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伤势一日痊愈的消息,再次在周家庄引起了轩然大波。
如果说之前,村民们对周明是敬畏,那么现在,就只剩下了狂热的崇拜。
在他们眼中,这位“小先生”已经和神仙画上了等号。
周明没有浪费时间去享受这种崇拜。
当天下午,他便将里正周福、周老实等人召集起来,宣布了一个让所有人都为之疯狂的决定。
他要将《先天诀》无偿传授给全村所有人!
“先生,这……这可是仙法啊!怎能轻易示人?”周福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
在他看来,如此神妙的功法,理应是镇派之宝,秘不外传。
周明却摇了摇头,神色平静。
“我周家庄,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只有每个人都强大起来,我们才能在这乱世之中,真正地站稳脚跟。”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
“《壮体法》霸道,适合年轻人筑基。
《养身法》温和,适合老弱妇孺调理。
而这《先天诀》,则是一条贯通始终的大道,人人皆可修炼,能固本培元,壮大气血,延年益寿。
三法并行,方是我周家庄长盛不衰的根基。”
一番话,说得众人热血沸腾,再无半点异议。
于是,周家舍弃了那座年久失修的学堂,被村民们自发地修缮一新。
周明亲自坐镇其中,将三套功法,因材施教,传给了全村上下几百口人。
一时间,整个周家庄,无论男女老少,皆入武道。
清晨,青壮们在打谷场上修炼《壮体法》,拳风呼啸,气势如虹。
午后,老人们在村头大榕树下练习《养身法》,气定神闲,悠然自得。
而到了夜晚,家家户户都盘膝而坐,修炼《先天诀》,整个村庄都笼罩在一片祥和宁静的氛围之中。
周明的天赋【传道授业】,也在这种全民修炼的氛围中,发挥到了极致。
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海量的修炼感悟,如同百川归海,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脑海。
他对武道的理解,对人体气血的认知,正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呈几何级数增长。
而周家庄的村民们,实力也在飞速地蜕变。
那些修炼《壮体法》的青壮,本就根基扎实,如今又得了《先天诀》固本培元,修炼起来更是如鱼得水,再无气血亏空的后顾之忧。
......
周家庄变了。
这种变化,并非来自砖瓦的翻新,或是田亩的拓宽,而是源于一种精气神的升腾。
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村里的打谷场上早已是人声鼎沸,拳风呼啸。以往这个点还在赖床的半大孩子们,此刻正三五成群,嘿哈有声地扎着马步,小脸憋得通红,却无一人叫苦。几个力气大的,甚至能将几十斤重的石锁举过头顶,引来一阵阵喝彩。
村头的老槐树下,一群老人不再是颤巍巍地晒着太阳,而是盘膝而坐,吐纳着《先天诀》。他们原本花白的头发,竟有不少在根部泛起了青黑,佝偻的腰杆也挺直了许多,浑浊的眼中,重新焕发了神采。
变化最大的,当属村里的青壮。
自全村同修《先天诀》后,气血亏空的隐患被彻底根除。这门直指本源的功法,如同一剂温润的大补药,源源不断地将天地间的稀薄灵气化为自身底蕴,让他们修炼《壮体法》时再无后顾之忧。
进步,一日千里。
短短数日,以周小虎、周小七为首的十几个青壮,先后突破,踏入了炼皮境。他们的皮肤在气血的淬炼下,变得坚韧如牛皮,寻常的磕碰连道白印都留不下。其余的青壮,也尽数修出了明劲,成功“拿捏”住了体内那股升腾的热流,距离炼皮境,只隔着一层窗户纸。
而周老实,这个憨厚寡言的猎户,更是成了全村人眼中的定海神神。
他本就根基雄厚,又最早得周明指点,如今得了《先天诀》这等神功,厚积薄发之下,竟一举冲破了铜皮境的桎梏,臻至炼皮圆满——铁皮境。
此刻的他,站在那里便如一尊铁塔,周身皮肤泛着一层幽深的金属光泽。寻常刀剑劈砍在他身上,只能发出一阵金铁交鸣之声,连皮都破不了。
狩猎队的实力因此暴涨。
以往需要数人合围,小心翼翼才能拿下的野猪,如今周老实一人一棍,便能轻松猎杀。队伍深入山林更远的地方,带回来的猎物也愈发丰硕。
一时间,周家庄肉食前所未有的丰足,家家户户的屋檐下都挂上了风干的腊肉,空气中终日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肉香与草药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名为“希望”的味道。
……
夜,深了。
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周家庄的房檐和巷道上。村民们结束了一天的劳作与修炼,早已沉入梦乡,整个村庄静谧而祥和。
村外,百米开外的树林边缘,两道黑影如壁虎般潜伏在阴影里,一动不动,只露出一双双贪婪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座飘出袅袅炊烟的村庄。
“他娘的,这周家庄是发了什么横财?天天都能闻到肉味儿。”一个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嫉妒和不屑。此人身形瘦小,眼如鼠目,是黑风岭有名的探子,人称“地老鼠”。
“管他什么横财,进了咱们黑风岭的眼,就都是咱们的。”另一个声音更为沙哑,说话的是个独眼龙,脸上纵横交错的刀疤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三当家的说了,摸清楚底细,这庄子里的粮食和女人,都归咱们。”
地老鼠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嘿嘿一笑:“大哥,我白天瞅见了,这庄子里的娘们,一个个水灵得很,比县城里的货色还俊。到时候……”
“出息!”独眼龙低斥一声,但眼中的淫邪之光却更盛了,“先办正事。这庄子有点邪门,我总感觉不对劲。”
“能有啥不对劲的?一群泥腿子,还能翻了天?”地老鼠满不在乎,“我看他们白天在打谷场上跳大神,估计是请了什么神棍,求老天爷保佑风调雨顺呢。咱们的刀,可不认什么牛鬼蛇神。”
“小心驶得万年船。”独眼龙警惕地扫视着村庄的轮廓,“等会儿你左我右,绕村子一圈,看看有没有暗哨和陷阱。明日午时,山寨大队人马一到,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哭爹喊娘!”
两人商议已定,正准备分头行动。
就在这时,一道沉稳得如同山岳般的声音,在他们身后不足三尺的地方,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
“不用等明日了,现在就可以哭。”
“谁?”
地老鼠和独眼龙头皮一炸,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身为刀口舔血的老江湖,有人摸到身后三尺之内,他们竟然毫无察觉。
这怎么不可能!
两人连想都来不及想,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他们猛地拧身,腰间的钢刀“噌”地出鞘,带起两道森然的寒光,一左一右,朝着声音来处狠狠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