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西郡的烂摊子总算被张承用“水泥加大棒”的粗暴方式暂时糊弄上了正轨。看着乐阳城外初具雏形的水泥路和那些在皮鞭(以及夏侯兰死亡凝视)下变得“乖巧懂事”的俘虏们,张承满意地点点头,感觉自己像个刚刚完成大型沙盘作品的幼儿园老师,虽然过程鸡飞狗跳,但成果……勉强能看。
是时候继续东进了!辽东那块肥肉,可不能让公孙度那老小子独吞太久!
临行前,张承开始点将分兵。他拍着严纲那能扛鼎的肩膀,语重心长:“老严啊,辽西这摊子,还有后续粮草转运,可就交给你了!老子给你留一万骑兵,够意思吧?记住,谁敢炸刺,别跟他客气,直接摁进水泥搅拌机里清醒清醒!实在不行,就放‘回马射’风筝玩死他们!”
严纲把胸脯拍得砰砰响,大嗓门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主公放心!有某在,辽西乱不了!保证一根粮草毛都少不了前线的!”
轮到安排郭嘉时,张承就谨慎多了。他看着郭嘉那依旧没什么血色的脸,以及时不时掏出手帕捂嘴轻咳的样子,心里直打鼓。历史上这位鬼才好像就是在北伐路上病死的?可不能让这悲剧在自己这儿重演!辽东苦寒之地,万一奉孝这小身板扛不住,折在那儿,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奉孝啊,”张承堆起一脸“慈祥”的笑容,“你看你这脸色,跟咱那没漂白的雪花盐似的。辽东那地方,听说比辽西还冷,风跟刀子似的。你这身体……要不就先在乐阳歇着?这里好歹有房子(虽然是水泥的),有火锅(虽然食材依旧感人),你好好将养将养,顺便帮老子看着点严纲那莽夫,别让他把辽西给拆了。”
郭嘉抬起眼皮,懒洋洋地瞥了张承一眼,哪能不知道主公那点小心思。他晃了晃似乎永远喝不完的酒葫芦,慢悠悠道:“主公是怕嘉成了累赘,还是怕嘉步了古人后尘,病逝征途?”
张承被戳穿心思,老脸一红,梗着脖子道:“胡说!老子是那种人吗?我这是爱惜人才!你看你这小身板,风一吹就倒,去了前线,老子还得派人照顾你,多耽误事!就这么定了!你留下!这是命令!”
郭嘉无奈地笑了笑,也没再坚持。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确实达不到经受长途跋涉和前线艰苦环境的程度。“既如此,嘉便恭敬不如从命了。主公此行,辽东公孙度非易与之辈,需谨慎行事,切莫……咳咳……切莫贪功冒进。”
“知道知道!老子心里有数!”张承大手一挥,随即又想起一件顶重要的事,对身旁的李敏(已从渔阳调来)吩咐道:“老李,赶紧的,以老子的名义,发布‘求贤令’!不,是‘求医令’!重金招募天下名医!找找名叫华佗和张仲景的名医,这两人优先给老子找来!找不到活的,找到他们徒弟、他们写的书也行!再在军中和社会上招募懂草药、会处理外伤的人,组建一个……嗯,‘战地医疗营’!以后咱们的士兵受伤了,不能光靠命硬扛!这事儿关乎军队战斗力,必须抓紧办!”
李敏连忙记下,心里盘算着这又是一大笔开销,不由得一阵肉疼。
安排妥当,张承终于率领七万大军,浩浩荡荡离开乐阳,剑指辽东。队伍中,一个脸上贴着狰狞刀疤、粘着两撇怎么看怎么别扭的小胡子、穿着普通骑兵号衣的“糙汉子”,正低着头,混在队伍里,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正是我们的糜贞糜大小姐!
她凭借精湛的(自以为)伪装技术和一颗永不熄灭的搞事之心,再次成功混入了东征大军。这次她学聪明了,见到汉人士兵,就故意用蹩脚的胡语嘟囔两句;遇到乌桓骑兵,就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比划。结果汉人士兵以为她是哪个被同化了的胡人,乌桓骑兵又以为她是哪个口音奇怪的汉人士兵,双方都把她当成了“自己人”(对面的自己人),居然没人怀疑!糜贞心里那叫一个得意,感觉自己简直就是潜伏界的奇才!
