到了片场。她穿着简单的白 t 恤和牛仔裤，扎着高马尾，看起来就跟剧中 “澡堂老板娘的女儿” 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