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英见母亲满脸苦笑,情绪也有些低落,于是急忙微笑着宽慰道:“妈,没关系的,你能供我们姐妹三个读完小学,我们真的已经很知足了,无论怎么说,我们姐妹三个都比村里那些女孩子要幸运的多,我们姐妹三个至少全都读完了小学,再看村里的那些女孩子,她们又有几个能够像我们姐妹三个一样读完小学呢?”
彩英说完,立即对老二和老三使了一个眼色,老三看到老大的眼神提醒后,因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宽慰母亲,于是立即用胳膊碰了一下身旁老二的手臂,让老二赶紧附和老大的话,也宽慰一下母亲。
老二得到老三的提醒后,立即看向老大,瞬间就会意了老大的意思,于是面露微笑,立即附和老大,对母亲劝慰道:“是啊,妈,大姐说的对,你看我们村子里,也就只有我们家,我们三个女孩全都读完了小学,刚才大姐说的句句属实,而且全都是真心话,我们姐妹三个全都能读完小学,是真的已经很知足了。”
稍作停顿,老二又继续劝说道:“妈,我知道你一定是在担心我和老三毕业后的事,若真是因这件事而心中忧虑,那就大可不必,其实,我和老三早就已经商量好了,我们两决定等到小学一毕业,就一起去镇上的那家制衣坊里面做学徒,学一门手艺,这样的话,等到学好了手艺,也就可以跟随大姐一起去深圳打工挣钱了,到时候我们姐妹三个一起努力打工挣钱供弟弟读书,直到弟弟读完大学。”
听完老二的话,老三当即笑着附和,也劝慰母亲道:“是啊,妈,我和二姐之所以一直没告诉你这件事,主要还是因为怕你听后不高兴,也不同意,妈,你也别怪我和二姐故意对你隐瞒,其实只是我和二姐在私底下的商量,就连大姐和弟弟也没有告诉。”
香莲听着姐妹三个如同是在唱双簧般,一唱一和,不停说着宽慰自己的暖心话语,心里面顿时变得更加愧疚难当,无比自责,然而,却又深感无奈,唯有在叹息中满脸苦笑。
香莲抬头,目光看向全都面露满脸开心笑容,看着自己的三个女儿,内心深感无比欣慰,她没想到自己的三个女儿,竟然如此般体贴懂事。
直到这一刻,香莲才幡然醒悟,然来,在不知不觉间,随着时光的流逝,自己的三个小丫头,已经悄然长大懂事,不再是懵懂无知,需要她为之日夜操劳与呵护的小女孩。
悄然不觉间,香莲发觉自己的三个丫头,在艰难困苦生活的磨砺下,已经变得远比同龄孩子要成熟懂事很多,开始努力尝试着为自己分担责任,用她们那瘦小而柔弱的双肩,为这个处于艰难困苦中的家庭,扛起一份不应该让她们这个年龄段肩负的责任。
三个丫头你一言我一语,善解人意,听着让人暖心的宽慰言语,让香莲内心感到无比欣慰的同时,却又有着无法言喻的心酸与自责。
香莲内心深知,她对老二与老三说出只给读完小学的决定,虽说是心有苦衷,确实是迫于无奈,但仍然会让她为此而对三个丫头愧疚终生,只因她所做出的这个决定,彻底断送了两个孩子的光明前程,让善解人意,聪明好学,成绩优异的老二和老三,自此以后,步上老大的后尘,泯灭成为众人。
这样的代价,对于天真活泼,聪明伶俐,并且十分好学的两个小女儿来说,着实有些太过心狠,太过于无情,然而,即便香莲不愿意这么做,可面对三个孩子同时读书的高昂学费,她又因有心无力而不得不作出这样的抉择,不得不牺牲两个小女儿的读书机会,用于确保老四能够继续读下去,正因如此,才会让香莲心里面对三个丫头深感愧疚万分。
坐在老大彩英身旁,一直都沉默不语的老四,听着三个姐姐与母亲之间的对话,内心感动万分,又满脸羞红,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让成绩优秀的二姐与三姐,为了能够留给自己读书机会,不得不放弃读书机会,于是羞红着站起身,言辞恳切向母亲提议道:“妈,要不这样吧,让二姐和三姐继续读书,我去学门手艺吧,你也看到了,我的学习成绩跟二姐和三姐比起来,要差上十万八千里,就连老师也说,我不是读书的料,我现在已经长大了,比起二姐和三姐,干起活来力气也更大,我可以保证,干活的时候,我绝对不会偷懒。”
老四话音刚落,就被气愤到双眼怒目圆睁,暴跳如雷的彩英,指着鼻子厉声怒斥道:“老四,你给闭嘴!在说什么胡话呢?皮痒了是吧?让你说话了吗?给我坐下!”
彩英的厉声怒喝,将身为大姐的威严,瞬间就展现的淋漓尽致,顿时吓得老四心中一颤,浑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立即坐下,低下头,不敢正视三个姐姐的满脸怒容与凌厉目光,再不敢说出只言片语。
震慑住老四,彩英快速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怒气,气愤不已对着老四继续训斥道:“老四,你给我听好啦!妈和我们三个,可是把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了你的身上,不要以为去外面打工是什么好玩的事情,你给我记好啦!以后若是再让我听到这样自暴自弃的胡言乱语,妈是舍不得揍你,可我们三个就不一样,绝不会轻饶了你!听清楚了吗?”
彩英训斥完老四后,也不管老四是否已经回应,立即坐下,被老四一番言语刺激,气得心口起伏不止,怒火中烧的彩英,拿起面前桌上装满了甜酒的酒杯,一口饮尽。
一口饮尽杯中甜酒的彩英,长吁一口气后,才让被气到砰砰直跳的内心稍缓和了一些,此时此刻,在大姐的厉声训斥下,老四宛如一只乖巧听话的温驯小绵羊,在三个姐姐面前,不敢有丝毫的造次,温驯到就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彩英的一顿训斥,吓得老四低着头,一声都不敢吭,对于自己弟弟在学业上的自暴自弃行为,彩英心中可谓是怒火中烧,有些恨铁不成钢。
长这么大,老四还是第一次见到大姐对他发这么大的火,几乎是趴在大姐背上长大的他,平常时日里,大姐对他,绝对称得上是百般呵护,万般宠爱。