大军一路东行,气候愈发寒冷。当那座被修葺一新、城墙高达五米、旌旗招展、戒备森严的辽阳县城出现在地平线上时,张承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他勒住战马,举起望远镜(粗糙的水晶磨制,效果感人,但比没有强),看着城墙上密密麻麻的守军和城下严阵以待的敌方阵列,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卧槽……公孙度这老小子,动作够快的啊!”张承放下望远镜,感觉牙花子有点疼,“这城墙,这阵势……看样子是早有准备,以逸待劳啊!”
他原本以为拿下辽西后,可以趁热打铁,一鼓作气冲进辽东,打公孙度一个措手不及。没想到在辽西耽搁了那么久,给了对方充足的备战时间。眼前这辽阳县,俨然成了一只浑身是刺的钢铁刺猬!
“子龙,探清楚了吗?对面有多少人?”张承沉声问道。
赵云神色凝重:“回主公,据斥候回报,公孙度在辽阳集结了不下十万兵力,且城墙经过加固,护城河也被拓宽挖深。强攻……恐难奏效,伤亡必大。”
张承心里咯噔一下。十万!还是守城方!自己这边满打满算七万,虽然是精锐骑兵,但攻城本就是骑兵的短板,更何况对方兵力还占优!这特么不是碾压局,是攻坚战,是硬骨头啊!
要是郭嘉在就好了,那家伙鬼主意多……张承下意识地回头望了望来路,只看到一片尘土和自家军队的旗帜,哪有郭奉孝那慵懒的身影?
张承感觉压力山大。他以前打仗,要么是靠装备碾压(比如马中三宝),要么是靠信息差(比如文抄公装文化人),要么是靠对方菜(比如辽西“三大神将”),真正需要绞尽脑汁玩谋略的硬仗,还真没打过几场。
现在郭嘉不在,这出谋划策的重担,不就落到他自己头上了?
张承挠了挠头,开始在自己那库存不多的兵法知识里翻找起来。三十六计?对!三十六计!老祖宗的智慧!
他闭上眼睛,开始默念:“三十六计,走为上……呸呸呸!还没打就跑,太丢份了!瞒天过海?怎么瞒?七万大军杵在这儿,当公孙度是瞎子吗?借刀杀人?借谁的刀?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以逸待劳?现在是人家以逸待劳我们啊!趁火打劫?也没见辽阳城里着火啊……”
“声东击西?”张承眼睛微微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往哪儿声?往哪儿击?西边是辽西,打下来也没意义。北边?南边?情报不足啊……”
“无中生有?”张承琢磨着,“凭空变出点啥来吓唬公孙度?变啥?天兵天将吗?”
“暗度陈仓?”他看了看辽阳那高大的城墙和宽阔的护城河,“这陈仓……不太好度啊……”
“隔岸观火?”张承看了看自己身后的七万大军,“火在哪儿?我们就是最大的火把……”
“借尸还魂?”张承打了个哆嗦,“太晦气了!不行不行!”
......
“调虎离山?”张承眼睛又是一亮,“这个好像有点搞头!怎么调呢?”
他正沉浸在“三十六计选择困难症”中无法自拔,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旁边的赵云、阎柔等将领看着主公一会儿念念有词,一会儿摇头晃脑,一会儿又眼神放光继而迅速黯淡,都面面相觑,不知道主公在施展什么秘法。
混在亲兵队伍里的糜贞,也偷偷观察着张承。见他那副愁眉苦脸、抓耳挠腮的样子,与之前在乐阳“相亲流水线”上挥斥方遒的形象判若两人,忍不住又想笑,心里暗道:“原来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华太守,也有犯难的时候?看来这辽东第一站,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啊。”
就在这时,对面辽阳城头,一名将领模样的中年男子出现在城楼,声如洪钟,隔着老远喊道:
“来者可是渔阳华雄华太守?某乃辽东公孙度麾下大将柳毅!我家主公久闻华太守大名,特命某在此恭候!太守远来辛苦,不如就此扎营,你我双方,隔空叙话如何?”
