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字在萧烬听来,简直像是警报。公主没有立刻否决!她是不是觉得这慕容显还不错?也是,毕竟这人长得好、嘴又甜,还懂这么多风雅事,比那些只会打打杀杀的武将和满脑子算计的文臣强多了……
萧烬越想越心焦,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慕容显那张俊朗的脸上,恨不得在他脸上戳出两个洞来。不行,绝对不能让公主被这伪君子骗了!他那些所谓的“喜好”,肯定都是为了讨好公主特意学的,说不定背地里根本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正思忖着,慕容显忽然话锋一转,说起了正事:“昨日沈砚之事,臣也略有耳闻。那苏姓女子能在大理寺状告成功,多亏了萧护卫找到的证据。说起来,臣与沈砚曾有过几面之缘,只知他性情张扬,却不知他竟做出这等背信弃义之事,真是令人不齿。”
他语气中满是鄙夷,仿佛真的在为沈砚的所作所为感到不齿,可萧烬却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轻蔑——那不是对沈砚品行的轻蔑,而是对他“办事不力”的嘲讽。
“世子与沈砚相识?”林昭抬眸,目光锐利了几分。
慕容显立刻收敛情绪,摇头道:“只是在宫宴上见过几次,算不上相识。臣只是觉得,公主身份尊贵,理应得良人相配,沈砚这般品行,实在是委屈了公主。”他说着,看向林昭的目光中竟带上了几分“心疼”,“往后有臣在,定不会让旁人再欺辱公主半分。”
这句话说得好像是情真意切。
萧烬却差点没忍住拔剑的冲动。让旁人再欺辱公主?你就是那个最大的“旁人”吧!还想护着公主?你不背后捅刀子就不错了!
她悄悄抬眼去看林昭的反应,只见林昭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语气听不出情绪:“世子有心了。”
萧烬的心沉了下去。公主还是没有反驳!她甚至能想象到,若是慕容显一直保持这副样子,时间久了,公主会不会真的被他打动?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面对这样一个“完美”的人,谁能一直无动于衷?
不行,绝对不行!
萧烬紧紧攥着腰间的剑柄,指节泛白。她必须尽快查清慕容显的底细,找到他的把柄,绝不能让他像沈砚那样,成为皇帝安插在公主身边的眼线,更不能让他……得到公主的青睐。
客厅内的谈话还在继续,慕容显从诗词歌赋聊到朝政民生,言辞得体,见解独到,既不会显得太过锋芒毕露,又能恰到好处地展现自己的才华。他甚至还能在林昭谈及边境军务时,说出几句颇有见地的看法,显然对军政之事也颇有研究。
林昭偶尔会问上几句,慕容显都能对答如流,态度始终谦卑有礼。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客厅,落在两人身上,竟生出几分岁月静好的错觉。
萧烬站在阴影里,只觉得浑身发冷。这个慕容显,比她想象中还要可怕。他不仅会伪装,还有真才实学,这样的人一旦开始算计,远比沈砚那种蠢货要危险得多。
更让她担忧的是,林昭虽然表面冷淡,但萧烬跟在她身边,能看出她对慕容显的“才学”并非毫无触动。方才谈及兵法时,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那是对“棋逢对手”的本能反应。
就在萧烬心乱如麻时,慕容显忽然起身告辞:“时辰不早,臣不敢过多叨扰公主。改日臣再将字帖送来,还望公主不要嫌弃。”
“世子客气。”林昭也站起身,“青霜,送客。”
慕容显躬身行礼,转身离去时,特意看了萧烬一眼,笑容温和依旧:“萧护卫,改日再会。”
萧烬冷冷地看着他,没应声。
直到慕容显的身影消失在府门外,萧烬才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却丝毫没有放松。她看向林昭,见林昭正望着窗外,若有所思。
“主子,”萧烬忍不住开口,语气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这个慕容显,绝非善类。”
林昭回过头,看着她紧绷的脸,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哦?你看出来了?”
萧烬一愣:“主子也看出来了?”
“能被皇弟选中的人,又怎么会是简单角色。”林昭走到桌案前,拿起慕容显送来的龙井礼盒,指尖在上面轻轻敲了敲,“他方才谈及边境军务时,看似句句在理,实则避开了所有关键之处,显然是对军政之事极为了解,却又刻意隐瞒。还有他看这客厅陈设的眼神,看似随意,实则每一眼都在记东西。”
萧烬这才松了口气,原来公主早就看出来了!她就说公主怎么可能被那伪君子骗到!
“那主子刚才为何……”萧烬话没说完,却被林昭打断。
“为何没有直接拆穿他?”林昭轻笑一声,“皇弟既然把他送过来,就是想看我如何应对。若是我一见面就剑拔弩张,岂不正中皇弟下怀?”她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而且,对付这种伪君子,硬碰硬没用,得找到他的软肋。”
萧烬用力点头:“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查他的软肋,保证让他原形毕露!”她眼神坚定,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方才的担忧一扫而空。只要公主没被迷惑,只要公主需要她,就算慕容显是千年狐狸,她也能把他的尾巴揪出来!
林昭看着她摩拳擦掌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去吧,小心些。此人城府极深,不要打草惊蛇。”
“是!”萧烬应声,转身快步离去,脚步都比来时轻快了许多。
看着她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林昭拿起那卷慕容显提及的字帖,指尖拂过书页上的字迹,若有所思。慕容显的心机深沉,她自然看得出来,但让她在意的,是萧烬方才那副急得快要炸毛的样子。
那丫头,方才是在担心自己吗?担心自己会喜欢上慕容显?
林昭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眼底的冷意散去些许,染上几分暖意。她将字帖放回桌上,目光望向窗外,阳光正好,而她知道,无论慕容显藏着多少算计,总有一道玄色身影会为她挡在前面,正如昨日所言——
“只要是对主子不利的人,不管他是谁,属下都会让他消失。”
这场新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她,有足够的耐心和信心,陪这位“完美驸马”好好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