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日,渔阳郡守府内,张承正对着面前几份风格迥异的“贺信”以及一份新鲜出炉的委任状,表情精彩得如同打翻了调色盘。
“啧啧啧,老子不过是赶跑了一个疯狗邻居,顺手捡了块没人要的烂地(右北平:你礼貌吗?),怎么就跟捅了马蜂窝似的,各路‘大佬’都跑来刷存在感了?”他拿起那份来自洛阳、盖着太师印的诏书,对着田楷、李敏和赵云晃了晃,“看看!咱们的董太师,真是贴心小棉袄啊!不仅口头表扬老子‘扬威塞北,震慑不臣’,还封了个新官——护乌桓校尉!”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学着戏文里的腔调:“哎呀呀,虽说这校尉官职不大,但意义非凡啊!以后咱们对外用兵,理论上可以不用看刘虞那老好人的脸色了!当然,只是理论上……” 他挤眉弄眼,“而且咱们董太师还偷偷暗示,只要咱们加把劲,把刘虞‘照顾’好了,让他提前退休,幽州牧的位置就是我的!嘿嘿,这饼画得,又大又圆,就是不知道硌不硌牙。”
田楷皱眉道:“主公,董卓此举,意在驱虎吞狼,让我等与刘幽州相争,他坐收渔利。”
“废话,这我能不知道?”张承白了田楷一眼,“老董那点小心思,隔着八百里我都能闻见味儿!不过嘛……”他摸着下巴,贼笑起来,“这‘护乌桓校尉’的名头倒是挺唬人,以后跟草原上那些部落扯皮,腰杆也能硬点。至于刘虞……嘿嘿,先糊弄着呗。”
接着,他拿起袁绍那边送来的信函,只看了一眼就乐了:“哎哟喂,咱们的‘四世三公’本初兄也来信了!瞧瞧这语气,‘闻华将军雄踞渔阳,威震北疆,绍心甚慰……’慰你个头啊!前面还当我是董卓麾下的丧家之犬,现在看老子兵强马壮(特指骑兵多),知道说两句人话了?”
他模仿着袁绍那可能存在的、端着架子的语气:“‘然黑山宵小,屡为祸患,将军宜专心北疆,勿使他顾……’ 翻译成人话就是:老子正被张燕那土鳖搞得焦头烂额,没空搭理你,你丫的最好继续去搞公孙瓒或者找刘虞碰瓷,别来冀州给我添乱,不然小心我揍你!”
张承把信纸一扔,叉腰大笑:“哈哈哈!袁本初啊袁本初,你也有今天!被一群钻山沟的土匪搞得没脾气?要不要老子派几个弓骑兵去帮你‘回马射’一下?保证场面热闹!”(旁边的赵云闻言,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主公,袁绍势大,虽暂困于黑山,亦不可轻视。”李敏冷静地提醒。
“放心放心,我心里有数。”张承摆摆手,“现在去惹袁绍?那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先让他跟张燕玩捉迷藏去吧,咱们继续猥琐发育。”
然后,他拿起了刘虞那封措辞相对温和,但透着浓浓“老领导关怀(兼批评)”意味的信。
“唉,还是刘幽州讲究啊。”张承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你看人家这话说的——‘御胡虏有道,怀柔乌桓,此乃大善。然同室操戈,驱赶伯圭(公孙瓒),致使流民失所,郡县残破,岂非过耶?望尔恪守臣节,安分守土,勿再生事……’”
他放下信,一脸“委屈”:“听听!多讲道理!多顾全大局!我打乌桓就是‘御胡虏有道’,我打公孙瓒就是‘同室操戈’?合着只准公孙瓒跑来打我脸,不准我还手把他门牙打掉?这双标玩得,比老子蒸馏‘英雄血’还溜!”
他站起来,在厅内踱步,挥舞着手臂:“还‘安分守土’?老子安分了,谁给我送劳力?谁给我送地盘?等着天上掉馅饼吗?这老好人,打仗不行,和稀泥倒是一把好手!”
吐槽归吐槽,张承脑子转得飞快。他清了清嗓子,对负责文书工作的主簿(一个新提拔的、战战兢兢的年轻人)吩咐道:“来,给这几尊大佛回信!语气要拿捏好,该怂的时候怂,该飘的时候飘,总之,核心思想就是——‘老子很忙,没空跟你们瞎扯淡,但你们也别来惹我,不然老子就……就继续猥琐发育!’”
“首先,给董太师回信!”张承口述,主簿奋笔疾书,“内容如下:臣华雄,顿首再拜太师阁下。承蒙太师信重,授以校尉之职,雄感激涕零,恨不能肝脑涂地以报!北疆胡虏,已略施惩戒,暂保无虞。至于刘幽州……(此处压低声音,仿佛密谋)刘公仁德,泽被幽州,雄素来敬仰,岂敢有非分之想?然若其……咳咳,若有变故,雄必唯太师马首是瞻!定当为太师,为朝廷,守好这北疆门户!(画外音:先把高帽子戴上,好处拿着,干活?看心情!)”
