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该不会就这么进了什么传销组织吧,应该没人这么笨吧,没人吧——”
“……没有。”纪云明眼神闪躲,不耐烦地说,“啧,我又不蠢。”
【他骗你的,宿主,他答应归一去参观了。】
【阿巴阿巴,这也是傲娇口是心非的一环吗?】
金闪闪尖叫:【这已经不是傲娇能解释的了,别闹。】
“好吧,我相信你,哥,长点心吧,别被不三不四的陌生人骗了。”郑观棋趁他不注意,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
【要不要我提醒你,你其实也就和他认识一天,你也是不三不四的人中的一员。】
郑观棋反驳:【那不一样。】
“你可以回去了。”纪云明指着门,“晚饭点自觉点,洗干净再过来,酒精我放门口一瓶。”
“哥,我要支付你我用餐的费用。”郑观棋掏出手机,一脸真诚,“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也要明算账。”
“我说了,不缺你那仨瓜俩枣。呵,有时间多买点核桃补补吧。”他斜瞥。
“好吧好吧——我走喽。”郑观棋挥手离开。
一步,回头,洁癖哥没看他。
两步,回头,洁癖哥还在发呆。
三步,郑观棋嘴角上扬,猛地转身,大声嚷嚷:“哇哦!”
纪云明毫无波澜,平静地看着他:“滚出去。”
“遵命。”郑观棋火速退场。
【今天洁癖哥一直在发呆。】郑观棋蹭完晚饭,躺在沙发上,心满意足地蹭蹭抱枕。
【原剧情归一邀请他是在第三个地下城之后,那时候他已经经历了太多,对归一也有初步了解,所以对加入归一没有犹豫。结果现在归一提前成立,又莫名其妙给他发了邀请,他不迷惑才怪。】
【归一,真是神秘啊,林岚山最后都没能搞清楚归一背后是谁。】
金闪闪调节摄像头:【但是归一生产出了很多战力离谱的怪物。】
郑观棋点头,然后兴奋地和金闪闪说:【要不我们明天悄悄地跟上去看看?】
【你想去就去呗,我又拦不住你。】
第二天,洁癖哥仍然狗狗祟祟地出门,但是倒也没穿成昨天那样,只是带了墨镜和口罩。今天街上的奇行种少了很多,偶尔有官方的人在人群中穿梭。
郑观棋变成小渡鸦混在鸟群中,时不时蹦哒到树杈上呱呱叫。
金闪闪:【原来你能变小啊。】
【才探索出来的功能,厉不厉害——】郑观棋对自己的巧思持骄傲态度。
金闪闪现在已经养成顺口夸夸的好习惯:【厉害厉害,左转,你要跟丢了。小心被动叠加。】
【放心,我感觉到,就这点被动,不足为惧,嗨嗨嗨。】
黑色的小鸟扑腾翅膀,跟上去。树梢上一闪而过某个亮晶晶的东西,他顺嘴叼过来——是镜子碎片,他失落地丢进垃圾桶。
金闪闪尖叫:【不要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嘴里塞。】
【阿巴阿巴阿巴,听不见听不见。】
洁癖哥已经到了大楼门口,郑观棋再次缩小身形,变得只有指甲盖大小,“咻”地一下冲进洁癖哥的口袋,就这么混过安检。
【三分球——精彩!】他在纪云明的口袋里收起翅膀,乖乖呆着。
风衣口袋摇摇晃晃,他的爪子勾住纪云明的衣服,尽量固定自己。
【金闪闪,我晕车——】郑观棋的爪子越勾越紧,外套从外面看,出现两个小漩涡。
纪云明没注意到,他到前台:“你好。”
一张名片被递给前台的接待员,接待员礼貌一笑:“贵客,请乘坐电梯到顶楼,他在等你。”
纪云明点头,嘴唇紧抿,手插入口袋摸索,试图找到装酒精的小喷壶握着。郑观棋紧张地往旁边缩,纪云明没摸到小喷壶,手上动作更急起来,开始扫荡。
【金闪闪,救——】他左摇右晃,躲避那只乱抓的手,【小喷壶在另一个口袋,不要再抓了——】
纪云明抓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他浑身一抖,颤颤巍巍地捏出来,和小渡鸦面面相觑。
“呱”,渡鸦无辜一叫,试图蒙混过关。
他看着渡鸦红色透亮的眼睛,渡鸦点头又摇头,一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传来。
“先生,这里不许带宠物。”前台依旧微笑,表情微微僵硬。
“它是我的异能产物。”纪云明重重一捏,大拇指摁住渡鸦的脑袋,重新把它塞回口袋,嘴角压下去,“我想,你能理解。”
“好吧,当然。快去吧,他已经等你很久了。”前台不再和他纠结这么多,“他会辨别一切,不要试图欺骗他。”
前台话音落下,楼内的所有人都盯着纪云明,他们的眼中露出狂热的追求和信仰。
他们注视纪云明,如同注视被神选中的神使,狂热,嫉妒,打量,多种视线聚焦在他身上,像是要把他活剥。
纪云明几乎是跑进电梯,电梯门缓缓合上,令人不适的目光消失,他缓缓呼气,把渡鸦从口袋掏出来。
他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它一眼。小小的渡鸦瞪着红色的眼睛,无辜地看着——我只是一只小渡鸦,渡鸦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郑观棋倒挂在纪云明外套口袋上,假装自己是一个毛茸茸的小挂件。
“别乱动,回去再收拾你。”纪云明咬牙切齿。
开弓没有回头箭,“叮”的一声,电梯到了,他走出去。
电梯口的接待者鞠躬,随后带他来到一扇普普通通的门前。他伸出一只手放在心口,再次微微欠身,示意他自己进去:“愿他指引你。”
【像邪教。】郑观棋乖巧地做一只小挂件,【怎么会有人这么搞个人崇拜,我不允许——】
金闪闪吐槽:【协会可以冷门但不能邪门。】
“请进吧。”磁性的男声响起,“但我想,我的门很干净,不需要喷酒精。”
纪云明掏喷壶的手顿住,握紧门把手,直接开门进去。
男人依旧戴着纯白的面具,翠绿色的眼睛仔细扫过纪云明,在他外套口袋上稍加停顿,左手轻轻敲了敲桌子,用近乎调侃的语气对纪云明说:“很可爱的挂件,不是吗?”
纪云明后背一紧,插在口袋里的手紧紧攥住:“你喊我过来不是为了讨论这种无关紧要的事吧?”
“没必要这么紧张,嗯?”他从宽大的皮椅上起身,苍白的手指搭上纪云明的肩膀,“要不要喝杯茶冷静一下?”
他转头,这才发现桌上有两杯热茶,杯口的水汽还没凝结滑落。
显然,是卡住点泡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