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忙碌着,门口传来一阵马蹄声,几个身着铠甲的士兵走进来,为首的是严靖川的副将周武。他刚从军营过来,脸上带着些许风尘,见了江梦颖,立刻拱手行礼:“夫人,将军让我来告知您,他今日要在军营巡查操练,晚些时候才能回来,让您不必等他用膳。”
江梦颖点点头:“我知道了,劳烦赵副将跑一趟。军营里一切都还顺利吗?”
“托夫人的福,雪灾过后,军营的重建工作已经完成,新兵的操练也步入正轨了。”赵武笑着说道,“不过将军最近可是念叨着您做的酱肘子呢,说等忙完这阵,一定要好好尝尝。”
江梦颖被他说得忍俊不禁:“放心,等他回来,我让厨房给他做。”送走周武,她又投入到忙碌的招待中,直到日头偏西,客人才渐渐散去。
回到将军府时,已是傍晚。管家见她回来,连忙迎上来:“夫人,您可回来了。将军刚才派人来传话,说今晚要在军营值守,不回来了。”
江梦颖心里微微有些失落,但也知道军营事务繁忙,并未多言。她让厨房做了些清淡的饭菜,和秋纹一起吃过,便回到了自己的院落。坐在梳妆台前,她看着铜镜中陌生的容颜——柳叶眉,肌肤白皙,是个标准的古典美人,可这张脸的主人,却藏着一个来自现代的灵魂。
“秋纹,你知道将军的生日是哪天吗?”江梦颖忽然问道。
秋纹愣了一下,仔细想了想:“奴婢不太清楚,将军好像从来没过过生日。要不奴婢明天去问问管家?”
“不用了,我自己去问吧。”江梦颖摇摇头,她想亲自从管家口中得知,或许还能了解到一些严靖川小时候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江梦颖特意起了个大早,去了管家的住处。管家正在整理账本,见她来,连忙起身迎接:“夫人,您怎么来了?”
“李伯,我来是想问你一件事。”江梦颖开门见山,“我想知道将军的生日是哪天?”
管家闻言,脸上露出一丝难色:“回少夫人,将军的生辰是腊月十八。只是将军自小在军营长大,性子沉稳,从不注重这些,府里也从未为他办过生辰宴。”
腊月十八,离现在还有五个多月的时间。江梦颖心里想着有足够的时间,为他准备一个惊喜。她又向管家打听了一些严靖川小时候的事情,管家一一作答,言语间满是对这位年轻将军的敬佩。原来严靖川的父亲战死在疆场,而后没几年母亲也因病去世;后来他主动请缨去了军营,从一名普通士兵做起,凭借赫赫战功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
从管家那里回来,江梦颖心里五味杂陈。她越发觉得,自己要好好待严靖川,为他抚平过往的伤痛。她回到房间,拿出一张纸,开始筹划自己生日那天的事情。七月初六,正好是个休沐日,严靖川应该不用去军营。她想亲手做一顿烛光晚餐,再给他一个惊喜——她偷偷学了刺绣,准备绣一个平安符给他,保佑他在军营一切顺利。
接下来的几天,江梦颖一边打理靖梦楼的生意,一边偷偷准备生日的事情。她让秋纹去布庄买了最好的丝线,每天晚上等严靖川睡熟后,就借着微弱的烛光刺绣。平安符的图案是一只展翅的雄鹰,象征着严靖川的英勇,她还在符的背面绣了一个小小的“川”字,藏在纹路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七月初一这天,靖梦楼张灯结彩,一派喜庆景象。张员外的寿宴定在午时,一大早,张府的人就送来了寿桃、寿面和各色礼品,伙计们忙着布置场地,将前厅装点得喜气洋洋。江梦颖亲自在厨房督阵,确保每一道菜都符合要求。
“福寿绵长”刚出锅,香气便弥漫了整个后厨。豆腐皮晶莹剔透,裹着鲜嫩的虾仁和菌菇,浇上薄薄的高汤芡汁,好看又好吃。“松鹤延年”更是精致,冬瓜雕刻的仙鹤栩栩如生,搭配着翠绿的鲜笋,宛如一幅水墨画。
午时一到,张员外带着家人和宾客如约而至。他穿着一身宝蓝色的锦袍,精神矍铄,看到靖梦楼的布置和桌上的菜品,连连称赞:“江姑娘有心了,这寿宴办得比我预想的还要好!”
江梦颖笑着行礼:“张员外过奖了,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寿宴热热闹闹地进行着,宾客们对菜品赞不绝口,尤其是那两道新增的菜,更是赢得了满堂彩。江梦颖穿梭在宾客之间,周到地招呼着,偶尔停下脚步,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心里对自己的生日充满了期待。
傍晚时分,寿宴圆满结束。张员外非要给她一个厚厚的红包,说是感谢她的精心安排。江梦颖推辞不过,只好收下。送走张员外一行人,她累得瘫坐在椅子上,秋纹连忙递上一杯热茶:“小姐,您今天辛苦了。”
“不辛苦,看到客人满意,就值得了。”江梦颖喝了口茶,疲惫的脸上露出笑容。她想起还有五天就是自己的生日了,心里的期待又多了几分。
回到将军府时,严靖川已经回来了。他刚从军营回来,身上还带着淡淡的硝烟味,见她回来,立刻迎上前,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今天寿宴忙坏了吧?我听周武说,你又推出了新菜,很受欢迎。”
江梦颖点点头,顺势靠在他怀里:“还好,就是有点累。对了,初六那天你有空吗?”
“初六我休沐,自然有空。”严靖川低头看着她,目光温柔,“怎么了?想让我陪你去哪里?”
“保密。”江梦颖调皮地眨了眨眼,“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严靖川无奈地笑了笑,捏了捏她的脸颊:“好,都听你的。”
七月初六那日,江梦颖起得格外早。她换上了一身淡粉色的襦裙,头发梳成简单的垂鬟分肖髻,只插了一支珍珠发簪,显得清新动人。她亲自去厨房做了早餐,有严靖川爱吃的酱肉包和小米粥,还有她特意做的爱心鸡蛋。
严靖川洗漱更衣完毕,看到桌上的早餐,眼中满是惊喜:“今天是什么好日子?竟劳烦我的夫人亲自下厨。”
“你吃了就知道了。”江梦颖笑着坐下,看着他一口一口地吃着早餐,心里甜滋滋的。
吃过早餐,江梦颖拉着严靖川出了府。她没有去热闹的街市,而是带着他来到了玉城外的一处山坡上。这里是雪灾时严靖川与她一起救助时发现的风景,如今已长满了青青的小草,远处的玉城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宁静。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严靖川抑制着情绪问道。
江梦颖转过身,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严靖川,今天是我的生日。”
严靖川深情地看着她,随即脸上露出喜悦的神色,从怀里拿出一个木盒。他修长的手指轻抚着木盒表面的雕花,那是他连夜让老木匠赶制的酸枝木盒,边角处还带着新木的温润。江梦颖的目光落在他指尖,心跳莫名快了半拍,方才刻意营造的认真神色里,悄悄泄露出几分少女的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