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序者这个组织,就是有意识地寻找和吸纳神牌持有者。
“城主的意思是?”钟长歌不动声色地问。
“很简单。”孙启摊了摊手,“我可以给你开具身份凭证,让你立刻、光明正大地离开黑砂城。甚至,可以引荐你接触守序者。以你的能力,通过考核,成为外围成员甚至正式成员,都不是难事。到时候,资源、情报、庇护……远比你自己在外面瞎闯要强得多。”
这是一个极具诱惑力的提议。能省去生死台后续的风险,还能成为守序者的一员。
但钟长歌深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代价是什么?”他直接问道。
“代价?”孙启咧嘴笑了,欣赏地看着钟长歌,“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代价就是……你的‘忠诚’,或者说,至少是初步的‘合作’。你需要接受守序者的一些……嗯,‘调查’和‘登记’,让我们对你的能力有一个基本的了解。当然,是在你自愿的前提下。”
自愿?钟长歌心中冷笑。在一位天王境强者面前,所谓的自愿有多大的水分,可想而知。所谓的“调查”和“登记”,恐怕就是探究他神牌秘密的幌子。
“如果我拒绝呢?”钟长歌问道,语气听不出喜怒。
孙启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眼神重新变得如同鹰隼般锐利,天王境的威压如同潮水般缓缓弥漫开来,虽然并未全力施为,却已让周围的空气变得粘稠沉重。
“拒绝?”他轻轻重复了一遍,声音带着一丝冷意,“那你只能继续去打你的生死台了。十连胜,可没那么容易。而且……”
他目光扫过城墙下的阴暗角落,意有所指:“黑砂城夜里,并不太平。就算你拿到了凭证,能不能活着走到城门,也是两说。毕竟,你身上可能藏着让人垂涎的秘密,不是吗?”
软硬兼施。
如果换作前世的钟长歌,他一定会毫不犹豫选择加入守序者,但是云街兽潮一战后,是否加入守序者,一直是钟长歌心中的疑问。
钟长歌沉默了片刻。与孙启硬碰硬,目前绝无胜算。直接答应,则等于将自己和神牌的隐秘暴露在未知的组织面前。
“我需要考虑。”钟长歌最终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孙启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威压一收,又恢复了那副略带痞气的笑容:“可以。你有的是时间考虑,反正距离下一次强制开放城门还有两个月。在这期间,你可以继续你的生死台之旅,也可以……好好想想我的提议。”
他拍了拍钟长歌的肩膀,动作随意,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感。
“小子,黑砂城只是这个世界小小的一角。外面的风雨,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单打独斗,终究是下乘。找个靠山,不丢人。”
说完,孙启不再停留,身形一晃,如同融入夜色,瞬间消失在城墙之上,仿佛从未出现过。
原地,只留下钟长歌一人,独立于冰冷的夜风与巨大的阴影之中。
面具下,他的眉头微微蹙起。
“守序者……孙启……神牌……”
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复杂了。这黑砂城,不仅是他暂时的困局,更像是一个巨大漩涡的入口。
他抬头,望向那片被城墙切割出的、有限的星空,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钟长歌并未立刻回应孙启的提议。他需要时间,更需要实力。在彻底弄清守序者的底细和意图前,生死台依旧是相对可控的路径,至少规则明确。
翌日,黄昏。
黑砂城生死台区域比往日更加喧嚣。经过昨日的七连胜,尤其是强势反杀“影蛇”后,“赵逸尘”这个名字已然成为新的焦点。
无数道目光,或好奇、或贪婪、或忌惮地聚焦在缓缓走上石台的那道深灰色身影上。
钟长歌站定,目光平静地望向对面的通道。今日的对手,会是是疤面老头提到的“血屠”,还是其他被安排来的强者?
通道阴影中,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如同擂鼓般敲在每个人的心头。一个庞大的身影缓缓走出,每一步都让石台微微震颤。
那是一个身高超过两米五的巨汉,赤裸的上身肌肉虬结,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疤,如同披着一件狰狞的铠甲。
他手中拖着一柄门板大小的黑色巨斧,斧刃暗红,仿佛浸透了无数鲜血。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一片赤红,没有任何理智的光芒,只有最原始的暴虐和杀戮欲望。
“血屠!是血屠!”
“他竟然这么早就出场了!”
“九连胜的怪物!听说他曾经一人一斧,屠灭了一个猎人小队。”
“完了,这赵逸尘再强,也不可能赢过血屠吧?”
台下观众爆发出更加狂热的呼喊,但其中也夹杂着不少恐惧的窃窃私语。
司仪的声音带着兴奋与敬畏:“第八场!赵逸尘,对阵——血屠!”
血屠那双赤红的眼睛瞬间锁定了钟长歌,如同盯上了猎物的凶兽。他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如同野兽般的咆哮,巨大的脚掌猛地跺地!
“轰!”
石台剧烈一震,血屠庞大的身躯却爆发出与其体型不符的惊人速度,如同一头发狂的蛮牛,带着一股腥风,瞬间冲至钟长歌面前!
那柄黑色巨斧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以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当头劈下!
力大势沉,毫无花哨!这一斧,仿佛要将整个石台连同钟长歌一起劈成两半!
钟长歌眼神一凝,不敢硬接。炎蹄瞬间发动,脚下火焰炸开,身形如同鬼魅般向侧后方滑开。
“嗤啦!”
巨斧劈空,狠狠斩在石台上,留下一条深达半米的沟壑,碎石飞溅!
一击不中,血屠毫不停歇,巨斧顺势横斩,带着恐怖的罡风,扫向钟长歌的腰际!攻击衔接之快,令人咋舌。
钟长歌再次施展炎蹄,险之又险地避开。斧风擦身而过,让他感觉皮肤一阵刺痛。
“不能硬拼,他的力量和防御都远超于我,灵气也比我浑厚。”钟长歌瞬间做出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