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克站在这个流线型、闪烁着幽蓝指示灯的庞然大物前,内心充满了“这就是丰川家的黑暗之类”的感慨。
登入那狭窄却充满未来感的驾驶舱,舱门无声地合拢,隔绝了外界群马县清冷的早风。
驾驶舱内柔和但密集的灯光亮起,各种全息投影和实体仪表盘闪烁着令人眼花缭乱的数据流。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新皮革混合的奇特味道。
“呼……” 玖克把自己塞进明显是人体工学设计的驾驶座椅里,长舒一口气,试图平复一下快要超频的心脏,然后快速穿好服装箱里的飞行服。
“着装确认完成。抗荷系统、通讯系统运行正常。”
安全带自动收缩,将他完美地固定在座位上。
“驾驶员准备就绪,自动驾驶开启。目标:东京巨蛋附属会场。航线已规划,预计飞行时间:7分钟。祝您旅途愉快。”
一股强大的、仿佛要把他五脏六腑都压扁的冲击力骤然袭来。
即使抗荷系统瞬间启动,带来全身性的压迫感和血液涌向脚底的眩晕,玖克还是忍不住闷哼一声。
透过面甲,他看到外面的景象瞬间模糊、拉长!农田、山林、城镇的灯火在视野中化作流光溢彩的线条。
巨大的东京塔和晴空塔如同闪光的坐标矗立其中。
玖克靠在椅背上,感受着身下座椅传来的轻微震动和窗外飞速掠过的、如同天上人间般的白云。
…
清晨的阳光透过“池塘之底”酒店古朴的木格窗棂,懒洋洋地洒在餐厅兼酒吧的长桌上。
空气中弥漫着烤吐司的焦香、热咖啡的醇厚以及宿醉未醒的少女流浪艺人们的小呼噜声。
餐厅一角的公共区域此刻成了绝对的热点。
那台尺寸惊人、外壳都有些磨损的老式投屏电视前,黑压压地围坐或站着几乎整个酒店滞留的流浪乐队成员。
她们大多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穿着沾着油彩或污渍的t恤,眼神却异常专注,甚至带着点狂热,齐刷刷地盯着屏幕上正在直播的画面。
巨大的屏幕上,东京巨蛋附属会场人声鼎沸,彩旗招展。
无数怀揣音乐梦想的年轻人挤满了镜头所及的每一个角落,紧张、期待、兴奋的情绪仿佛能穿透屏幕扑面而来。
Sbc海选的巨大LoGo在背景板上熠熠生辉,主持人激昂的声音透过音响传出,点燃着现场的气氛。
“看!那不是‘街角废柴’的主唱爱丽丝吗?她居然也去参赛了?”
“啧,混在人群里那个戴草帽的,是以前在涩谷地下通道卖唱的小飞飞吧?她吉他弹得确实有两下子。”
“哇!快看那边候场区!是‘赛博银手’!她们居然也来了!这下有看头了!”
流浪歌手们七嘴八舌,兴奋地指着屏幕辨认着熟悉或不那么熟悉的身影。
对于这些游离在主流边缘的音乐人来说,Sbc既是梦想舞台,也是窥探圈内动态、寻找老友或宿敌的绝佳窗口。
整个大厅充满了嗡嗡的议论声和偶尔爆发的惊呼,气氛热烈得如同他们自己也置身现场。
长崎素世姿态优雅地切着一小块煎蛋,椎名立希皱着眉头快速翻阅着乐谱,但眼神偶尔也会瞟向电视屏幕,高松灯小口喝着牛奶,安静地看着屏幕上海选现场涌动的人潮,眼神若有所思。
要乐奈则专心致志地与面前堆成小山的煎培根和香肠搏斗,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嚣都与她无关。
千早爱音一边小口咬着涂满果酱的吐司,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那群激动的流浪艺人,嘴角噙着一丝看好戏的笑意。
酒店老板正提着刚煮好的咖啡壶穿梭在餐桌间添咖啡。
他走到myGo这一桌,习惯性地扫了一眼,放下咖啡壶,用烟斗柄点了点玖克平时坐的空位,声音带着点疑惑和熟稔的调侃:
“嗯?稀奇啊。玖克先生今天早餐缺席了?该不会是被昨晚的温泉泡晕了头,或者被哪个山里的精怪抓走了?” 老板显然也听说了昨晚温泉区那场不大不小的混乱传闻。
他话音刚落——
“噗!”
“咳咳咳……”
“唔……”
餐桌上瞬间响起一阵此起彼伏、极力压抑却明显失败的憋笑声。
玖克在临走前就顺带在mygo群里发表了要给丑角擦屁股,在Sbc海选主持的事。
素世连忙用手帕优雅地掩住嘴,肩膀可疑地抖动着;立希直接把头埋进了乐谱里,但耸动的肩膀出卖了她;灯被牛奶呛了一下,捂着嘴小声咳嗽,脸微微泛红;连埋头苦吃的乐奈都抬起头,茫然地看了看憋笑的众人,又看了看老板,似乎不明白笑点在哪。
只有爱音,她努力咽下嘴里的吐司,漂亮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恶作剧得逞般的光芒,嘴角的笑意再也藏不住,像只偷到腥的小猫。
她放下叉子,身体微微前倾,对着老板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脸上是那种“我知道一个惊天大秘密”的表情:
“老板,” 她的声音带着点狡黠,“JoJo现在可是在忙一件‘大事’哦!”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吊足了胃口,俏皮地指了指那台被众人围得水泄不通的巨大电视屏幕,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钻进了老板和旁边竖着耳朵偷听的几个流浪乐手的耳朵里:
“就在这电视上,保管您能清清楚楚地看见他!”
“哈?!” 老板叼着的烟斗差点掉下来,他一脸愕然,顺着爱音的手指看向电视屏幕。
“电视上?去参加Sbc海选了?他不是跟你们一起的吗?” 老板觉得这有点说不通。
周围的流浪艺人们听到爱音的话,也纷纷投来好奇和探究的目光。
玖克虽然才来没多久,但他沉稳的气质和偶尔流露出的不凡,让这些混迹底层的音乐人也觉得他不简单。
现在听说他可能在电视上海选现场?这信息量有点大。
爱音没回答重新拿起叉子,心情愉悦地戳起一块水果,眼神却紧紧锁定着电视屏幕,充满了迫不及待的期待。
“玖克老师有自己的乐队,而且他本人是很厉害的编曲师呢。”素世无奈地看了爱音一眼,但眼底也藏着一丝笑意。
立希终于从乐谱里抬起头,翻了个白眼。
灯则轻轻放下了牛奶杯,目光也专注地投向屏幕,清澈的眼眸里映着现场喧嚣的光影,似乎在想象着玖克即将以何种方式登场。
乐奈似乎终于消化完了培根,她舔了舔嘴角的油光,异色大眼睛也学着大家看向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