这话说得客气,但意思很明显:你别想偷袭,也别想轻易过去,咱们就在这儿耗着吧!
张承被这声音打断思绪,抬头望去,心里更烦了。叙话?叙个毛线!老子是来抢地盘的,不是来跟你唠嗑的!
但他脸上却挤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运足中气回道:“原来是柳毅将军!久仰久仰!本官途经宝地,只想借个道去海边看看风景,顺便……呃,捡点贝壳!绝无他意!还望将军行个方便?”
这话说出来,连张承自己都不信。他身后的将领们更是表情古怪,努力憋着笑。捡贝壳?主公这借口还能再烂点吗?
城头上的柳毅显然也被这无耻的借口噎了一下,随即冷笑道:“华太守说笑了!辽东海湾,风大浪急,贝壳硌脚,恐伤了太守贵体!太守还是请回吧!”
“回是不可能回的!”张承把脸一板,“这贝壳,老子捡定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双方都知道这一仗不可避免,刚才那几句纯属互相恶心。张承下令大军后退十里,择地扎营。
回到中军大帐,张承一屁股坐在胡床上,继续跟他的“三十六计”较劲。调虎离山?怎么调?用什么诱饵?公孙度又不是傻子……
他烦躁地抓起水囊灌了一口,冰凉的水下肚,让他稍微冷静了点。目光无意中扫过帐外正在巡逻的、由乌桓人和汉人混合组成的骑兵小队,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闪过脑海!
汉胡混合……语言不通……信息差……
张承猛地站起身,眼睛亮得吓人,一巴掌拍在大腿上:
“有了!老子可以‘浑水摸鱼’外加‘假道伐虢’……不对,是‘假胡伐辽’!不对不对,是……管他娘的叫什么!反正有办法了!”
他立刻召来赵云、阎柔、越吉、乌骨等汉胡将领,开始唾沫横飞地布置任务。
“子龙,你带一万汉骑,多打旗帜,明天一早就到辽阳城下骂阵!怎么难听怎么骂!但记住,不许真打!就是撩拨他们!”
赵云领命:“云明白。”
“阎柔!越吉!乌骨!你们三个,各带五千本部乌桓精骑,分散开来,绕到辽阳县侧后!见到小股敌军或者运粮队,就给我往死里打!打完就跑,别恋战!动静闹得越大越好!嘴里都给我嚷嚷着……嗯,就嚷嚷‘鲜卑大王借道,踏平辽东’!对!就这么喊!喊得越像那么回事越好!”
阎柔等人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脸上露出佩服的神色,齐声应道:“末将遵命!”
张承得意地叉着腰,感觉自己真是个天才:“嘿嘿,公孙度不是严防死守吗?老子就给他来个虚实结合!正面佯攻吸引注意力,侧面用乌桓骑兵冒充鲜卑人捣乱!让他搞不清楚主力在哪,更搞不清楚鲜卑人是不是真的趁火打劫来了!只要他兵力一调动,露出破绽,咱们就有机可乘!”
众将领命而去,各自准备。
糜贞在帐外隐约听到张承的计划,眼睛瞪得溜圆。冒充鲜卑人?这华太守,思路还真是……清奇!不过听起来,好像确实有搞头!她看着张承在帐内兴奋地踱步,那副“老子真是个小机灵鬼”的样子,忍不住又捂住了嘴,肩膀微微抖动。
“看来,这辽东的第一场热闹,不会小了……”糜贞心里充满了期待,“只是不知道,我这‘双语人才’,有没有机会也参与一下这‘浑水摸鱼’呢?”
她摸了摸脸上那两撇摇摇欲坠的小胡子,开始认真思考,自己是该继续“技术性围观”,还是该“战略性参与”一下这场由华太守主导的、充满后现代风格的辽东开幕大戏。
而我们的张承主公,在初步解决了“选择困难症”后,心情大好,已经开始YY着攻破辽阳后,该如何用公孙度的库存,好好搞一顿海鲜火锅庆祝了。
“妈的,打仗真是费脑子……晚上得让厨子多蒸几个螃蟹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