“接着,给袁本初回信!”张承换上一副同仇敌忾的语气,“就这么写:本初将军威震河北,雄仰慕久矣!黑山张燕,跳梁小丑,竟敢捋将军虎须,实乃不自量力!将军放心,雄虽不才,亦知轻重,定当谨守渔阳,看好家门,绝不让北疆事务扰了将军剿匪大业!那公孙瓒丧家之犬,若敢窜入冀州,雄必第一时间为将军擒来!(潜台词:您老专心打地鼠,我绝不添乱,顺便拍拍马屁,暗示我会帮你看住北门。)”
“最后,给刘幽州回信!”张承瞬间切换成恭敬谦卑模式,“语气一定要诚恳,充满悔恨与无奈:刘公教诲,如雷贯耳,雄深感惭愧!与伯圭兄之争,实非雄所愿,乃伯圭兄受小人挑唆,屡次相逼,雄迫于自保,不得已而为之。每每思之,痛心疾首!公乃幽州支柱,雄一向视公若父兄,岂敢不遵号令?日后定当克己复礼,安境保民,绝不再行僭越之事!还望刘公念在雄一片赤诚,宽宥则个……(内心oS:态度要好,错要认,打死不改!地盘进了老子口袋还想吐出去?门都没有!)”
主簿写得手腕发酸,额头冒汗,总算把这几封充满“语言艺术”的回信草拟完毕。
张承拿过来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嗯,不错,深得老子真传!虚虚实实,坑蒙拐骗……呃,是外交辞令的精髓!就这样,赶紧誊抄盖印,给他们送回去!”
处理完这些“大佬”的来信,张承又扒拉出另外两封相对不那么起眼的信函。
一封来自曹操,语气相对客观,主要是对渔阳骑兵战术表示了些许兴趣,并“祝愿”华将军能为国守边。张承撇撇嘴:“曹老板这是还在创业初期,到处留香火情呢?回他一句‘多谢挂念,彼此彼此’就行了!”
另一封来自刘备,言辞恳切,赞扬华雄抵御外虏,同时也委婉提及希望天下英雄能以苍生为念。张承摸着下巴:“刘皇叔这仁德牌打得……真是几十年如一日。回信就写‘玄德公高义,雄佩服,愿共勉之’,顺便问问他要不要批发点‘英雄血’去徐州售卖,给他个友情价!”
打发走主簿,张承长舒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感觉比打了一场仗还累。
“妈的,当个军阀真不容易,不光要能打,还得会演戏,会忽悠!”他抱怨道,“一个个的,都想把老子当枪使!”
田楷沉吟道:“主公,如今我渔阳虽暂安,然身处四战之地,董卓、袁绍、刘虞皆虎视眈眈,需谨慎周旋。”
“怕什么!”张承又来了精神,“他们互相牵制,才没空全力对付咱们!咱们就趁着这空档,闷声发大财!右北平工业区搞起来,骑兵练起来,‘英雄血’卖出去!等咱们兵精粮足,科技……呃,是工艺领先,到时候,谁把谁当枪使还不一定呢!”
他仿佛已经看到,未来这几位“大佬”收到他回信时那精彩的表情。
“嘿嘿,董卓觉得我是他埋在北方的钉子,袁绍觉得我人傻骑兵多好利用,刘虞觉得我虽然调皮但还是好孩子……完美!”张承得意地打了个响指,“就让这美丽的误会继续下去吧!等老子把右北平的工业区弄出水泥,把弓骑兵的‘回马射’练成(不射到自己人的那种),把‘英雄血’卖到西域去……嘿嘿嘿……”
就在这时,一个亲兵急匆匆跑来:“将军!不好了!工业区那边……那边试验新窑炉,好像……好像又把工棚点着了!”
张承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猛地跳起来:“什么?!老子的启动资金啊!快!备马!的卢青春版!老子要去亲自指挥救火……顺便看看能不能抢救点半成品水泥出来,给蔡大家看看咱们的‘科研热情’!”
他一边往外冲,一边对田楷等人喊道:“看见没?这才是咱们现阶段的主要矛盾!发展!建设!哪有多余的精力去跟那帮老狐狸勾心斗角!”
话音未落,人已经冲出了郡守府,只剩下厅内几人面面相觑。
赵云看着张承风风火火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但眼中却闪过一丝笑意。或许,正是主公这种永远抓得住重点(自认为)、永远充满“干劲”(虽然时常跑偏)的性子,才能在这错综复杂的乱世中,为渔阳硬生生开辟出这样一条……与众不同的生路吧。
而远在各地的董卓、袁绍、刘虞等人,此刻或许还在琢磨着华雄回信中的“深意”,浑然不知,他们眼中需要警惕或利用的“边将”,正为了一座着火的工棚,心疼得嗷嗷叫,并且盘算着如何利用事故现场的黑灰,去才女面前刷一波“艰苦创业”的好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